郭瑶一把拉住她，低喝道：“别冲动，记住我说的话，法律不会姑息任何一个坏人！”

何春梅恨恨停下脚，对着严凤娇呸了一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仅害了我的儿子，还觊觎我的女儿，恐吓我，亏我这么信任你。”

听完何春梅的话，严凤娇敦厚的面容上浮起一丝阴狠，眼珠一转儿，叹了口气。

“春梅，我帮你本来是好意，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指认我是杀害你孩子的凶手！平心而论，咱们俩谁才是凶手，是谁用枕头捂住的孩子的嘴，让他断了气，又是谁找来的运送垃圾的三轮车将孩子拉去了堆放杂物的破屋子，还是谁用汽油点燃了水缸，活生生把那个孩子烧成了一把灰，哎，可怜的娃娃啊，被自己的亲娘弄死不说，最后就剩下一把烂骨头！”

严凤娇冷冷盯着何春梅，一句一句的控诉。

她每说一句话，何春梅就哆嗦一下，说到最后，何春梅已经抖成了筛子。

显然，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发生过的事实，是何春梅心底的噩梦。

“警官，你看看她这个样子，明明就是做贼心虚，你觉得我们俩谁才像凶手？”严凤娇立马换上一副悲愤的表情。

“我只是可怜她才帮她掩盖事实，转移火化了孩子的尸骨。没想到，她居然反咬一口。我承认我犯了错我知罪，我也有错，可杀害她孩子的凶手绝不是我，而是她！”

“你有证据吗？”郭瑶平静的问。

“有！我就知道她有一天会反悔，所以我把她捂死孩子的枕头收了起来。警官，枕头就我家里，上面一定有她的指纹！”

严凤娇得意的狞笑了一下。

“你！你不是说把枕头扔了吗？你骗我！”何春梅的身子抖颤的就像狂风中摇摇欲坠的秧苗。

“警官，您听听，她说漏嘴了，肯定是做贼心虚，她就是凶手！抓起她来，抓起来她！”

严凤娇阴狠的喊叫着，脸上凶狠毕现，再无一丝忠厚和蔼的样子。

“不对吧，据我所知何春梅的儿子不是窒息，他真正的死因应该是被钉子刺入颅骨而亡，正如你所说，何春梅确实动过伤害大壮的心思，用枕头捂住了他的嘴，但大壮并没有死，而是昏迷了。而你，恰巧碰上了这件事。于是，你鼓动何春梅去推垃圾车运走尸体，可让你没想到的是，何春梅走后不久，大壮居然又清醒了过来，于是，你便从工具箱里摸了两个长钉，钉进他的颅骨，杀害了他！因为大壮先前从床上跌下，撞倒了头，地上本来就留了一些血，再加上何春梅心慌意乱顾不上细看，所以，等她回来的时候，根本没发现大壮刚刚死去的事实，就把他装进袋子运走了，我想火化大壮尸体的事也是你提议的吧，表面上你是为了帮她掩埋罪证，其实却是在掩饰你杀人的恶行。”

郭瑶实在不想再看这个女人演戏了，出言打断了她的话。

严凤娇一怔，眸光划过一丝骇然，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故作吃惊的瞪着郭瑶，道：“警官，您怎么也被何春梅蒙蔽了，相信她的话，指认我是凶手？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啊，我最多算是知情不报。你说我杀害那个脑瘫的孩子？请问，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郭瑶没回答严凤娇的话，默默打量着对方。

从一进屋开始，她就发现对方身上有些不对劲儿，她的脖颈间环绕着一层淡灰色的气体，不像鬼气，却比鬼气更阴寒。

如果她没猜错，严凤娇身上应该佩戴者一个很邪恶的东西。

怪不得那些被她伤害过的孩子都无法靠近她去复仇。

也难怪当日他们去那栋旧屋焚烧大壮的尸骸时没有鬼怪妖灵敢现身，原来如此。

“没话说了吧，警官。虽说我只是个清洁工，可我也明白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尤其是杀人案。动机，物证，人证缺一不可。”何春梅诬赖我杀害了大壮，我也可以状告她杀害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人证不成立。至于物证嘛，我有带血的枕头，请问，你们有什么？呵呵，大壮化成粉末的尸骨吗？哼！可笑！”

卸下伪善的面具后，严凤娇恢复了尖酸刻薄的本性，句句话含沙射影，但不得不承认，她的口齿思维都不错，说的话，条条是道。

“单纯从这件事来看，我确实找不到你的动机。”郭瑶的声音异常平和。

严凤娇闻言一声嗤笑，刚要再说些什么。郭瑶忽然接口又说。

“可惜，你做的事并不完美。”

“哼，欲加之罪罢了，我说的很清楚了，证据，动机，缺一不可。”严凤娇有恃无恐的哼了一声。

“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是个很善良的人。表面上你的确处处维护何春梅的利益，但，实际上，你却在不停的陷害她。”

“你……胡说！”严凤娇一怔。

“从我发现屋内的煮饭用具后，你就开始给何春梅下套儿了，如果不是你的引领，以何部长的个性，根本不会进这个杂物室检查，也不会发现他们私下做饭的事实，何春梅就不会被开除。你三番两次暗示我，钥匙就在何春梅自己手里，你什么都没有。正是这一点，让我开始怀疑何春梅，我想，她箱子里的石灰骨粉和汽油也是你给何春梅的吧。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恶毒的人，居然虐杀一个先天脑瘫的孩子，甚至，连他死后也不放过他的骸骨。虽然我暂时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杀害这么多人，不过，你陷害何春梅的目的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郭瑶停顿了一下，示意何春梅将手里的葫芦递给自己。

“我能有什么目的，就她那样的家庭，我能图她个啥！”严凤娇气势汹汹的盯着郭瑶。

“你的目的很简单，先是让何春梅被开除丢掉工作，又让她卷入官司中缠身，自顾不暇，这样，你就更有理由逼迫何春梅将女儿的抚养权过季给你，我想，你看上的不只是小君吧，估计，东子才是你最后的目标。他是个男孩子，年纪又小，正好符合你的所有要求。我说的对吗？”

郭瑶淡淡看了她一眼。

“就算我想收养小君怎么了，我是可怜她，跟着一个杀人犯的妈能有什么前途，跟着我，最起码可以丰衣足食！我做的有错吗？”

严凤娇拼命辩解。

“你真的想收养她，还是想像杀害他们一样，将她杀害？”

郭瑶的眸光瞬间犀利起来。

就在她质问严凤娇的同时，她的左手轻轻扒开葫芦上的塞子。

同时，翘起食指弹出一道乌光。

严凤娇脖颈一阵麻痒，忍不住抓挠了两下，却不知自己颈部带的鬼链已被郭瑶的蛊虫咬断了。

无数黑气从她胸口四散开来，向着四面八方逃逸，只可惜除了郭瑶谁也看不到这一切。

眼看黑气散出，葫芦口忽然微光连闪，无数黑烟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和那些黑气融合在一起，然后，这间小小的杂物间中，忽然多了八个人。

八个浑身乌黑，状如焦炭的人。

他们形容枯槁，面带怨气，身体支离破碎不堪入目，可他们的个子都很低矮，一看就不是成年人。

郭瑶从没这样气愤过，她的记忆又回到刚看到这些黑雾的时候。当她第一眼看到这些无辜孩子的残魂时，她的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煎熬，说不出的愤慨！

从那一刻，她就决定了一件事。

虽然，严凤娇必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但，她必须受到更残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