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激动，反正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月华已经离开我们了，我们这几个老骨头也没打算再多活几年，让我先把这些话说完吧。”葛二爷爷说。

“好，就让你们再多活一会儿。”陈叔骂道。

葛二爷爷继续说道，“我们杀了你父亲以后，商量了一下，觉得没有地方处理尸体确实是比较麻烦，于是我们修建了祭坛，为了不让人发现祭坛里的秘密，于是我们传言出去说祭坛里有诅咒。我们还从西藏带回来了几十条藏獒，养在后山上。”

他说到这儿我想起来，刚才在祭坛正门处看到了那些红眼睛的怪物，恐怕就是藏獒了。

葛二爷爷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开始了杀人，村里的人一个个死的越来越离奇，于是祭坛的诅咒的事愈发的被信以为真，这对我们就越有利。”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妈妈？”红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声嘶力竭的吼道，“奶奶，爸，你们告诉我，我妈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两次置他于死地？你们给我哥交待！”

红玉的父亲和奶奶听到这句话，不禁一愣，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不是个傻子，那天晚上在门外叫我的人我听的很真切，明明就是奶奶你！虽然你故意掩饰你的声音，但是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的耳音了，就算你再怎么掩饰，我还是可以听得出来！”红玉说。

“你妈妈她发现了我们的杀人的行动，几次都想要报警，我们劝说无法，只得出此下策。”红玉的奶奶说，“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儿媳了，偏偏生在了一个充满着仇恨的家庭。”

“少来这套！”红玉吼道，“你们的仇恨关我妈妈什么事？又关我什么事？你们有什么资格把这些东西转嫁到我们的头上，你们征求过我们的同意了么？”

“住嘴！”红玉的父亲突然吼道，“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

话来，你奶奶的仇就是我的仇恨，也就是你的仇恨！你必须铭记它！”

“真好笑。”红玉笑道，“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凭什么我一生下来就得无缘无故的背负你们上一辈的乱七八糟的仇恨？而且居然还振振有词，但是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你必须接受！”红玉父亲红着脸吼道。

“我必须接受？”红玉冷笑着，眼泪夺眶而出，又回过头来问身后拿着刀比着她脖子的东生，“你要接受这些东西么？”

东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默默落泪，此刻只是深情的望着红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得接受！”东生的父亲陈叔突然吼道，“他爷爷的仇就是我的仇，也就是他的仇，我们今天就是来报仇的！都别废话了，东生，动手！”

“不要啊！”红玉的父亲和奶奶喊道，对陈叔央求道，“放过孩子吧，有什么冲我们来就行了。”

“不行！这不可能！你们杀我爹的时候为什么不想好这些？东生快些动手，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陈叔吼道。

东生只是愣在那里，手里攥着刀，看着红玉，犹豫不决。

红玉也看着他，眼含笑意，那笑意似乎是对即将到来的世界的憧憬，也是对痛苦终于结束的快意。

东生的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

“东生，别做傻事，你要杀就杀了我，不要杀红玉！”我也扯着脖子喊道。

红玉慢慢转过身来，向我看过来，原本是笑着的脸，看到我，不知道为什么，陡然间笑意就消失了，化作一抹深邃的忧伤，嘴角轻轻的张颌，但没有发出声音，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然后我突然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红玉，不要啊！”想要冲到红玉身边去，但是被陈叔叔死死拽住。

我看到红玉冲我甜美一笑，那笑容真的让人迷醉心碎，然后她就笑着攥起

东生的刀柄，一用力，刀尖就从插入了红玉的身体。

一瞬间，似乎一切都静止了。

我只看到红玉微微抽搐的眉角，笑容却一直凝固在她的脸上，她倒在地上，就用那样绝怨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期待着我走过去，抱起她，然后和她拥吻。

她渐渐闭上眼睛，同时伴随着我杀猪般的哭号。

东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直到红玉软软的倒地，他才似乎反应过来，但知道为时已晚，慢慢的蹲了下去，跪在了红玉的尸体旁。

红玉的奶奶和父亲还有我的父亲早已经哭着冲了下来。

陈叔一把将匕首勒紧了我的脖子，大吼道，“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他们登时站住，没有人再向前冲，但是眼里都燃烧着愤怒和泪水。

陈叔见控制住了局面，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对东生道，“儿子，干得好！下面该我了！”

东生突然抬起头，冷冷的对陈叔道，“爸，放了枪枪吧，他是我兄弟，这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什么臭小子！”陈叔大概没有想到东生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好，你不动手，我自己来。”陈叔说着抬起手中的匕首，扬向空中，我抬起头看得见闪着寒光的匕首，像一只凶猛的动物，一点点向我的身体靠近，下一秒，也许我就已经死了。我以为我会害怕，但是没想到，那一瞬间，我完全没有害怕，只是觉得这人间早已乏味无比，倒不如早早结束的痛快，心里也许还有些期待。

我很享受那个状态，看得见生死，以及前世今生。

我闭上眼睛，等了好久，却始终没有等到那痛快结束的一阵快意，我睁开眼，发现那匕首停在了半空中，仔细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东生扑了上来，一把攥住了匕首。

“你干什么？”陈叔怒瞪着东生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