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妖迷案
作者:云少川 | 分类:游戏 | 字数:3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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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访县主
从县衙回到刘公府上,童义弘已经在刘夫人和蕊儿的照看下睡了。魏海有些烦躁地在院中喝着闷酒,虽说事情很快就解决了,但是他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这样看似和平的结果并不能让他心里好过分毫。
“海哥。”唐昊唤道。他和魏海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能不知魏海的心思。平心而论,别说是魏海,就连他自己,对于这样的结果也并不真正心服口服。
魏海抬眼看是唐昊和苏筱晴回来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迎了过去。唐昊扶住他,让他坐下。苏筱晴亦在魏海身边坐下,闷声道:“今儿咱们可真是窝囊……”
唐昊叹了叹道:“这毕竟是仓头县地界,咱们不好太过的……”
魏海瞬间暴起:“太过?!我们哪里过分了?从来了这仓头县第一天,他们就在找茬。我们忍,我们退让,躲避,可他们呢?他们故意寻衅滋事,还用拔刀相向,现在弘哥脸上会永远留下一道疤!一道屈辱的疤!而我们不仅不能替他报仇,还只能忍气吞声!”
苏筱晴也是忿忿不平,只听得魏海又道:“昊子,你不喜欢高官厚禄,不喜欢去跟人争的你死我活,我都理解,我也都支持你。可是我们若一直都只是衙役,就只能一直低人一等,受人制肘!遇到何县令那样的人,日子还能过,遇到这些人,就只能任人宰割!我不服!”他满嘴的酒气,情绪激动,可是眼神却是分外清明。
唐昊的脑子有些混乱,今日之事,的确让他有些难以释怀。他不知道该如何跟魏海解释,他甚至没法对自己解释。蕊儿奉刘公之命在一旁站着伺候,看魏海今天心情糟糕,一杯接一杯的酒不断下肚。又看唐昊和苏筱晴也是闷闷不乐,连带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玩笑话了。
“海哥,你休息一下吧。”良久,唐昊终于道,“这事,先这样。你让我好好想想……”
魏海无奈道:“罢了,你们有什么事去忙吧。我在这里照顾弘哥,没事的。”
唐昊向刘公说明了情况,请刘公夫妇帮忙照顾一下魏海和童义弘,自己和苏筱晴动身前往允安县继续查案。
时间仓促,唐昊和苏筱晴都是骑马快行,却也在路上耽误足足行了整日,至次日方才到了允安县。这是时隔两月余,唐昊和苏筱晴再度来到允安县,拜访允安县主贺月。关于何柔的事情,唐昊对她并没有隐瞒。案件定下来后,便派人送了信给贺月,告知所有事情原委,包括何陌为何柔招魂致其成厉鬼的事,但是贺月看后并没有任何回信。
唐昊和苏筱晴觉得贺月太过无辜,一向交好的何柔竟然是鬼,为了免除自己的嫌疑甚至还引导唐昊等人对贺月产生怀疑,使得唐昊和苏筱晴对贺月都再三试探查证。二人心里有愧,也不敢去问她是否安好。然而唐昊和苏筱晴终究放心不下,借着郑君宝的案子,去拜访一下贺月也有了由头。
县主府守门的门子记性颇好,虽两月不见,却仍记得唐昊和苏筱晴,主动为他们通传禀报。不一会儿,便传来消息,贺月让唐昊和苏筱晴进去。
虽说满园的春意盎然,花鸟鸣趣,唐昊和苏筱晴却无心欣赏,心里只想着见着贺月该说些什么来化解这尴尬。贺月坐在院中的凉椅上闭目养神,身边的矮案几上放着香炉熏着让人放松身心的熏香,不浓不淡。侍女端上了刚泡好的茶。
“小人唐昊,苏筱晴见过县主殿下。”
贺月听见声音,坐起身来,笑道:“起来坐吧。什么时候这么拘束了?”
见贺月并没有想象中的憔悴,唐昊和苏筱晴心里都踏实了不少。“县主可还安好?”唐昊首先打破了沉默。
贺月苦笑:“你是说柔姐姐的事么?怎么说呢……说她是鬼,杀了人,问我有没有怕?说她曾有意诬陷过我,问我有没有怨恨过她?呵呵……我当然后怕,当然埋怨,可是……她是我的朋友啊……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而我一无所知,什么都没有帮到她,我又能再说什么呢?”
贺月的年纪不大,身为县主,也难免有些娇惯脾气,但是心智却是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此刻唐昊和苏筱晴倒觉得是自己二人把贺月想得太弱了。“殿下也不必太过自责。世事无常,原本如此。有些事情,我们尽力做过就好。”苏筱晴劝道。
贺月笑了笑,问道:“你们没事也不会来的。说吧,可是又遇上什么案子了?”
既然贺月不愿再多说,唐昊和苏筱晴自然也不会多说,便把案子大致和贺月说了一遍。“我想来查一查允安县是否有过郑君宝这么一个人。”唐昊解释道,“既来了,便顺便来看看殿下。”
贺月笑道:“何必再多跑一趟,我让人去跟县令说一声便是了,肯定比你们去来得更快。你们就在我这里住下等着,有消息了那县令自然会来汇报的。反正你们原本就打算让我来安排这事,还说什么来看看我!”说罢便叫来一个下人,将唐昊所说的要查的事都嘱托他转告县令查实禀报。
唐昊和苏筱晴被贺月一语说中心思,只得讪讪笑了几声。贺月笑道:“你们一路赶来没吃好饭吧?我让厨子准备些好酒好菜。我这里好久没有故人来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日难得,得好好叙叙旧。”有人招待,二人自然欢喜答应。
县主府的酒菜品式多样,精致可口,色香俱佳。可是端起酒杯,唐昊却很快就有些醉了,想起这几日的事情,不免又思念起独身在吴城县的玉姬来。贺月笑斥道:“上次我请你吃饭你心神不宁的,这次又是,我这里的饭菜就这么不合你口味?”
唐昊苦笑道:“殿下的酒菜均是佳品,只是我有点想念家人了。”
“你是说一醉金的那位玉姬姑娘?”
“是。”唐昊叹道,“这案子是在仓头县,因得罪了那边的衙役,弘哥被人伤了。我在想,如果不是我当初答应了这差事,也不会惹来这些祸事。忽然就有些想吴城县的家,想玉姬姐姐了……”
苏筱晴见他神色真的丧气自责了,劝道:“你是衙役,自然是要依命行事,认真负责的。可错只在那些人太可恶,你不用这么自责的。”
“怎么能不自责?弘哥是我兄弟,人家原本只是让我去协助破案,是我把弘哥,把你们都带了去……”唐昊说着,眼眶竟是红了,“我在想海哥说的话。如果我没有一再拒绝封赏,我们现在会不会更有底气为弘哥报仇解恨?”苏筱晴轻拍着他的肩,却是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要拒绝?”贺月忽然插嘴问道。
唐昊敲打着脑袋,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道:“当初,是我让玲儿随我们去南安国,是我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可是,就是因为我们跟皇帝的关系太近了,那些阴谋不轨的人,把他们争斗的矛头也指向了我和玲儿,才使得玲儿惘送了性命。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原想着,我不参与那些权利争斗,只是在这小县城中做衙役,破破案子便罢,是不是就不会把我的朋友牵连进这些无谓的牺牲里?所以我一再小心,不想让人觉得我有什么争权的意图,可是……”
贺月轻轻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可是世间争斗无数,哪里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你自以为没有妨碍他人,但对于别人来说,不需要你有什么动作,你也有可能成为他的绊脚石,他也就有可能对你恨之入骨。”
贺月是皇室族女,自小对于皇家的权利争夺自然不会陌生。一方面,她是赵王最宠爱的外孙女,自小娇生惯养,性格娇蛮自我。但另一方面,她的父母早亡,没有给她留下可依仗的财产,姊妹兄弟的亲情,更无半点人脉保护,反倒是有一堆王府的恶人对鱼她的受宠感到不公,以致妒忌怨恨。这样的环境使得贺月的性格中又有着极为成熟,心机深沉的一面。
唐昊听了贺月对自己身世的讲述,不由感慨万千。初时听到魏海的抱怨,他甚至有过动心,要努力拼一把,谋个官职,不求名利,只为保身。可贺月身为皇室贵胄,所有大小官员见了她,都只能跪拜行礼,她的身份难道不尊崇高贵吗?可是她所能依仗的是赵王的宠爱,一旦有天赵王仙去,贺月的处境可想而知。正如何陌身为地方官,所依仗者也不过是皇帝的恩赐。皇帝让他当官他就能当官,让他走,他也不敢不走。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不必太过于纠结于这些无谓的名利纷争?”苏筱晴也是若有所思。
贺月笑道:“恶人要嘲笑你,恨你,害你,自然找得到嘲笑你的办法,恨你的理由,害你的手段,与你何干?为他们的那些宵小伎俩操心自责,不是乱了自己分寸?若惹了祸事,反使亲者痛,仇者快,何必?”
唐昊顿觉如醍醐灌顶,起身恭敬道:“殿下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贺月佯怒笑道:“少拍我马屁了!你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得很。好的时候,说我聪明;不好的时候,就梗着脖子骂我。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觉得那会儿的你更可亲。现在的你,跟何县令学得都爱咬文嚼字了!没意思!”唐昊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怎么自己好不容易里里外外都装得像个读书人了,还有人反倒喜欢他变回那个无赖小混混的模样?
苏筱晴看着他们,笑道:“大宽他们的确喜欢争名夺利,案子毕竟发生在他们仓头县内,他们办不了,难免惹人诟病。可他们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只是头脑简单了些。所以现下关键之处,还是在于怎么处理这事。”
唐昊叹道:“要是玉姬姐姐在就好了,她是心思最玲珑的人。有她在,既能安抚弘哥,又能教导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麻烦事。”
“你让你那玉姬姐姐去安抚你弘哥?”贺月戏谑地笑道,“我怎么听县城里传闻你们俩关系不浅呢!你舍得把她让给你兄弟?”
苏筱晴素来知道唐昊和玉姬关系匪浅,听到贺月这一番戏说,也不由得竖起耳朵来。唐昊尴尬地看着这两个人那明显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讪笑道:“我和玉姬姐姐不过是以前的案子有过些交情,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便认了做姐姐,互相照应罢。弘哥是真心喜欢玉姬姐姐,只是玉姬姐姐或许心里还没放下从前之人罢了。”
苏筱晴道:“什么‘罢了罢了’的,玉姬姐姐可说你曾救过她命呢!”
唐昊忙道:“哪里的话,若不是玉姬姐姐,我只怕也早被杀死在乱军之中了。”
苏筱晴诧异道:“你们是在南安国认识的?”
“呃……是,玉姬姐姐岁面相柔弱,却是外柔内刚,女中豪杰呢!”唐昊见苏筱晴已经有些察觉玉姬与自己认识的缘由,怕她深究,只好含糊过去,立即岔开了话题,“殿下现在还去月湖阁吗?”
贺月听出来唐昊是有意转移话题,又见他看着苏筱晴的眼神有些闪烁,以为他是怕苏筱晴怪他跟别人亲近,没有多说,笑道:“当然去。月湖阁虽比不得这县主府大,却是清净幽雅,别有情趣。说起来,我买月湖阁时,还是占了原主人一个便宜呢!”
唐昊道:“什么便宜?”
“那原主人姓李,是个商人。当时他家半夜失窃,他还因此被那贼人伤了眼睛,从此失明。家里人觉得那宅子不祥,便想尽快出手。我只觉得那宅子地界正好,里面的花草装饰齐全,只要稍作修缮即可,能省下不少开支,所以当即就让人买下了。”贺月笑说着,忽然愣住了,“咦?这不跟你们说的那案子……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