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陈骁。”

陈骁，听到这两个字比枪顶到头上更让程皓奇震惊，就是这个男人，23年前国安局最好的特工骁龙，杀了他的父亲，程枫。

“你跟父亲长得真的很像。”陈骁盯着程皓奇的眼睛说道。

“你不配说他的名字。”程皓奇想反抗，却被陈骁强有力的胳膊摁到了电梯的墙壁上无法动弹。

“你真的相信你父亲是我杀的？身为一个私家侦探，难道你就没有调查过？”

陈骁的话让程皓奇陷入了沉默，这么多年，多少次，他试图查阅陈骁和他父亲的档案，都以涉及国家机密为由被禁止查阅，他当私家侦探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调查这件事，但他知道的却仅限于季苍剑跟他讲过的，他父亲当年负责一个国家秘密研究项目，许多国家都觊觎这项研究成果，所以派了国安局最好的特工陈骁专门保护他，谁知陈骁却勾结了境外势力想倒卖研究成果，程枫不同意，陈骁就杀了他，但是自己也没跑掉，以谋杀和叛国罪判处了死刑，但是按季苍剑的说法，陈骁不是应该已经死了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曾经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找来陈骁的照片，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磨砺了风霜，曾经英气逼人，眼神锐利的特工变成了一个面带疤痕，胡子拉碴，目光深沉的大叔，但确实是眼前这个人无误。

“你想怎么样？”程皓奇问。

“查出事情的真相。”陈骁缓缓地移开了枪。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程皓奇看到了门口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特警都拿着枪对着他，一向自诩见过大场面的他，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了。

这时候，冲过来一个人问他：“人呢？”

“人？什么人？”程皓奇还处在迷惘中。

“跟我装傻呢是吗？”这个男人一把揪住了程皓奇的衣领。

“额……我就是跟妹妹比赛爬楼梯，发现电梯好用了之后想做个弊，至于这么大阵仗吗？”这个时候程皓奇看到了站在旁边一脸焦急的季思蕊，“不信你问她。”

那个男人瞪了季思蕊一眼没有说话，松开了程皓奇，走进了电梯里，往上面的隔板看了看，对着特警们下令：“搜！”有两个特警当即爬到了电梯上面，其他的特警也四下散开，搜索楼上楼下，剩下四个特警警戒在程皓奇四周。

程皓奇这才发现，季思蕊的手里也拿着枪：“你……怎么会有枪？那个狂躁男又是谁？”

季思蕊面色凝重的说：“我等会儿在跟你解释，我们先离开这儿。”

程皓奇被带到了北京市**区一座掩藏在众多高楼中毫不起眼的建筑物里，程皓奇知道这个地方，有关国家安全方面的决策都是由这里发出的，这里就是国家安全局。

在安全局顶层的一间大办公室，程皓奇对面坐着一个头发微白，脸上挂着忠厚的微笑、微微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开始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国家安全局的局长闫向华。”

“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我的事情你们应该比我自己都清楚。”程皓奇摊了摊手。

“哈哈，好！”闫向华笑着说，“我就喜欢年轻人这股子爽快劲，那我们就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刚才在电梯里见过陈骁了，这一点就算你不承认我也有办法确认，但是我想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那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刚才在电梯里被一个23年前就该死了的人用枪指着脑袋？”程皓奇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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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向华顿了一下说：“因为他身上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对国家还有价值。”

“是不是跟我父亲当年的研究有关？”程皓奇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没错，”闫向华点了点头，“当年你父亲死后，陈骁也被抓起来了，但是你父亲的研究成果却不知所踪，相关研究人员也相继被灭口，陈骁就成了唯一可能知道研究成果的人，所以我们没有杀他。”

“二十多年了，你们从他嘴里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闫向华摇了摇头。

“你们还真有耐心和信心。”程皓奇嘲讽道。

闫向华没有理会程皓奇的嘲讽：“我们的情报机构发现当年和他合作的国家最近活动突然频繁起来，紧接着陈骁就越狱了。”

程皓奇沉默了一下，没有接着越狱这个问题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像关押陈骁这种级别犯人的监狱想越狱就只能是自己内部出了问题，自己内部的事情问了闫向华也不会告诉他，况且他的关注点在另一个问题上：“我父亲当年到底做的什么研究？这些年的科技发展如此迅速，当年研究出来的技术现在还有用吗？我们国家那么多优秀的物理学家这么多年就研究不出来了？”

闫向华避开了第一个问题：“你父亲的这项研究放在当今国际上也是很尖端的技术，而且我们也可以确定当今国际上至少有两个与中国有竞争关系的国家应该已经研究出来了，只是还没有对外公布，所以我们对这项研究成果的需求也日益迫切，当年一起跟研究成果一起失踪的还有研究资料，这是当年人类历史上最优秀的科学巨匠之一透露给我们的研究资料，放在现在也是极其超前的理论，所以没有原始的资料，我们无从下手，寸步难行。”

“是一件武器吧？”直觉告诉程皓奇，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中国与周边邻国，尤其是日本的关系一直争端不断，能引起国安局二十多年如一日的这么重视，还必须在暗地里进行的，能瞬间威慑邻国、提高国际地位的，更不能让落到****的手里的，只能是一件武器了。

闫向华没有想到程皓奇会这么问，是陈骁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猜出来的？看着程皓奇没有表情的脸，闫向华没有把握，他选择了默认。

程皓奇感觉在这方面闫向华就只想告诉他这么多了，他要另辟蹊径争取主动权：“陈骁说我父亲不是他杀的。”

不出程皓奇所料，两个人陷入了沉默，闫向华心里也明白，程皓奇这是想等价交换信息，他也在思量到底哪些是能告诉程皓奇，毕竟陈骁说的话对之后的抓捕还有找到那件武器很重要。

“你想知道什么？”闫向华权衡之后做出了妥协。

“我父亲程枫和陈骁的全部档案和资料，当然，关于那件武器的部分可以删去，我没兴趣，等我看完以后，就会把陈骁在电梯里跟我说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并且跟你们合作。”

闫向华想了一下，同意了。

闫向华派国安局行动队队长洛飞——就是刚才带领行动队在电梯门口抓捕陈骁的那个人——护送程皓奇去国安局专门保护证人的安全屋里，但是中途程皓奇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回自己的家，遭到了洛飞的强烈反对，但程皓奇异常的坚决，僵持不下之际季思蕊请示了闫向华，同意了程皓奇的要求，洛飞无奈只能服从上级要求，但程皓奇感到洛飞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敌视，程皓奇做了这么多年的侦探，大大小小的警察接触了很多，太熟悉那种眼神了，他知道，在洛飞的眼里他已经是个罪犯了。当然，在这个圈子里，他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洛飞，三十多岁年纪轻轻的就干到了这个位置，也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回到家里，程皓奇翻看着程枫和陈骁的档案，发现原来他们俩从小是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只不过后来程枫被一对中年丧子的大学教授收养了，也就是程皓奇的爷爷奶奶，虽然他俩在程皓奇出生之前就双双病亡，但他现在每年清明的时候还是回去扫墓，陈骁则一直待在孤儿院直到后来去当兵，在国外执行任务立了许多功，退伍后就进了国安局，与此同时，程枫16岁就以优异的成绩从清华大学毕业，然后又到东京大学攻读了博士，回国进入了中科院，在应用物理上颇有建树，又加上专业对口，被任命领导某秘密项目的研究，由于机密度很高，所以委派陈骁贴身保护他，估计当时上面也是考虑到了他俩的关系，比较方便开展工作，当然，关于项目的具体研究包括相关事项档案上已经被划掉了，项目进展两年多陷入了瓶颈，由于程枫在日本的导师是这方面的权威，所以程枫以学术访问的名义在日本待了一年，陈骁也跟着去了，可能就是这段时间内，陈骁和日本的恐怖势力开始勾结，回国一年后，项目进展顺利，即将报批，而就在此时，程枫和陈骁在实验室发生争执，枪杀了程枫，当即惊动了安保当场被抓，被捕后，陈骁对谋杀程枫一事虽拒不承认，但证据确凿，对其他的事陈骁闭口不提，随着相关研究人员被灭口，相关资料也离奇失踪，研究成果瞬间成了谜，但根据情报显示，境外分子并未死心，甚至试图营救陈骁，于是当时国安局的局长，也就是程皓奇的养父季苍剑决定暂时不对陈骁执行死刑，一直关押在犯罪级别最高的四号监狱，关于这个监狱，程皓奇有所耳闻，传闻达到这个级别监狱全世界只有三所，其他两所分别在美国和英国，位置都属于国家机密，所关押的犯人基本都是犯有反人类反社会、直接或间接造成伤亡达到一定数量的，被坊间成为“魔鬼棺材”，陈骁能被关进这个监狱，足以说明这件武器的的重要性，起码是能改变世界格局的武器。

“呐，给！”季思蕊一脸不情愿的把自己刚做的“饭”推给程皓奇，程皓奇看了一脸嫌弃：“你忙乎了这么半天就做了一碗泡面啊？！”尝了一口又说：“这么多年还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难吃。”

季思蕊气不打一处来，要把面抢回来：“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是保护你的，不是来给你当保姆的。”

“好好好”，程皓奇赶紧护住了碗，“作为一个情报人员，你的方便面做的相当好吃。”

季思蕊不屑的“哼”了一声。

“说真的，你是毕业不是做了大使助理吗？怎么成了特工了？”程皓奇一边吃一边问。

“开始那两年确实是给大使当助理，后来就慢慢开始接触情报方面的工作，这次日本方面和陈骁的情报就是我截获的。”季思蕊脸上漏出一丝自豪。

“那你这次是自己主动申请回来保护我的？”

季思蕊没有承认：“也没有，就是好久没休假了，攒了很久，就回来了，顺便就过来帮帮忙。”

程皓奇一边聊着，一边很严肃的看着季思蕊，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耳朵，“放心吧”，季思蕊早就看透了程皓奇的突然要回家的目的，“你突然要求回家，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安装窃听器，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程皓奇眼神坚定的看着季思蕊：“你一定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