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底2
作者:无名de龙 | 分类:游戏 | 字数: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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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完美的谢幕(上)
道格拉斯是我和伊文斯都认识的唯一一位在法院工作的朋友,这次终于要用到他帮助了。对雷纳尔的庭审来得有些突然,这是道格拉斯对我和伊文斯一见面说的头一句话。我也这么认为,只是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看看它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想要明天参加庭审的旁听席上的人员名单。”伊文斯对我的这个要求好像很吃惊。
“这倒没问题,你等一下。” 道格拉斯并不感到意外,他起身向办公室走去。
“你要名单做什么?咱们不能直接参加旁听吗?”
“不能。你以为这是看电影吗?只要有票就能进场,不管早晚?”
“喏,这是名单。”道格拉斯很快就回来了,他递给我名单之后坐了下来。
我看着名单上面一串接着一串的名字,都是我不认识的人。看到我的表情有些疑惑,道格拉斯笑着说:
“这里面有你要找的人吗?我猜应该没有吧?”
我冲他狼狈地眨了眨眼睛,说:
“我要找的人也许用了假名字,就在这上面我却根本认不出来。”
“那你觉得哪个名字最值得怀疑?”
“呃……”我又看了一遍名单,但这些名字全都很普通,就和托德·瑞奇、伊文斯·戈约尔、埃文·汉瑞皮尔一样普通,周围同名同姓的恐怕能找出一堆人来。
但是,有一个名字让一旁的伊文斯感到纳闷,他指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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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莱尔·帕切斯,这是一部小说中的男主人公的名字。我没怎么看过这书,只是去那个朋友家时才会看上几页。”说着,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知道他说的“那个朋友”就是塞维娜。
“给我们讲讲那个小说好吗?就讲你看过的那部分就行。”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让伊文斯说说,尽管他现在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喘了一口大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说名字我不记得了,但主人公的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德莱尔·帕切斯和蕾妮·帕切斯是一对兄妹,他们自幼就在孤儿院生活。有一天他们在和其他孤儿一起出外野营的时候碰到了在树林中迷路且奄奄一息的琳达,这个小姑娘无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显示出她是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大家族里且很受宠爱的大小姐。但有一点,由于迷路之后受到了过度的惊吓,琳达失忆了。她记不起自己的身世,更别提自家的住址。于是好心的院长收留了她,但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小女孩儿的亲生父母绝不比为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们找寻一个温暖的新家更容易。就这样,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没人来找琳达,院长向警方发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这都是因为这座孤儿院地处偏僻,极易被人忽略。到这一年结束的时候琳达和帕切斯兄妹成了好朋友,她甚至忘了自己跟这里的孩子是不一样的。后来,瘟疫爆发了,孤儿院也没能幸免。这里死了很多孩子,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也都相继病倒。帕切斯兄妹的好朋友琳达没能逃过瘟疫的魔掌,在她快要不行的时候将自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条银质项链送给了蕾妮,说这项链会保佑他们兄妹一生。果然,兄妹俩奇迹般的战胜了瘟疫,逃过了死神的邀请。之后,慈善家们纷纷捐资重建孤儿院,这里面就有琳达的亲生父母的参与。她的母亲因为女儿的失踪精神变得有些恍惚,在看到蕾妮时她误以为她就是自己的女儿琳达,其实她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是女儿曾经戴过的,才铁定认为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可哥哥德莱尔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疯疯癫癫的老太婆感到非常反感,而琳达的父亲特别爱他的妻子,所以对这个男孩子的表现置之不理,甚至有一刹那他都想除掉他,因为他特别清楚自己将要带回家的根本不是自己几年前失踪的女儿,而这个女孩还有个亲哥哥,长大后谁也不能肯定会出什么事。最终,夫妇俩带着蕾妮回了家,就这样,两兄妹一分开就是三十年。虽然其间哥哥德莱尔被一户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妇收养,但几个月后他便逃走了,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当然,只有德莱尔自己知道,他要找到他的妹妹!我只看到这儿,呃,对不起,我想先出去一下。”伊文斯转身匆匆离开了。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道格拉斯。我想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你的朋友好像不大对,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他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很快就会好的。我先走了,改天再来谢你。”
告别了道格拉斯,我来到外面,没看到伊文斯。但当我走到大街上时,伊文斯就在寒风中静静地站着。我想暂时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毕竟无意中让他看到了塞维娜曾经看过的小说中主人公的名字,又被迫让讲述小说里的故事……我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一定让他觉得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动物吧。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伊文斯一转头看见了我,跟我打起招呼,示意我过去。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走到他身边才知道,恒石旅馆的管家达斯汀刚刚给伊文斯打来电话,说有我的一封快递邮件,但不是急件,他替我先保留着,回去时再给我看,他一开始给我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听,我想一定是我按了静音键,刚才在道格拉斯的办公室里没有听见。
“刚才真抱歉,伊文斯。那小说一定让你想起了塞维娜。”
“什么事都能被你看透吗,托德?我说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它就是了。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去看看那个邮件?”
“不。”我说,“我想我们应该去一个更值得去的地方。”
于是我们来到了雷纳尔·坎伯特的家。此时,雷纳尔的妻子正一个人待在家里。
“坎伯特夫人,我发现您明天并不在您丈夫庭审的证人席也不再旁听席。”
“明天会有很多媒体和记者,我不想成为焦点。”她的眼神有点儿飘忽。
“可您是那么想见到您的丈夫,您好像还说过如果开庭一定会去看一看他,不管最后的判决结果如何。”
“你来这儿只是为了说这些吗,托德先生?”女主人有些恼怒。
“哦,多谢您的提醒,夫人。那我就直说了。”我故意顿了一下,“胡伊斯·帕蒂这个人我想您不会不知道吧?他说是您当初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指证您丈夫的,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完全是胡扯!”她仍旧像上次我们来时一样,双手紧紧攥着那个十字架。现在的她简直就要把它捏碎了。
“可是胡伊斯愿意到警局或对您更不利的地方指证您。”听完这话,女主人一下子坐进了沙发,或者说是倒在了上面,她感到一切都完了。
“但是,”我说,紧盯着她那双已经无神的眼睛,“您还有一条路可选。至少不会像您丈夫那样,不过也不会比他好很多。”
“你说吧,是什么?”她瘫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得吓人,这几个字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的她的口中说出来的。
“你只要回答我下面的一个问题,我就答应您胡伊斯的事就此为止。”我用余光瞥见了伊文斯在我说这话时的表情,他很不安。
女主人点点头,我继续说:
“我想知道您和您丈夫到底有没有孩子?”
听到我的这句话,女主人好像浑身微微颤了一下,她皱起眉头说:
“上回你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吗?”她不停地躲闪着我的目光。
“不,夫人。我想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您没有生育过,但有没有抱养或是领养过小孩儿?”
“哦,上帝呀……” 我的话一定激起了她远久的回忆,其实那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我们是从福利院领养过一个男孩,他叫皮特。把他领回家来之后我们为他改了名字,不过他好像很不喜欢。他很听话,只是不善表达。我和雷纳尔很高兴,不过三个月后的一天,这种高兴变成了深深的绝望,皮特不见了。我们报了警,也自己出去找过,但是都没有结果。后来才知道他是跟着一些外来打工的人一起离开了这座城市……”女主人把脸深深地埋进了双手,无声的啜泣告诉我,这些回忆不仅仅是令她感到痛苦,更多的是一种羞辱。
……
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所以我们回到了恒石旅馆。
一进门达斯汀就拿着邮件等在那里,他把邮件递给我,我到一边去拆,而他和伊文斯好像在说着什么。
邮件里是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正面写着我的名字,我拆开它,里面是一张写着“请柬”的淡蓝色卡片。不用打开看我就知道这是什么。我转头递给伊文斯,让他看。
“后天晚6点,普蒂蒙剧院,卡文·萨雷蒙谢幕演出。敬请光临。”伊文斯念着上面的文字,之后又看向我道,“这明摆着是不给我们去后台的机会啊。”
“嗯,没错。这是他们做贼心虚,咱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说这话时,我其实一点儿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才好。我们的对手此时此刻已经跳到了明面上,因此致使我和伊文斯不得不转为被动。明天雷纳尔的庭审恐怕已是定局,他的人生或许就此结束,但他所带来的罪恶却远未停止。
伊文斯去孤儿院调查的结果令人扫兴,那里近四十年的资料在一次大火中都被毁了,我们要找的关于那个叫皮特的男孩的档案非常不幸也在其中。所以伊文斯空手而归。
时间这时已来到了老萨雷蒙谢幕演出前的一小时。
“你怎么肯定凡尔希小姐和弗朗西斯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是对亲兄妹呢,托德?万一凡尔希小姐只是和我们一样被那个弗朗西斯给蒙蔽了,那她现在岂不是也处在危险之中?”
“弗朗西斯要下毒手的话,凡尔希早没命了。寄恐吓信和包裹什么的恐怕只是为了转移视线。其实他真正的目的很直接,就是想得到萨雷蒙家族的财产。而萨雷蒙家除了凡尔希还有两个孩子呢,艾伦很幸运,有博纳的好言相劝来保护至今;可嘉瑟琳就不是了,她是凡尔希得到萨雷蒙家族一切的绊脚石。这是个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啊。”
“那现在他们还要什么呢?卡文先生一定会把身后的财产全部都给凡尔希小姐的……”
“未必。老萨雷蒙一直都不想提遗产继承的事,恐怕他早就立完遗嘱了,很有可能继承人并不只凡尔希一个,所以他才会那么支支吾吾的。现在对凡尔希和弗朗西斯来说应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吧。”
“‘东风’?你是说……绝不能允许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托德,咱们必须让警方介入调查!”
“埃文不在,我总不能告诉警察我是按照一本小说上的故事猜测出凶手是谁的吧?不如咱们跟他们也来演一场戏,让他们放松警惕,暂且不说这样能不能彻底暴露他们的嘴脸,但起码老萨雷蒙不会被至于死地。”
“那戏要怎么演呢?”
……
卡文·萨雷蒙的谢幕演出现场座无虚席,观众们就好像知道老人家就要不久于人世一样,齐刷刷的前来捧场,其实老萨雷蒙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后从来没有想过要公之于众。我和伊文斯被安排坐在了中间靠后的地方,这显然是弗朗西斯——如果他真叫这名的话——有意这样做的,为了更加见不得人的目的。
演出开始前伊文斯去洗手间了,所以我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此时的灯光暗了下来,观众席上可以说是一片漆黑。我很担心自己和伊文斯商讨的这出“戏”会演砸,到时候说不准我们都得挂,但我还是装作无比从容的样子坐在那里。不一会儿,我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一个人,但他不是伊文斯。我很庆幸这个结果,却也对伊文斯此刻的境遇感到分外纠结。
“感谢您的到来,托德先生。”那人开口道。
“德莱尔·帕切斯。”我下意识地转向他说,“我说的没错吧?”
这时,舞台上大幕拉开,灯光、音乐和观众的鼓掌欢呼声同时打开和响起,淹没了我旁边这个人的冷笑声。
凡尔希登台了。作为萨雷蒙家族的小女儿,音乐剧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同时也极有可能成为这个家族优秀的继承者,她的表演里融入了很多太多复杂的感情,因而当她和我的目光相对时,她立刻就回避掉了。
“蕾妮·帕切斯。”说完,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弗朗西斯,因为这时舞台上的灯光刚好可以照到我们所坐的一排。
弗朗西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就在同时又变回了镇定,甚至是阴险。
“我原以为埃文小姐教出来的都是特别谨慎的人呢,没想到,托德先生,您却是个例外。”他的冷笑声这一次很清晰,以至于我认为舞台之上的凡尔希都能够知道我被她的哥哥嘲笑了。
我刚要“回敬”他一句,顿时发觉他说得很对。台上又出现的一群龙套演员里有伊文斯的身影,我仔细看看才确定那就是他。对此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嘉瑟琳在舞台上被一把凶手换掉的真匕首刺中脖子的情景一下子窜到我的眼前。
“那次是我做的没错,只可惜你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看到我不安的样子,弗朗西斯得意起来。
“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宰了你,还有你妹妹。”我不错眼珠地盯着伊文斯在台上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被哪只突然出现的黑手给伤到。
“当然,当然。那一纸协议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假如你的搭档背叛了你,你可能就会改变现在的想法了。不过到时候就彻底晚了。”弗朗西斯胜券在握般的笑容让我不寒而栗,他的话我几乎没有听清楚。
观众们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使我感到眩晕,伊文斯在台上的表演似乎很镇定,是我想得太多了吗?这是一出戏中戏啊,要演好它实在不是易事。掌声停止了,下一波会很快跟上来吧。我的思路在这时突然卡住了,我漏掉了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坐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对了!弗朗西斯刚刚说了“协议” !他怎么知道《永久搭档协议》的?他到底是谁?
“我想你还不知道那本小说的结局吧,托德先生?”弗朗西斯继续得意地说,“我很奇怪那么小众的书你怎么会看呢?哦,我忘了,咱们是同行啊。塞维娜·霍恩,还有汉瑞·埃文皮尔……”
“你认识塞维娜?难道说你们是……”我暂且不盯着舞台一角的伊文斯,转而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旁边的这个人,我要重新审视他,但没有忘记我是在演戏,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弗朗西斯不出声地笑了,好像他已经成功地结束了那本书中的故事。
“书里的结局很精彩,我不想让两个不相干的人搅了局。哦,看呐!萨雷蒙先生登场了。”
老萨雷蒙穿着华丽的演出服登上舞台,他没坐轮椅,而是勉强地靠着他对音乐剧的满腔热情立在那里完成他的最后演出。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恐怕就要完结在这个他一直深爱的舞台上,或许在他关心疼爱的小女儿手里。
观众席上沸腾一片,观众们都纷纷起立以示对这位著名的老音乐剧表演艺术家的崇高敬意。掌声久久不断,我和身边的弗朗西斯也都随周围观众们站了起来,这时我看到舞台上的龙套演员们退场了,伊文斯也跟着下去了,而凡尔希仍留在台上搀扶着她的父亲,接受着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我下意识的瞥了眼弗朗西斯,但我想我看到了他手中的武器,也许是枪,也许是别的,只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到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