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散会之后老王派遣所有探员分成四个小组出发，前往市区寻找有价值线索，我知道，最终大多数的人都会无果而回，所以自己干脆就待在专案组闭目养神，中午，李心洁却打来了电话。

李心如中午约了我一起吃饭，我开着一辆车来到见面地点，她已经在外面等着，看见我穿制服吃了一惊，“怎么？已经恢复职务了吗？”

我说是啊，早上秦局亲自打电话，我倍儿骄傲，脸上写满了笑意。

李心如为我感到高兴，另外一方面她也在抱怨，一起出去吃个便饭，穿着制服多不方便？

我心想这没什么不方便的吧，毕竟自己开车也不能喝酒，我们又去了那天的小酒馆，李心如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决定亲自回请一次，而我死活不肯，今天是恢复工作的大喜日子，所以这顿饭自然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来请，她见怄不过我，也只好满心欢喜的答应。

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谈着案件的细节，既然已经跟我共同经历过这些奇妙的过程，所以接受度大大增加，我也不想她隐瞒什么，干脆将自己从前的很多经历，以及这次案件的一些具体问题全部都告诉她，和盘托出。

李心如听的目瞪口呆，中途没有插一句嘴，而我在绘声绘色地渲染着，她是公安大学高材生，又曾经前往国外进修，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多年，一时还很难接受，但前几天经历的事实却让她震惊不已。

说完之后，我一个人靠在椅子上等待她消化这些细节，李心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没想到，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她有些沮丧。

我摇摇头，“并不是每个案件都和这些东西有关，怎么能说是白读了？”

“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么多，如果不是那天在荒郊野外看到的，我真的不敢相信。”

我点头，“确实，如果在专案组说出真相，明天去精神病院的一定是我，我的目的是找出幕后真凶，而不是给公众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李心如突然抬头起来看我。

我笑，“找到周小妹，不管是死是活。”

“但你都说她已经死了，死人去哪里找呢？”

我叹了口气，夹了块宫保鸡丁在嘴里嚼了嚼，随后又放下筷子，盯着天花板的灯，“关于这一点没想过，但我相信不管是人是鬼，在世界上总会留下一些线索，顺着线索查一定能够查到结果。”

我送李心如离开，然后自己又回到刑侦队，大中午的没一个人回来，我一个人重新梳理着案情，头脑却乱成一团麻，实在不知该从何下手。

王金发也没回来，没人给我安排工作，到下午时我便提前先走了，学了叶晨晚上到茶馆，这小子找了个女朋友，女朋友家里人是开茶馆的，人长得挺漂亮又热情，我来到的时候人家小两口正在外面亲亲热热。

看见我来笑脸相迎，我们走进了一间VIP包房，听说是叶晨在警队的同事，他女朋友也陪我们坐了很长时间才出去招呼客人，看见那小妞走了，于是便和叶晨谈起正事。

“后来你小子跟那个女警去了荒地发生了什么事儿？”叶晨很好奇。

我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跟他一说，这小子砸嘴，“你确定不是跟我聊好莱坞剧情吗？”

“我哪有那闲工夫跟你说这个，都是真的，啥时候骗过你？”

叶晨沉默了好长时间，“上次想去找了空和尚开解开解，这么巧，咱去了没几天他就圆寂了，会不会中间有什么联系？”

“就算有也查不出来了，死无对证嘛。”

“你说，在荒地里那遗骨不是周小妹？”

我肯定的点头，“李警官已经委托人做好DNA，确定不是同一人。”

“你能肯定他已经死了吗？”

“虽然我并不肯定，但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周小妹并不在人世，至于说尸体在哪里，我总觉得已经很接近。”

叶晨点了根烟，“难不成，还在荒地里埋着？”

我望着空气发呆，痴痴地摇摇头，“这事儿还真不知道，除非调动大队人马进行大规模挖掘。”我心里还惦记着那片空地，那块长宽几十米的盐碱地是最可疑的，地下不知道埋着什么东西，地壳土很硬，如果想挖，没有大型机械设备仅凭人力的话很难。

叶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毕竟这些都是我告诉他的，没接触过具体案情也很难给出一个正确判断，晚上7点的时候，他非说让我和他岳父一家人吃个饭，我说还有其他事情，想去调查一些线索便离开了。

我反反复复在考虑着那天在荒地里的情形，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鬼火，那天晚上，冤魂到底托梦给李心如说了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自从在酒吧遇见活死尸之后，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就像鱼，追着鱼饵跑，却没发现这鱼饵拴着一条绳子。

11点我还睡不着，不知道心里在躲避着什么，好几次就差点进入梦乡之前，我硬是给自己一个耳光醒了起来，跑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回来发现手机上有留言。

李心如发来短信，说自己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徘徊着那个穿红衣的女人，我打电话过去和她聊了半天，其实挺担心这个丫头的，自从老陈疯疯癫癫的回来之后，我担心那东西根本就不会放过李心如。

一直聊到凌晨一点多才挂了电话，我蒙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就赶去上班。

十三个组员里只有五个在办公室，剩下的又跑去市区走访群众，王金发虽然同意我回到专案组，但看起来并不是很信任，没有派给具体的工作，他只是说，没事儿的时候在集体办公区整理一下文件，如果可能的话，把资料全部输入电脑。

反正也不是要紧的工作，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中午李心如打来电话说有事情找我，让我直接去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