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喆一看杨戬那阴阳怪气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杨老二，不要以己度人，你是瞧不起本君还是瞧不起你自己啊？神明会说谎吗？”

杨戬听了顿时嗤笑一声道，“是啊，神明会不会说谎，本君和你心知肚明……”

孟喆不想和他在此事上继续纠缠，于是就冷声说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找宋江，将他们一行人等全部带离此山……天黑之后本君就要取走这山中的八卦云光帕了。”

杨戬虽然不想听孟喆的指挥，但说实话他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座山里面了，于是就没再吱声，寻着啸天的气息而去，留下孟喆一个人独自站在山谷之中陷入沉思。其实驱离这山中的生灵对于孟喆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让他情绪不高的原因是宋江……孟喆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宋江说。

此时的宋江已经在啸天的带领下和顾昊汇合了，就在他们和蔡筠在山谷里周旋的时候，顾昊又抓到了几个散魂，从数量上看应该已经抓的差不多了，可当他听宋江说了这些魂魄被留在此地的真正目的时，脸色立时就变得极为难看……

“这种情况他们还有可能恢复正常吗？”宋江一脸担忧的问道。

顾昊摇头说道，“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几乎没可能了……不过最起码看上去像个正常人，应该也会有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只是没有了正常人的情感，应该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发现问题。”

宋江听了就叹气道，“那岂不是对他们的亲人来说很不公平？”

谁知顾昊却沉声说道，“相信我……那也比让他们成天守着一个傻子强太多了，那种毫无希望的守候是很容易让人崩溃的，不管怎样，将这些残魂还回去后他们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事情未必就是最坏的结果。”

“真的吗？”宋江很是犹豫道。

顾昊见了就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已经做了对他们最好的选择了，至于他们之后的人生会过得怎么样就不是你的责任了，毕竟进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宋江听后就长叹了口气说道，“但愿他们的家人能够接受这一切吧。”

顾昊听了就笑了笑说，“你有的时候就是太……太天真了，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很多事情都是难两全的。”

宋江有些无奈道，“我从前以为神明是无所不能的，可自从认识孟喆以后才发现，原来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就连神明也不能够左右，而且我总是感觉孟喆心里一直有什么难事解决不了，可惜我就是个普通人，即便他告诉我我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他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顾昊看着宋江，心里的不安渐渐加深，对于宋江的事情他一直都秉承着看破不说破的态度，当然了，事情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儿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从孟喆那隐晦的态度和他前段时间的一系列行径不难猜出，孟喆隐瞒的事情百分百和宋江有关。

再加上宋江之前偶尔会出现的奇怪行为，这让顾昊不得不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别说是杨戬了，就连顾昊也不相信白虎神君会每天守在一个普通凡人身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非常重要且不能说的秘密……可如果事情真像顾昊心中猜想的那样，宋江就未免有点太可怜了。

宋江见顾昊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就赶紧摸了摸脸说道，“怎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顾昊听罢立刻回过神来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

谁知顾昊话说了一半，杨戬就一个瞬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顿时吓了宋江一跳，“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孟喆呢？”

杨戬翻了个白眼说道，“白虎让我过来接你们一干人等下山……他留下取出山中的八卦云光帕。”

“从山中取出……是什么意思？”宋江不解的问道。

“意思就是说这整座山就是八卦云光帕……”杨戬沉声道。

顾昊听了心中一惊道，“取走八卦云光帕后山中的生灵又该怎么办！？”

宋江听了就看向四周道，“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在不伤害山中生灵的前提下取出八卦云光帕的……”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杨戬嗤笑着说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白虎……在他眼里这山中的生灵和天下的苍生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甚至都没有放在一起掂量的必要。”

宋江知道孟喆不在身边自己不该开罪这个煞神，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回怼道，“别用你的处事原则衡量别人行吗？！”

杨戬听了就冷哼道，“不信啊，不信算了……你啊，就是被白虎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骗了，遥想他当年为了除去一只能够灭世的邪魔，可是将整整一城的百姓都一同烧死了。宋江你记住，白虎有他自己的使命，以他的性子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至于过程中不小心牵连的那些无辜之辈，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宋江听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虽然他并不愿意相信杨戬说的这些话……

于是他嘴硬的说道，“切！说得好像你就是个多么善良仁慈的神明一样……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做出选择，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事儿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救一城人还是救天下苍生这很难选吗？只要学过加减法的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吧？！只不过像你这种神明一个个都是虚伪至极，既想救世又不想当恶神，最后就只有白虎神君愿意站出来做这个选择。我怎么不了解他？以他的性子，宁可自己做这个坏人也不愿让更多的人被邪魔所害。”

杨戬没想到宋江竟然能维护白虎到这个地步，他先是愣了愣，然后冷笑着说道，“宋江……本君希望你永远不要沦为那个被选择的人才好。”

宋江听了杨戬的话后心里一沉，一股凉意从心底里缓缓蔓延至全身，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一旦被放在了那个被选择的天平之上，心系苍生的白虎神君会做何选择……宋江自问还没有那个份量让他选自己而弃苍生。

虽然明知道答案，可宋江的心里还是会有些隐隐作痛，会忍不住问自己，难道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自己的死活吗？！他真的一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