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看你穿的蛮不错的，怎么会烤这种东西？”帽衫男嘴里一边嚼着东西一边问他。

顾觉转动着双手的铁签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以前也过过苦日子呗，不过我那时候能吃到老鼠都算是好的了。”

“你以前也流浪过？”

“不算是流浪吧，也算有个住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一听都瞪大了眼睛：“你都沦落到吃这种东西了，还能有住的地方，我就听说古茶那边有住的地方，没想到你在白头鸟还有住的地方。”

“我是古茶来这边出差的。”

听说顾觉是古茶的人，两个流浪汉更羡慕了，抢着问他：“你们那边日子是不是特别充裕，天天都能吃海鲜喝好酒，还有大房子可以住。”

顾觉没想到在他们眼里古茶居然是这个样子的，“日子哪有这么好，我们比你们强不到哪里去，最起码你们不会在工位上猝死啊。”

“上帝啊，你们有房子住啊，你看小哥你当时吃老鼠肉都能有房子住，哪怕再破那也是有，你应该知足了。”

“你们的房子呢？”顾觉把烤好的老鼠递给他们。

“几个月前就被银行收走了。”

“我们俩同时丢了工作没钱还贷款，房子逾期就被收走了。”帽衫男指着另一个人说：“这是我朋友西德尼，我叫卡顿。”

“怎么会同时丢了工作，我看你们这里富得很，怎么会这样。”顾觉不解的问。

“我们上班的那个小公司的老板把钱拿去投股票了，结果被那几个大佬套牢赔了个干净，我们也就‘理所当然’的失业了。”卡顿两手一摊显得十分无奈。

“要是能去古茶就好了，就算再穷你们集团还会安排地方住呢，哪像我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是啊，穷的越穷富得越富，钱都让那三个人挣完喽。”西德尼吃完随手把签子扔在一边，也不管地上干净与否就躺了上去，看着头顶，“喂小哥，你见过星星吗？”

“我连出去都没出去过，怎么可能见得到星星，再说那书上不是写了吗，月亮星星都被太阳耀斑弄爆了。”顾觉为了不暴露身份撒了个谎，实际上在驰逸的时候他们夜里唯一可以解闷的就是给天上的星星连线。

“那就看不见喽，我真想看一次星星啊，你说以前的人流浪的时候是不是晚上还能看见星星。”卡顿也躺在了地上，双手垫在头后面。

“你们就一直流浪来着？”

“不然也没地方去啊，嗨呀也无所谓了，看开一点，起码我们俩还活着，就是抓老鼠有点难。”西德尼伸出手向上抓着什么东西，可是又叹了一口气失望的把手放下了。

“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随......随.......”

“随遇而安。”

“对就是随遇而安，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我们这俩小虾米也干不了什么，就这么有一天过一天吧，无所谓喽！”

顾觉看着他们叹了一口气，自己何尝不想像这样呢，但如果连他也就此放弃谁又来救他们呢。于是他从兜里面拿出些钱塞到卡顿手里。

“哎，小哥小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吃了你的烤老鼠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卡顿推开顾觉的手。

“就是就是，你给我们做了顿饭就很高兴了，你这是干什么！”西德尼也在一旁扯着顾觉的胳膊。

“闭嘴，叫你俩拿着就拿着！”顾觉虽然语气强硬，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那......那我们就收下了。”卡顿紧紧攥住钱。

“这些钱够你们找个地方住上几天了，买身新衣服吃几顿饱饭，找这个人把刚才我教你们的烤老鼠的办法复述给他，他会给你们俩安排一份工作的。”顾觉掏出了一张项凌的名片递给他们两个。

“哦天呐。”卡顿扑到顾觉的身上双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要不是我好几天没洗澡我一定在你的脸上亲一口！”

顾觉瞬间咧开了嘴，吸了一口气，“这倒不必了，你们俩赶紧去找个地方住下吧。”说着就把卡顿推开了。

“太感谢你老兄，愿上帝保佑你！那我们就走了。”西德尼泥泞的脸上裹挟着无比炙热的笑容。

“以后记得去古茶找我。”

“喂！”卡顿叫了他一声，向他丢过来一把刀，“这把刀给你老兄，以后我们就凭着这个去找你了！”

顾觉接下了它，心里想着：“正好需要呢。”

看着两个人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顾觉转过身去朝着路口喊了一声：“你是不是该出来了。”

听到此话藏在墙后的人缓缓走了出来，身穿一袭黑衣带着口罩看不到脸，只能注意到他脑后的头发被绑成了一个球状。两人站在路的两端，顾觉身后是刚才三人交谈的地方，除了噼啪作响的火堆别无他物。而自己手中只有一把匕首。

“还是在这里面打吧。”顾觉心想着，毕竟还不清楚对方什么来头，若是贸然拉到后面去打自己手里的东西占不到优势。

“谁让你来的？”顾觉在手中掂量着那把匕首，他在熟悉它。

对面的人莫不作声，右手从后腰处拿出一把漆黑的东西。

身后的老鼠跑来跑去像是观众席上找位置的人，顾觉也不再隐藏把胸内的杀气放了出来，一双眼睛锐利的像刀剑一般盯着对手，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蠢蠢欲动。老鼠们也不敢作声只得跑到自己的洞里面紧张地搓着手。

二人一动不动，在对方身上寻找着破绽，突然间一阵裹挟着温度的风吹来，把即将燃尽的火堆扑灭，霎时间周身只剩下路灯发出的微弱光芒。

他们动手了。

两人朝着对方扑了过去，当距离拉近到已经可以听到对方鼻息的时候纷纷甩开手杀向对方，黑衣人从左下方斜向上打去，顾觉及时停住脚步上半身向后仰，依靠着腰力才没有失去重心，那把漆黑的武器就贴着自己的鼻尖滑了过去。

借着这个空当，顾觉左腿向后撤一步猛地蹬在地上将匕首向他身上刺了过去，本以为大局已定，对方却借着甩臂的力气将左袖中的东西抖了出来握在手里向顾觉甩去。

顾觉躲闪不及，那枚重物打在了他的颧骨上面，震裂了骨头导致几块小碎片崩了出来，刺痛着他面颊上的肉。他的右眼变得一片漆黑，摔在地上。但是他来不及管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因为对方又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