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慕容，大大吐了口气，心情略显轻松，大笑着打了招呼便急切地拉着慕容到办公室坐下，都忘了跟慕容介绍其余几位警官。

亲自倒了杯凉茶给慕容后，钱峰才重重地靠在背椅上，长吁短叹了几次，神情有些可怜地说道：“幸好发现你在天海，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求你帮忙。这次我是愁白了头发也玩不转，从来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

“钱大哥说笑了，难得这么久你还记得慕容，再说破案是为人民服务的好事，我是义不容辞。”慕容微笑着说道。

钱峰与慕容有过几次合作，两人互相都对对方非常欣赏，私下都是兄弟相称，感情也算不错，逢年过节都问候几句。这些年不见也没生分多少，只是钱峰头上白发多了很多，他可是才40出头啊。

“多亏你几次帮忙，我才能步步高升，你看这几年没你帮我，头发都白了大半，跟几年前一比，都成老头子了。”钱峰开了句玩笑后，从抽屉里拿出几叠纸。

“资料都在这了，信息少的可怜。”钱峰说完又是重重地叹气。

“确实简单的可以。”慕容接过这沓厚厚的资料，在钱峰惊讶的目光下，一目十行地翻阅着，仅仅十分钟就查阅完毕，同时做出了基本归纳分析。

加上今天发现的已知凶案，一共三十五起，被害人有小孩，年轻男女，中年人，老年人，覆盖各个年龄段。已经抓获的罪犯和认定的犯罪嫌疑人都没有犯罪前科，并且审讯得知他们作案前都没有动机和准备，甚至不认识死者，仅仅是想杀人，可是经过医生诊断，凶手精神正常，非常冷静，也没有任何精神疾病史。犯罪现场分散，作案时间混乱。可以说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慕容静静地思考着。手指敲着桌上的案卷，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冷静！！是了，他们太冷静了，一般人初次杀人绝对不会这么干脆冷静，事后还能仔细抹去痕迹，并且被抓后也不惊慌，思路缜密地回答了警察问话。

“现已缉捕归案的凶犯资料只有四人？不是今日凌晨又抓了一人吗？”慕容奇怪地问道。

“确实有五人在案，不过其中有一名犯人于前日审讯时突然发狂袭警被当场击毙，尸体交由法医检验，没有发现异常。犯人身份是高中生，家住南街口，没有任何精神疾病史，就在今天上午尸体已经交还给亲属……”说起这名犯人，钱峰记忆尤深，现在想起事情经过仍觉古怪。

“当日审讯视频在不在？”

“地点不在审讯室，没有记录。不过当时情况很平常，事后我们反复推敲也没发现疑点。审讯负责人是老吴，是名老骨干了，经验丰富，要说缺点也就是脾气暴躁，抽烟醺酒，不过，做警察的有几个脾气好，不抽烟喝酒的。”钱峰觉得慕容过于关注这件事了，话语中带了一丝不耐。

慕容听出他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作文章，于是笑着点点头，拍拍四名凶犯的档案，说道：“立刻派人排查凶手社会关系，查清平日行事作风和性格特征，以及最近异常表现。另外安排我与犯人见面，暂时先这样吧。”

钱峰也没多问，他相信慕容事后会解释清楚，而且现在事情紧急他也没多余念头。两人一边说着一起向审讯室走去。

……

慕容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男子，尖嘴猴腮形容他并不为过，头发杂乱，身上穿的是警察换给他的灰色囚衣，他就是昨夜作案的流浪汉，自爆名字叫马磊。

“你的眼神很特别，你并不害怕被抓？”

“嘿嘿嘿嘿……”马磊歪着脖子盯着慕容，嘿嘿笑着。

“你天南人，有吸毒史，并且离过婚。”慕容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你有事隐瞒着我们！”

马磊停下他的微笑，眼神一下变得空洞起来，声音也清冷下来：“该说的我都说了，莫非警官要为我补充？”

慕容轻轻“哦”了一声，他察觉到马磊的眼神变化，不过再仔细看去却没有发现。

慕容有陆陆续续问了几个问题，可惜马磊非常冷静，回答的滴水不漏，一时之间慕容也想不出什么方案来，于是想抽支烟来活动活动脑细胞。

“你应该抽烟吧？”慕容说着掏出烟丢了一支给他，正准备给自己点上一支。

“谢谢，我戒烟了。”马磊说着用手将烟推了回来，神情似乎很反感。

“不好意思。”慕容奇怪地收回烟，突然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喜欢吃鱼吗？”

马磊手指不经意间轻轻握了一下，要不是慕容一直盯着绝对发现不了这个细微动作，不由得微微一笑。

马磊走出房间时，眼神悠悠地望着慕容，似乎想把他铭记下来。

接下来慕容大同小异地审讯了其余三位犯人，除了之前的怀疑，又发觉了两个很有意思事情，不由得轻笑起来。

观察室里，钱峰和刘玉河以及警队干部都静静地看着慕容审讯，他们虽然惊奇慕容细微的画像推理能力，可以见面识人，但是对结果却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慕容有发现没有。

慕容推门进入观察室，微笑着对钱峰说道，“带我去停尸间。”

钱峰刚想问结果如何，被慕容摆手阻止道：“一切等回来再说。”

众人也想看慕容做些什么，于是一同去了停尸房。

停尸房开着冷气，温度很低，这样尸体保存时间更长，有些不利于法医查验。不过夏天不开冷气，这些尸体只怕一个晚上就会发臭，两天功夫就腐烂生蛆了。

钱峰示意刘玉河打开尸体。

“这个是昨晚遇害的，旁边我们按死亡时间依次排列，其中最初发现的十三具尸体死亡时间过久已经被家属领回去火化了。”

慕容依次翻开尸布观察死者双掌、口腔，然后令法医随机打开三人胸腔，检验肺部情况。解刨是很恶心的事情，慕容和部分警察都不习惯，纷纷背过身去。

“死者肺部有阴影和黑纹，应该有吸烟史。”

法医解刨后，仔细观察了一番，作出结论。

慕容点点头，示意钱峰可以走了。后面那些警察早已想离开这么恶心的地方，见领导一走，赶紧跟上。

钱峰和慕容并排走着，几次想开口询问，又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些，再说这位再神也不可能这么快有结论。

“钱局，你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不如我们等调查的兄弟回来，确认情况后，下午开会汇报。”慕容有些好笑地看着钱峰纠结的模样，出声安慰道，“现在情况我大致清楚，不过还是有些疑问，但是并不妨碍我总结案情。”

“那就好，我们这上上下下都绷着神经做事，不急不行啊。昨晚市长还亲自关心了此事。”钱峰惭愧一笑，点出了自己等人的处境。

慕容确实已经有了初步答案，但是疑问更多，担忧更甚，只怕自己之前的妄想并不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