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表演

霍华德在上面发出邀请，众人纷纷把视线投到台前。

出现这样的状况并非埃瑞克想看到的，他在这里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他忘记了一个就要走上战场的男人心思会和平时有所不同，于是当巴基错开身，他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看来这里有一位被埋没的发明家，我很荣幸能见到这位先生，让我们听听他的意见好吗？”霍华德不失时机的拿起了话筒调侃，当他的声音落地，顿时展示馆中嘻笑声四起。

巴基冲着埃瑞克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埃瑞克耸了耸肩，自行走到台上。

展示会的主人正在那里等着他。和他的儿子一样，斯塔克先生也非常注重形象，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白色衬衫的上方打着与外套同色的蝴蝶结，一头漆黑光亮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唇上的小胡子给这位三十多岁的富翁平添了几分成熟感。

不过埃瑞克觉得托尼要比他的父亲看起来顺眼，至少钢铁侠的眼睛里没有隐藏起来的不屑。

“怎么称呼？”霍华德打量他两眼，非常随意的问道。

“埃瑞克。”埃瑞克说出自己的名字，十分自然的从对方手里把话筒取过来，然后面向观众。

“各位。”他向台下的人说道。“首先我要声明，我和我的朋友没有任何轻视斯塔克先生创造力的想法。众所周知，在科技史上很多伟大的发现都在极小的细节中产生灵感，就像门捷列夫在梦中发现了化学元素周期表，哥白尼看到海平面上总是船帆先冒出来从而认识到大地是球形，还有了不起的哥伦布，我们脚下这片大陆的发现者，是他第一个找到了让鸡蛋竖起来的方法，这些发现看起来都不难。但只有他们率先突破之后，人们对事物本质的认识才有了彻底改观，所以我对斯塔克先生非常尊敬。”

台下有些零星的鼓掌，但也不乏嘘声，有些人为看不到好戏而不满。

“感谢你的解释，埃瑞克。”霍华德把话筒抢回去，略带讽刺的笑了一下。“看来我的鸡蛋壳或是别的什么还有点价值。”

他正要再发表一番高论，把敢于公开挑战的人彻底打翻，忽然台下一阵惊呼，他急忙回过头。后面正要装车轮的汽车不知被碰到了什么地方，车身冒出一阵雪亮的电火花后，从悬浮状态跌落地上。

“我说过还需要再等几年。”被这个小小的意外搅了局面，霍华德脸上连忙堆起笑容。

如果没有中间的打断，观众只会为他的急智折服，送上比之前更大的掌声，但是经过巴基和埃瑞克的打岔，人们的关注度下降了，掌声就相应减少了一些。有的观众在下面轻笑起来，笑声里多少带了点嘲弄的味道。

就像巴基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斯塔克，当他身上笼罩着天才和富翁的光辉。不曾被明显的失败沾染到的时候，他就是智能上的超人，有充分的理由受到世人的景仰。

但是越是近似完美的存在，就越经不起伤害。失败就像是白纸上的污点。当它周围是浑浊的泥泞，自然没有人会对它有所期待，但换一个背景。放在洁白无瑕的纸上，它立刻就变得那么碍眼。

现在霍华德就处于这种尴尬状态，他就如同一位正要升上云端的半神，本来正在享受信徒的膜拜，忽然跌落到地上，于是不仅闪闪发光的金身告破，本来虔诚的信徒也开始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他，暗自猜测到底神奇的背后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不能让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否则明天报纸上就会有对公司不利的流言。霍华德明白这一点，当他看到下面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立刻决定找一个人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

这个人选近在眼前。

“各位，相信你们已经在展会上见识了很多发明，它们触及到未来生活的各个方面，虽然很多技术现在还不成熟，但敢于幻想才是人类进步的根本。科学对人类的公平的，它无关身份，灵感的火花就存在于你我之间，只要你敢于追求，它就会有所回报----一直以来我都坚信这一点，我很高兴今天又有一位先生踏上了同样的道路，无论他是什么来历，我们都该对他表示欢迎。”霍华德热情洋溢的说着，然后用力向埃瑞克一挥手臂。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埃瑞克先生，看看他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霍华德的一番话既不动声色的为自己的失误开脱，又拉近了科学与普通人的距离，同时还把搅局的埃瑞克推出去，当观众热情的欢呼声再次响起，他适时退出灯光，走到了后台，现在轮到埃瑞克来体会他刚才的感受。

“妙极了。”大幕把灯光隔开，外面的声音弱了下来。霍华德心情恶劣的走到了昏暗的角落里，挨个瞄了手下一遍说道。“我搭好了舞台后才悲哀的发现，台上惟一的明星不是霍华德。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助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搅局的人到底是谁，直到一个声音从外面响起，他们才如释重负的溜出去。

“那是埃瑞克.李，来自旧大陆的新移民，高级研究计划局近期关注的对象，看来你遇到对手了霍华德。”一个同样年纪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眼神锐利，但是头发稀少，脑袋微微有些谢顶。

“你知道他，奥巴代？”霍华德向来人问道。

“当然。”奥巴代.斯坦现在还是斯塔克最重要的合伙人，听到问题，他点了点头回答。

“就是因为他，国防部刚刚取消了公司的引信生意，我们的新产品还停留在图纸上就已经变成过时的设计。”

“真是个坏消息。”霍华德评价着，走到边缘处向外面看过去，现在埃瑞克正在那里发表自己观点。

“承蒙斯塔克先生厚爱，请让我来给各位表演几个魔术。”强烈的灯光中，埃瑞克面对着近千名观众毫无局促之色，他从容的微笑着表达观点。现在不用介绍身份，人们也能从他的气质中分辨出这不是什么穷乡僻壤里冒出来的渴望成名的小人物，从内而外流露出的自信形成强烈的气场，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在场观众们的眼球。

“魔术分为不同种类，有些利用了视觉系统的特点，那就是欺骗人们的感官，有些则是在认知水平起作用，这一部分魔术的原理可以用科学的语言解释出来而不仅仅是种技巧，就如同今天斯塔克先生的反重力汽车。而我，要实现的是另一种效果，我要向大展示的同样与无形的力场有关，譬如我可以现场使一件物体飘浮起来，这件物体不需要经过特别处理，也无须有严格要求，只要是诸位身边条件合适的任何东西都可以。”

他说着，顺便向台下望过去，似乎在人群里寻找什么人，很快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表演之前，我需要一位助手，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上台协助吗？”

遥遥指着另一边的女特工，埃瑞克向台下的卡特小姐说道。

旁边的人纷纷看过来，女军官有心拒绝，但后面有人替她作了决定。

“答应他。”厄斯金博士出现在她身边小声提出建议，在他的另一侧站着史蒂夫，小个子惊奇的看到自己一同来参观的朋友取代了展会的主人站在台上面。

“好吧。”既然博士已经回到保护中，卡特也就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她摆动着腰肢走到台上，逼近埃瑞克低声威胁起来。

“如果敢用小动作骗人，我会第一个戳穿你。”

她恶狠狠的说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通过对方手里的话筒传了出去。

“相信各位都听到了，这位小姐不是和我一起的，所以大家无需对真实性感到怀疑。”埃瑞克适时转过身，利用她的话进一步为自己增强说服力，台下的人群哄笑起来。

就和魔术师一样，科学展览同样需要一定的技巧。如果你希望公众了解你的想法，那么除了精通学术之外，还应当是杰出的表演家，用卓越的表演使观众记住你想表达的东西，或有意使观众看到或看不到某些部位和现象，让观众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身上，一秒钟也不要移开。

在这一点上，无疑埃瑞克做到了霍华德没能做到的事，虽然他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名气，而且一件展示品也没拿出来，但观众们就是相信自己正在仰视着一位了不起的科学家冉冉升起。

在这个过程中，卡特的出现也从另一个方面强化了这种印象。

一位是充满神秘色彩的发明家，可以把天才的霍华德挤进后台，另一位则是年轻貌美的女军官，而且看起来两个人之间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在自己脑子里展开了联想。

相对而言，要展示什么反而不重要了，在博览会上新产品人们已经看了很多，刚刚又经历过霍华德不成功的表演，现在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点儿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