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二次元征途 1107 去守护最重要的存在，由我们……一起！

少女知道，自己是残缺之存在，自己是被抛弃的存在，同样的出生却无法获得同样的高贵，只能在地狱中仰望天堂。但黑色的翅膀不会坠落，带着希望前行的脚步不会停止，记忆中那个人回眸时的温柔一笑，是她终生的劫，也是解不开的死结。

于是，在不知多少个世纪以前，少女托着不完整的身躯，穿梭了一个又一个百年，日日夜夜不停的寻找，一扇又一扇的门，父亲，你在哪里？

残缺的身体造成了她残缺的价值观，以及感情、思维方式，还有残缺的灵魂。她的存在已经绝对到了人类无法企及的单一，除了爱与恨，她一无所有，而在爱与恨这两极之间，她亦空空如也。

于是，她的存在变成了只为爱而生，为爱而战，为爱而死。

当人们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天月之时，她站在天月之上俯视众生，她的存在宛如神明，但是……这神明却永远也到不了她想去的地方。

因为，她终究是不完整的。

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少女看到了曾经的一幕幕，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消失，她的生命已经终结，但是她那高高在上的灵魂却没有就此沉寂，她依然如此绝对，只是在那绝对之中却多了一种曾经没有的东西，伸出手去，仿佛就能抓到。

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在欢快的跳动着，她看到了黑暗中存在的一抹光明，就在眼前，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于是，她伸出了她那不存在的手……

女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存在之身，还是不该存在之人，无尽的世界线，无数的时间轴。自己到底存在于哪里？明明有很多个自己，但是没有一个是正确的，也没有一个是注定的，在那遥远的时空中穿梭。因为找不到自己真正的存在之地，于是，她回到了最初之地。

未来的一切早就已经忘记，除了那永远不可能忘记的温暖，但是她知道的，如果不去改变，就连那最后的温暖也会彻底失去。

所以。要去改变。

所以，她从遥远的未来回到了现在。

将未来的自己忘掉吧，去执行现在的自己应有的权力，哪怕前进的道路只有死，那也不会后悔，因为……那样的未来谁也不需要！

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怕，因为我可以重新来过，因为这是只属于我的力量。将原本的未来全部抛弃，换取的独一无二，仅此一次的力量。

于是女孩在黑暗中寻找。没有肉体，没有眼睛，只有那微弱到随时都会消失的灵魂，苦苦的寻找，然后她感觉到了前方的光芒，灵魂得到了呼唤，在那黑暗之中，她看到有人向自己伸出了手……

“所以，回应我吧……世界之心！”

这里没有光明，这里黑暗无边。但是这里却又仿佛是镜子的两面，有人在这一边，有人在另一边，她们缓缓靠近，在灵魂的吸引之下，她们在同一时间伸出原本不存在的手。然后透过镜子，她们紧紧的握在一起。

“你是被抛弃的人吗？”

“你是找不到未来的人吗？”

两个灵魂互相接触，她们感觉到了彼此最深沉的东西。

“我想要改变。”

“我想要得到。”

“但是，这样下去不行吧。”

“嗯，不行的。”

“再这样下去，我就失去了来到这里的意义。”

“我也会永远失去一直渴望着的东西。”

“所以，我不做那被保护之人。”

“重要的东西，应该由我们去保护。”

“决定了吗？”

“早就已经决定了。”

“那么开始吧……”

“开始，将我们的存在……”

“合而为一！去保护我们应该保护的存在！！！”

因为想要追寻的东西是一样的，因为想要守护的东西是一样的，所以这一刻，原本处于镜子两边的灵魂，完美的重叠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

黑色的火焰燃烧着整个世界，狂怒中的林洛，他的战斗力是极其恐怖的，那完全不顾自身死活，两败俱伤的打法，就算是黑衣女仆也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愤怒，这就是人类的感情所激发出来的力量吗？很强，真的很强，如果他的境界能够再高一点，如果他能够完全操纵这股力量……但是！

“毁灭的终焉！”

黑衣女仆一声大喝，整个人化为熊熊燃烧的黑炎，如同一只火凤凰，浮光掠影般划过那浪潮一般的黑色火焰……同样的毁灭黑炎，却仿佛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那火凤凰就像是一柄击杀王牌的利刃，刹那间就将林洛的黑炎轰了个粉碎，就连他本人也是一副狼狈的模样倒退而出。

“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你论战斗力要比刚才更强，但是因为愤怒而失去了冷静，在我眼中……破绽百出！”

黑衣女仆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话音落下之时，她的火凤凰之身便已从林洛上空飞快掠过，向着巫女们冲了出去。

糟糕！

林洛顿时脸色大变，本能的扑了上去，但是火凤凰却是不可思议的一个转身，在林洛完全没有预料的这瞬间，火凤凰从他的腰间划过……腰斩！

然后烧毁！

人类，乃至所有智慧型生物，因为感情的剧烈起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引发体内的潜能，变得更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哀兵必胜终究也只是有限的例子而已！

如果每一个哀兵都能够战胜敌人，实力还有意义吗？

说到底，只有在实力相差本就不大的情况下，意志这种东西才有可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但如果敌人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意志也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就像现在的林洛，虽然愤怒让他变得更强，但因为失去了冷静，不管是控制力还是细节方面都落下了很多，这点劣势对于同等级对手而言。完全可以用强大的战斗力来掩盖，但是面对境界更高的敌人，任何一个细节的失手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所以，此刻的林洛在黑衣女仆眼中。非但没有变强，反而更弱！

黑衣女仆出奇不意的一击不仅将林洛灭杀，更是将他远远甩在了后面，刹那间冲向了巫女们所在的地方。

“你这家伙！”面对黑衣女仆的来势汹汹，灵梦瞪圆了眼睛满是怒火，女儿被杀，她也如同林洛一样愤怒到失去了冷静。完全没有考虑战力上的差别就欲向前迎去。

“给我回来，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八云紫早就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等灵梦冲上去，直接一个境界之力又将灵梦圈了回来，然后飞快的后退。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灵梦怒吼。

“别让愤怒冲昏了头脑，前车之鉴难道你没有看到吗？”八云紫大声道。愤怒，她心中当然也有，一直以来她都将冥梦当成自己的女儿般看待。她心中的悲愤不见得会比灵梦少，可是这种形势下，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冷静与理智。不管在任何时候，八云紫都不会失去，所以她才是天才。

或许这样的心态看起来有点无情，但却是最正确的。

“想逃？”黑衣女仆发现众人四散而开，不由冷笑一声，眼睛一转，视线落在了另一侧的初代巫女身上，“不可能！”

火凤凰折身一弯，闪电般向着初代巫女飞去。

在所有人之中，初代巫女离她的距离不是最近。但在所有的巫女中却是最靠前的，很明显，黑衣女仆的第一目标仍然是巫女。

果然，最想做的事就是收回代价吗？既然如此……

初代一眼就判断出了黑衣女仆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选择退避，但是她不会。因为她若是退了，对方就会瞄准另外的巫女。

牺牲自己去守护他人，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去做的。

虽然她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功的守住，可是不管面对怎样的敌人，她都不会违背自己的意志。

无尽的灵力从初代的体内盛起，正面迎接黑衣女仆的攻击。

唰！

唰！

然而，还不等黑衣女仆的攻击杀到，两个身影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前……一个和服飘飘，宛若公主，一个身姿飒爽，潇洒至极，正是蓬莱山辉夜和十六夜咲夜。

“你们？”初代大惊。

咲夜的脸上露出并不怎么开心的笑容，说道：“也许有些东西已经无法挽回，不过还在的事物无论如何也必须守住，这个家伙就交给不成气候的我们吧。”

说完之后，不等初代回应，咲夜与辉夜就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出手。

“御时制——虚伪的时间！”

“永夜返——黄昏的黎明！”

两人一出手便是最强的攻击，咲夜将数以百计的飞刀闪电般射出，每把飞刀上都凝聚着倒退的时间流向，可以清楚的看到，当飞刀划过的刹那，时间开始急速后退。而辉夜打出的却是一条黄昏与黎明交汇着的河流，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在她手中却成为了现实，然后黄昏的黎明仿佛定格成了永远。

“哼，雕虫小技！”

黑衣女仆依然是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火凤凰毫不停的向前冲去，只是在两者即将接触的一瞬间，虚伪的时间与黄昏的黎明突然就搅在了一起，然后永远定格的时间开始倒退……火凤凰的冲击速度顿时减缓。

怎么可能？！

黑衣女仆大惊，虽然时间法则很强大，但是咲夜与辉夜的境界并不高，她的毁灭足以将两股时间法则瞬间烧毁，本不可能被挡住的。

……原来如此！

黑衣女仆毕竟是天阶强者，论境界与见识那是在场之最，虽然初时理解不能，但是转瞬间她却醒悟过来……虽然两股时间法则分开来说毫无用武之地，可是那一瞬间的汇聚却是大副度提高了时间法则的强度，将倒退的时间定格，将定格的时间倒退，毁灭去烧总是有个先后，那么不管先烧掉哪一个。另一个时间法则就会产生效果。

定格和倒退，任何一个都可以阻挡火凤凰的冲击。

“你们也算有点能力，不过，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理论明白过来之后。黑衣女仆想要破解自然易如反掌，冷笑声中火凤凰一分为二，发出狂猛的反扑，刹那间就将两股时间法则烧了个干净，甚至连那片空间都变成了混沌。

然后其中一只火凤凰顺势钻进了断裂的次元层。

“这样一来，就结束了！”

黑衣女仆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电射般看去。只见浑身缠绕着黑炎的她已是出现在了初代巫女的上方。

“怎么会这样？！”咲夜和辉夜顿时大惊失色。

她们当然不认为凭借两人的联携技就能将对方挡下来，可至少也能支撑一点时间等到林洛过来支援，毕竟在之前的战斗中黑衣女仆从不曾使用过类似次元遁这种瞬移方式。

可是此刻，经过一番正面的交手，她们终于明白了，并不是黑衣女仆用不出来，而是一直以来她的这种能力都被林洛限制住了，所以看上去她只能进行直来直往的移动。但是很遗憾……她们不是林洛，也做不出那种限制，所以以她们的力量想要拖住黑衣女仆。只能用一个词语来解释——螳臂挡车！

黑衣女仆的行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没有人能在这种时候做出反应，哪怕是林洛，虽然已经复活过来，也是阻挡不能。

于是，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燃烧着黑炎的手掌向着初代轰下。

初代殒落！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这一幕，众人几乎绝望。

但是！

“吼！！！”

就在初代的一只脚踏上鬼门关的那一刻，忽然，一声震天裂地的龙吼声响了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是怎么回事，只见在吼声响起的同时，一条黑龙从下而上狠狠的咬在黑衣女仆的身上，刹那间将她推至远方。

黑龙！哪里来的黑龙？！

如此出人意料的发展，别说林洛等人感到不解，甚至就连黑衣女仆也是一阵茫然。愤怒的她一掌拍碎了黑龙，急退的身体顿时嘎然而止，然后那凛冽的目光直接向着某一个方向看去。

“何方神圣？！”黑衣女仆冷喝，而她看着的地方正是之前水银灯和冥梦被击杀的位置。

这个时候，林洛等人也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出现在战场之中，下意识顺着黑衣女仆的目光看去，只见在那个位置上……两颗宝珠散发着璀灿的光芒。

世界之心！

林洛大吃一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两颗宝珠正是世界之心，而且……是水银灯和冥梦身上的。

原本，当宿主死亡之后，世界之心会立刻爆出，世界之心的强大那是连天阶的力量都无法摧毁的，可是之前水银灯和冥梦死亡的时候，两颗世界之心却没有爆出来，反而直到现在才出现。

如果是往常的林洛，他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可是那一刻，死去的毕竟是至亲的人，心中巨大的悲愤让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可是，世界之心在这个时候出现却又是因为什么？

林洛理解不能。

林洛一边注视着世界之心，一边又注意着黑衣女仆，此刻，黑衣女仆在黑龙的袭击下已经被逼退，这点距离已经足够他救援，所以也没有杀上去，但让他意外的是……黑衣女仆也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目光只注视着两颗世界之心，隐隐透露出一丝凝重。

她在警戒？！

林洛看出了这一点，心中却是更加疑惑，世界之心本身并不具备战斗力，黑衣女仆到底在警戒什么？不对！刚才的黑龙虽然威力不一样，但明显是水银灯的招式，而且还是通过空间传送过来的，这好像又是冥梦的能力，难道她们两人在死亡之前许下了愿望，所以将世界之心激活了吗？

林洛左思右想，完全无法理解，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世界之心，而其他人也是与他一个样子……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颗世界之心上，有期待，有不安，有惶恐，有悲伤，仿佛它们才是主角。

然后，世界之心动了。

它们一边散发着光芒，一边缓缓靠近，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两颗世界之心忽然就重叠在了一起……刹那间，无尽的光辉绽放，照耀着整个世界。

这股光芒已经不仅仅是耀眼，而是刺眼，照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就连黑衣女仆也是将一只手按在自己的眼帘上，紧皱着眉头才能稍微看清一点。

那是？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一个身影向着自己极速冲来。

“哼，来得正好！”黑衣女仆一声冷哼，拳头直捣而出，那足以毁灭一切的黑炎顿时汹涌如潮，向前扑去。

刹那间，白色的光芒与黑色的火焰冲击在一起。

轰！！！

震天裂地的爆响声中，一道裂痕从在黑与白的交接处闪现，贯穿天地，仿佛将整个世界分成了两半。

然后，黑色的火焰散去，白炽的光芒蜕尽，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一个少女挡住了黑衣女仆的攻击。

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银黑双色的长发，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战斗服，背后两片羽翼，一片纯黑，一片纯白，而少女的容貌，却是依稀能够看出水银灯和冥梦的影子。

“你是谁？”黑衣女仆沉声而问。

“不是我，是我们！”

少女开口，悠悠的声音却是明显有着两种不同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