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艾丽丝

“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明天的报纸一定少不了我们两个的照片。”她用一种非常优雅的姿势坐了下来，轻轻松松地点上一根烟，笑道：“我早已习惯了，你可不要介意，这本来没有什么的。”

我转头看着两人边上的座位早已被不少的记者占据。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见面，啊，演唱会时你虽然一直看着我，不过我知道其实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所以”她笑了一下：“这可还是头一次哦。”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军人特有的冷静坐着。

她看着我，眼里尽是笑意：“果然没错，你和我想像的几乎完全一样，扬长官，我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那么重感情，为了艾琳你”

“艾琳是你的妹妹？”我打断她的话。

“啊，”她好像发现说得过了，马上转过话题：“是啊，我们认识已经好几年了，有什么麻烦事她都会和我商量的，你的事她也和我说起过呢。”

“是嘛。”

“是啊，”她呼出一个烟圈，认真的说：“其实我敢打赌，你一点也不了解艾琳。”

“是吗？”我不敢看着她的眼睛：“也许吧。”

“还是说老实话吧，你根本不了解她，这没什么奇怪的，事实上据我所知，你们见面的次数还不过几次而已，你又不常在火星她的身边，所以你自然无从所知了。”

我开始意识到这一次和她谈话的重要性了。

“那么请你告诉我一些艾琳的事，好吗？”

“知道我是为你好了吗？”她调皮地眨着眼睛，笑着说：“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不过看你这么着急，我一下子又不想说了，因为”

“因为什么？”

“哈，开始有些着急了，不是么？”

看着我一脸地无奈，她向前伸着头：“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你就不能着急地问问我的情况吗？”

什么？我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了看边上的那些记者们，果然看到他们开始有些骚动。

“你说话不能小心一点吗？他们”

“这有什么？”她蛮不在乎地说：“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反正人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沉默。

“好啦好啦，不要阴着个脸了，只要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会把艾琳的事告诉你了，怎么样？可是要想好了用真心回答的一个问题哦？”

“好，我答应你。”虽然知道那会是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但是为了艾琳也没办法了。

她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不过马上又笑起来：“只要是为了艾琳的事你总是那么爽快呢，那么你可要准备好了，这个问题说不定有些难度哦。”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她放下烟，换了一个同样优美的姿势，轻声问道：“你看我美么？”

旁边又是一阵骚动。

居然是这么一个问题！

我瞪着她，好像怀疑她是不是问错了。

“怎么了？这个问题对你真得那么有难度吗？”她淡淡地说。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小题大作了，这个问题应该很好回答的。”为了不让她感觉我的为难，我故做轻松。

“是么？”

“当然，你非常美丽，这是人所公认的。”

“哦？”看得出她非常失望：“是人所公认的么？原来是这样。”

我继续沉默。

她又开始点上一根烟，望着窗外，深深吸了一口。

我抬眼看她，虽然我不愿这样说，可是她真的是非常地美，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丽，并不是我先前所想像的那种俗气而妖艳的美丽。也许用“美”这个字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我根本没有用心地去看过她一眼。

我不禁有些后悔，因为连聋子都可以听得出我刚才所回答她的有些太过随便，我虽然回答她了，却没有如答应她那样的想好了用真心去回答。

只希望她不要因此而生气才好。

“好了，你既然已经回答了，不管怎么样，我也该信守我的诺言，把艾琳的事告诉你。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她靠在椅背上，继续没事一样地烧着那根烟。

真要我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问了，我想了好一阵，才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你是说现在她对你的态度了？”

我点点头。

“想我说得复杂一些还是简单一些？”她的话总是那么直接。

“随你吧，只要我可以听得懂。”

“你当然听得懂，”她说道：“很简单，就像我一样，在五年前没有成名的时候我也有一个非常要好的男朋友，可是自从我成名之后他就渐渐地疏远我了，现在哼，现在早已经结婚了。”

非常干脆的话，而且还带着一些无奈和沮丧，甚至是脾气。

我吃了一惊，重新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她。

“怎么？感到很奇怪是不是？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距离，哈，人和人之间都有那么多的距离，连最好的朋友都因为可笑的压力而离开，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不，没有，”这一次我是认真地回答她：“请你原谅我的失礼。”

“可是据我所知，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她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感觉什么不愉快。

“是吗？那么其他还有什么？”

她忽然笑了一笑：“还有兴趣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低下头心想这次又会是什么问题，没想到她很快又失去兴趣地说道：“还是算了，问也没意思了，我又何必要为难你呢？对吗？何况我们又不是很熟。”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才的回答的确让她生气了。

她用力摁灭了烟，站起来说道：“我今天已经累了，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我马上站起，拉住她的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没过几天我又要走了，而且这一次去所以希望你一定告诉我。”

她回过头来，看着我，慢慢又看着我拉住她的手：“知道你这个行为将会谋杀他们多少张照片么？”

“我不管他们，我只是想知道。”我终于也有点蛮横不讲理了。

“是吗？”她又开始笑了：“看来你渐渐有些开始像我了。”

“什么？”

“哦，开始洒脱起来了。”

她忽然反握住我的手，凑上前来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有办法甩掉这些人吗？”

我迟缓了一下，终于说道：“没问题！”

艾丽丝笑着拉着我的手：“这才像个军人说的话，那可要看你的了。”

风驰电掣般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了，这是我将这辆军车开得最快的一次，那些企图追上我们的车子早已被甩得不见了踪影，艾丽丝就坐在我的身边，好像很是愉快的样子。

“到哪里？”

“随你。”她顺口答了一句，撩了下自己的头发。

“是吗？”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那么坐好了。”

车子再一次加速，已经几乎达到了这辆车的极速，飞一样地一闪而逝。

天空中那银白色的发光体发出让人着迷的银光，让我几乎以为是看到了月亮，估且当它是吧，又何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呢。高速公路上的灯明亮灿烂之极，我们就一直顺着这条路往下开，谁也不知道会到哪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不知为何，我的心情却在这种奇特的境况中得到了极大的释放，好像找到了这许多年来我一直失去的那一份独自和宁静。这使得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愈发一让车子快得超出了常规。

“想听我唱歌吗？”她忽然笑着说。

“可惜没有伴奏，否则我倒是很想好好地听一听。”

“是啊，那也没关系啊，我清唱很好听的，你不信听听。”

我望着前方迎面而来的一块路牌，说：“等一下，我有办法了，我们到前面的安城去。”

“安城？去干什么？”

“你等着看吧。”

“好啊！我什么都听你的。”她像是一个小孩一样笑着回答。

我们往前看过去，安城已经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