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府邸。

张松正在积极地向刘璋游说，希望能派他去剑阁前线。

“主公，属下愿意前往剑阁，以三尺不烂之舌说动陈旭，令他退军。”

张松长得模样丑陋，形容猥琐，是以刘璋一直都不大待见他。要不是侍从说他等候了两个多时辰，此时又正值用人之际，刘璋是绝对不会见他的。

“你要去劝陈旭退军？”刘璋脸色稍微舒缓了点，“陈旭不惜耗费兵马钱粮，亲自率领大军远来，显然是对咱们益州志在必得，你又如何说动他？”

张松其实也不想见刘璋，只是现在益州境内各地戒严，没有刘璋的手令，他根本无法走出成都，更不要说去剑阁偷偷面见陈旭。不得已之下，他才求见刘璋，想要获得刘璋的手令。

“主公明见，陈旭大军远来，后方有曹操、袁绍虎视眈眈。如果进展顺利，自然不会轻易退军。但是剑阁有黄权、庞羲两位将军把守，想要攻下并非易事。

主公不妨命人散步谣言，说袁绍和曹操准备联合起来，共同进攻长安。待到陈旭久攻不下，又谣言四起之时，属下再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能劝陈旭退军。”

刘璋听了张松的计策，觉得非常可行。于是当即同意，给张松写了一道手令，让他尽快前往剑阁前线，劝说陈旭退军。

张松拿了手令从刘璋府里出来，忍不住摇摇头。

他的给刘璋的那套说辞，只要稍加分析一下，就能知道里面的破绽实在太多，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对于曹操来说，掌握四州之地的袁绍才是大敌。即便是趁此机会攻打长安等地，也不会与袁绍联合，坐看他的势力再次扩大。

更何况，此前已经收到消息，说张鲁曾经联络了曹操，请他攻打长安。最终结果如何，益州方面并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陈旭的后方并没有生动乱。

很显然，曹操要么是进攻长安失败了，要么是根本就没有进攻长安。陈旭的后方一直稳如泰山，怎么可能因为听到一些谣言，就会轻易撤兵？

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刘璋既然不欣赏自己，让自己的满腹才华无处挥，与其在他手下明珠蒙尘，不如早点去投靠一个有胸襟、有魄力、有胆识的明主。

张松把天下的诸侯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最终锁定在了陈旭和曹操身上。

曹操远在许昌，手下又有荀彧、郭嘉、荀攸、程昱、贾诩等众多谋士。他贸贸然地去投靠，没有晋身之资不说，还有可能在曹操耀眼的谋士团中，显得黯淡无光。

反观陈旭，个人能力出众，手下也有许多能征惯战的将领，唯独缺乏顶级谋士。陈宫虽然不错，但反应似乎总是慢一拍，随机应变的能力太弱，不擅长处理紧急情况。

至于钟繇，他最擅长的是处理政务、外交，并不能算在谋士里面。

张松对自己定位很明确，他要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成为一个顶级的谋士和军师。因此，他最后放弃了曹操，选择了缺乏顶级谋士的陈旭，作为将来的效忠对象。

……

隆中草庐。

诸葛亮刚送走徐庶，又迎来了一位客人，是被人称作“凤雏”的庞统。

“士元，你不是去游历天下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哈哈，我刚回来不久。真没想到，荆州很快就会有大事生了。”

庞统自来熟地走向屋内，看到了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杯具。

“咦，看来我来晚了一步，已经有人通知你了？”

诸葛亮笑着收起案几上的杯具，“是徐元直来了，他想要让我去辅佐刘备。他们如此积极地拉拢各方势力，应该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了。”

作为顶级谋士，徐庶能够想到的，诸葛亮和庞统自然也能想到。再结合他们收到的情报一分析，他们很快就得知了刘备将会在近日夺取襄阳的计划。

庞统好奇地问道：“徐庶既然来拉拢你，你怎么没有同意？我觉得他的计划不错，夺取襄阳的可能性很大。”

诸葛亮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个计划非常不错，有元直的帮助，刘备一定能夺取襄阳。只是这种受人恩惠而夺其地的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

庞统笑道：“你这是矫情，对不对？明明知道这个计划对刘备来说，最简捷、成功性最高，却因为不符合自己的道德观念，就不愿意认同，是不是？”

庞统一语中的，这正是诸葛亮矛盾的地方，也是他没有答应徐庶拉拢的原因。

不可否认，诸葛亮的心中也有一个这样的计划。

抛开感情、价值观和道德观念不谈，他对夺取襄阳立足，继而占据荆州，逐步夺取天下的计划非常赞同。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价值观和道德观的人。

在他的心里，计划归计划，只是展示自己才学的一个手段，不代表他认同这种做法。他不希望将来的主公，是一个不知感恩、以怨报德的人。

诸葛亮不愿在谈这件事，转移话题问道：“士元，你去中原游历了一番，可是找到了心中的明主？”

庞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拐着弯说道：“我们鹿门书院最近新收了一个小师弟，是来自长安的，他的父亲是现在的长安令钟繇。”

诸葛亮心中一动，“这么说，庞德公是看好长安方面，准备在陈旭身上下注了？”

“什么下注不下注的，不过是收了一个弟子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庞统继续说道：“长安确实是个好地方，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嗯？这么说来，士元对陈旭的印象不错，想要投奔他？”

“唉，说来可惜，我还没有见过他。我到达长安的时候，他都已经准备出征汉中了。夺长安、定西凉、取汉中，接下来就是益州，陈旭确实是算得上一代雄主。”

很显然，庞统对陈旭的印象非常不错。

诸葛亮眉头微皱，群雄四起、诸侯并立，陈旭、曹操、袁绍、孙权，还有即将崛起的刘备，他们之间的战争在所难免。这大汉的天下，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