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法师没有回避莫度的问题，因为她从始至终都问心无愧。

“莫度，首先我要回答你的是，我的确从多玛姆那里获得过能量，我也的确与多玛姆建立过契约……”古一法师低声说道。

“什么？”莫度的眼神变得惊愕而难以置信，他眉心处的红色裂痕逐渐开始扩张。

一旦莫度的精神信仰开始崩塌，那么另一个维度的相枢就有机会对他进行渗透和入侵，此时的莫度正处于被真相击溃的状态，相枢则见缝插针的开始了他的侵略。

古一法师轻轻抬手，企图帮莫度抑制相枢从另一个维度的侵袭，但莫度却并不领情，后撤一步躲开了古一的好意。

“法师，你命令我们拼尽毕生所学去抵抗多玛姆，去兢兢业业的筑建圣殿，但你却早已与多玛姆建立了契约，并且从他那里得到了无限的生命……这……这真的是太令我失望了，法师！”莫度痛苦且纠结的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度，你先冷静一点……”古一法师低声说道，“我之所以与多玛姆建立契约，并不只是为了一己私利，你现在的情绪极不稳定，会被相枢趁虚而入的。”

“相枢？相枢不过就是个幌子罢了，你能确定相枢不是你和修·罗一同设下的阴谋？在修·罗来卡玛泰姬之前，相枢从未在我们的世界中出现过，就连古老的羊皮卷中都未曾有过相枢的记载，可是为什么修·罗来到卡玛泰姬之后，相枢就随之而来了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法师，你肯告诉我真相么？”莫度沉声问道。

古一法师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莫度，相枢的确是修·罗从另一个宇宙中引过来的，这一点无可否认，但相枢却是限制多玛姆的关键，只有一个高维生命体才能克制住另一个高维生命体……”

“呵呵……”莫度冷笑起来，“你们想驱虎吞狼？可是你别忘了，这一计划一旦失败，整个世界都要给你们愚蠢的计划陪葬！”

莫度额头上的猩红裂缝已经逐渐失去控制，甚至开始演化成一只硕大的巨眼。

“法师！我素来忠诚待你，从未对你的任何命令、任何决断做出过丝毫怀疑，但你却如此对我，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在眉心的猩红巨眼睁开之后，莫度彻底爆发，他根本没有耐心再听古一法师的任何解释，他转身朝着门外大步而去。

“唉……”

看着莫度的离开，古一法师喟然长叹，从她将莫度收入门下的时候便明白眼前这个徒弟的性格，莫度因循守旧、处事古板、黑白分明，他是个合格的守卫者、卫道士，但却极容易钻牛角尖，陷入极端处境之中。

如今的莫度更是被相枢入侵，迷失理智，古一法师虽然有心救他，却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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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之后。

罗修来到了古一的静室。

看到古一的表情，罗修便猜测到了其中端倪。

“是莫度？”

“是他，他似乎也从卡西利亚斯那里听到了消息，知道我与多玛姆建立契约的事情，而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接受我与多玛姆有任何勾连……”古一长叹道。

罗修轻轻点头：“莫度善恶分明，原则极强，在他的世界观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多玛姆既然有入侵地球的意愿，那么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反派，而任何企图与恶魔建立契约的人，自然也不是好人……”

古一道：“可是这世界本就是由规则和秩序构成的，而并非是由是非善恶构成，狼要吃羊，羊就是善，狼就是恶么？狼要吃羊，人也要吃羊，人岂不是也成了恶？”

“狼要吃羊，羊要吃草，生存使然，本无对错。羊要做的是避免被狼吃掉，再去吃自己的草，而并不是一味的去仇恨狼、去怜悯草。”罗修道。

“就是这个道理。”古一听到罗修的解释之后顿感欣慰，至少这寂寥的卡玛泰姬终究还有她的同道中人。

“是时候去HK圣殿看看了吧？”罗修低声道，“我已经通知了HK圣殿的法师们尽快撤离，而这个时候卡西利亚斯应该也到了这里。”

“那就走吧。”古一法师抬手划开空间之门，面前是HK繁华的街景，“多玛姆就要来了，是时候去会会他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穿梭空间，径直从卡玛泰姬来到了HK。

时值深夜，正是休闲娱乐的黄金时段。

HK的街道上人潮川流不息，街边的小吃散发着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但古一和罗修都未曾被这些人间烟火分神，他们的目光停留在远处一座古老建筑的顶端。

在这一刻，他们看到了卡西利亚斯。

而在卡西利亚斯身旁，还簇拥着那些叛变的法师们。

古一迈步向前，几个起落便高高跃上了这古老建筑的房顶。罗修则并不需要施展空间魔法，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利用自己这副宇宙级的身体凌空而起。

古一的术法与罗修的反重力能力引起了HK市民的震惊，就算他们早已见惯了漫威世界中飞天遁地的超级英雄，但近在眼前的能力者还是令他们纷纷掏出手机拍照、摄像。

罗修并不担心自己的行为引起骚动，因为他明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会引起更大的骚动，甚至动摇这些市民前半辈子形成的根深蒂固的世界观。

穹顶之上。

卡西利亚斯低头俯瞰着HK的夜景，也在安静等待着古一的到来。

终于，在古一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卡西利亚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古一，这些年我们始终被你蒙在鼓里，但现在终于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卡西利亚斯沉声说道。

“卡西利亚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古一法师无奈的摇头，“用你有限的知识去窥探无限的世界，你所能得到的只有毁灭。多玛姆利用了你，你只是他入侵地球的踏板。”

“多玛姆利用了我？”卡西利亚斯冷笑道，“还是你利用了我？你从多玛姆那里获得了恒久的生命，我们却如提线木偶般帮你抵御其他维度的入侵……古一，你这伪善面目下隐藏的，是一颗阴险狡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