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脑域强化型改造人，杰森有极为强大的思维能力，这个诡异的状况只让他蒙圈了大约五秒，脑子里立刻有了一番计较。于是他微笑着通知正在喝咖啡的两名船员，趁现在相对安全去休息调整一下，当整个操控室只剩他一个人后，才轻声道：“你可以出来了。”

随着之前那条信息一同抵达本杰明号之后，第一时间便隐身在中央电脑中的都蕴山顿时“眼神一凌”，刚才通过屏幕向杰森打招呼是他带着一丝孩子气的玩笑之举，同时当然也包含着打量下这个号称“第一智囊”的改造人究竟有多牛的意思。自从成为智能生命后，他的信息处理能力就等同于整个天网系统终端中最快的服务器，早在地球时代人类的推理能力就已经败给了人工智能，何况到了银河时代的量子计算终端，更是将人类从纯逻辑能力领域彻底打翻。

虽然他自己也曾是人类的一员，但化为智能生命后的心态变化还是比较明显的，至少在确定了再也无法回归人类之后，他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慢慢把自己和“真实人类”区隔开来。

十多年来在天网中几乎无所不能的生活让都蕴山自视甚高，所以两天前发现他的“死亡之谜”是被这个叫杰森的家伙破解，他对于这个脑域强化人感受是好奇多过了感激，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愤怒之情，毕竟这么大的一件事不是被自己亲自搞定，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有些被羞辱的感受，所以他准备给杰森一个小小的“惊喜”。

没想到对方仅仅错愕了五秒！

而且他接下来的举动似乎是专门冲着都蕴山而做的，杰森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微笑着在指挥席前坐了下来，看着眼前依然显示着之前那句“我就在你面前”字样的屏幕，这才接着道：“昨晚我都有些发愁了，这次的电磁风暴实在太厉害，要从这片小行星带全身而退还真是有几分困难，但你这么一出现，我就能彻底放心了！”

“你用的是出现这个词？”都蕴山压抑住心底的惊讶，让中央系统的电子合成音发出一个回答。

“既来之则安之，你来找我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何必还用这种态度来面对呢？”杰森听到他的回答后显得更加心有成竹，干脆一个后仰直接靠在了椅背上。

到这时，都蕴山的那一丝愤怒已经被惊讶完全取代，对方所呈现的状态不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而且他感到这个叫杰森的船长完全不是在虚张声势，这点让他有些不安。

“好吧，作为客人就先自我介绍下，我是都蕴山。”这次他用的是自己的声音。

杰森的眼底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似乎有道精光划过，但被他掩饰得很好：“是不是还该加上一个词，智能生命体来得更贴切些。”

语音落下后，操控室的灯光发生了一阵小小的波动，一个全息影像在杰森身前缓缓生成，都蕴山和杰森两“人”终于历史性地面对面了……

老人的讲述终于完成后，似乎沉浸在往事中难以自拔般沉默了，而我则是被空前巨量的信息冲击得有些傻眼，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整个空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良久，我才用耳语般的声音问：“那爷爷和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老人闻言将头抬起望向我，一字一句地答道：“我和你杰森爷爷非常确定，你小子身上纠缠着连我们都看不懂的某些机缘，这让我们对一件很早就露出端倪的事情有了更强的确信！”

我没有答腔，因为心底的声音告诉我他立刻会讲到今天最关键的部分。

“在近百年的时间里，我和杰森搭档游历了整个银河帝国的大多数地方，这段旅程一方面是为了继续让他维持生计，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搞懂我俩心*同的疑问，‘s’孢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因为我们一再分析之后总觉得世界上存在改造人这件事实在不像是自然现象，从‘s’孢子被发现、到第一个改造人、再到之后的帝国大发展......所有的一切都太像是某种被设计好的剧本，我们这些改造人就是这舞台中央的演员，按着某个存在的意志表演华丽丽的剧情。在某个时间点，应该说我们是实现了一些突破的，搜集到的一些证据正在不断地将我们引向某个答案的方向，所以我俩决定暂时停下旅行，转而到资讯最发达的圣都去展开进一步研究工作......”

说到这儿老人叹了口气，又从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继续道：“但就在我们终于要找到答案的关键时刻，我们两人却都遭遇了‘意外’，杰森亲人的离开让他心如死灰，所以直接决定带着孙女再次起航远离那个伤心地，当然现在我知道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为了保证自己的亲人不能再受到伤害。而我本人则遭遇了一次很奇怪的‘伏击’，本来和杰森约好在本杰明号启航时集合，谁知我在圣都图书馆查询到一份关键资料后，却发现自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