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了，与会众人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最后只剩下星禾、秦虎还有恢复本来面貌的青衣。

星禾很是诧异地盯着秦虎，那目光好像是说：你丫怎么还赖在这儿……当然了，如果把他的眼神理解成无声的询问也没有问题。

秦虎就像看不懂星禾的眼神：“我还有个问题必须解决。”

星禾看了青衣一眼，却没得到任何提示：“你说。”

秦虎先看青衣：“给我星系俯视图，雷州到矩尺的。”

青衣思绪微动，会议桌上已经浮现秦虎想要的图像。

秦虎指着核球一端，也就是雷州所在的位置说：“这是我们离开时的位置。”

然后他的手指挪向斜上方，停在禾州的位置上：“这是我们返回矩尺臂的舰长，总航程一万多光年。”

他的手指重新回到雷州：“据我所知，雷州志愿军都在长戈号出发前后启程，他们的目标是这里——”

秦虎手指平移，指出雷州与矩尺臂的最短航线：“我没仔细算过，也不知道这段距离到底是多远，但是凭感觉，这条航线最多也就七八千光年，比长戈号的航线近得多。”

星禾看看星图在看看秦虎：“你想说什么？”

秦虎的手指在星图上点了点：“我想说，如果没有意外，雷州志愿军的其他战舰应该早就到了这里，最起码比长戈号早到十几年，再加上长戈号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年，满打满算二十年，不过分吧？”

“非常合理。”星禾点头，“但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虎：“雷州志愿军战舰不多，但都是和长戈号一样的雷鸣级，如果这个方向……嗯，这地方有没有名字？”

如果换成其他人工智能，秦虎完全没必要问这个，但星禾跟青衣与众不同，而且都是“年纪”特别大的那种人工智能，星禾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可青衣是人类殖民矩尺臂的见证者之一，参与过人类殖民舰队从雷州横渡虚空抵达矩尺臂的整个过程，她肯定知道这地方叫什么，甚至从这地方到澜沧的所有殖民星，都能看到她的影子。

青衣：“这是人类殖民舰队抵达矩尺臂的第一个登陆点，你可以直接叫他登陆点，距离登陆点最近的殖民星叫矩州，矩尺臂的矩，位于登陆点东偏南四度方向，距离26光年……那里是人类在矩尺臂上的第一个殖民星，既是殖民矩尺臂的大本营，也是守卫雷矩航线的桥头堡。”

秦虎：“这些资料都给雷州了吧？”

青衣点头：“那当然！”

“所以！”秦虎再次指点矩州，“这里八成是雷州志愿军的第一目标，不管矩州原本知不知道外域人入侵的消息，志愿军抵达后都会把这个消息送出去，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年，那么矩州方向是什么情况？”

不等青、星二人回答，秦虎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三种情况，一是完全不相信，但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非常小，毕竟是来自雷州的消息，而雷州代表主世界……矩州应该也有比较特殊的人工智能吧？他们应该知道雷州的消息吧？”

监管轻咳一声：“这个我们也不清楚，远距离星际通讯太困难了，刚离开矩州的时候，偶尔还能得到一点矩州的消息，现在离的太远了，好几千年都没再接到矩州的消息。”

秦虎有点挠头，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情：“我认为，矩州知情的可能性非常高，你们呢？”

星禾与青衣交换了一个眼神，星禾说：“知情是肯定的，但知不知道雷州的具体情况，相不相信志愿军带过去的消息还得具体分析。”

“那我继续！”秦虎说，“假设矩州完全不相信志愿军带过去的情况，哪怕志愿军提供详实的资料也不相信，但这种可能性太小，就算矩州不相信，志愿军战舰也可以离开矩州，寻找其他殖民星，总之维都联盟入侵的消息肯定是传开了，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星禾说，“我知道你怀疑什么，但是我敢保证，矩州就算不相信志愿军的身份，也不可能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因为人工智能的源代码不允许这样做，除非矩州放弃人工智能，所有管理和作战全都使用人工。”

“但那就更不可能了，人工操纵的战舰效率太低，不可能威胁雷鸣级的安全。”

“这就是我想说的！”秦虎的情绪放松不少，“就算我们离矩州太远，维都联盟入侵的消息还没传到那儿，但是有志愿军代劳，矩州，还有矩州附近的其他殖民星，早在二十年前就该知道这个消息。”

他的手在星图上以矩州为核心，小范围画了一个圈：“只要矩州和其他殖民当局有一丁点远见，就不会无视这个消息，那么经过二十年的准备，这里应该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已经集结一支强大的舰队？甚至于这支舰队已经出发，正在飞往禾州的途中？”

“如果志愿军不知道长戈号的消息，那么他们很可能在途中滞留徘徊，但是我相信，只他们知道禾州的情况，知道长戈号在这里，就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