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

战场有三个想法。

虚无世界一众的法师都在想：这一战人皇等人功勋不高。很明显，阳太煌是催谷奇招不成，自我崩坏陨落的。严格来说，他不算是人皇等人亲手杀掉的。虽然不知道天蚀天宫内部发生什么样的战斗，但可以想象，人皇等人利用奇计诱引了阳太煌。

而且，他们一阵四人。

最后天蚀天宫崩坏时四人都有‘动过手’的感应……以四敌一，阳太煌又是自我崩坏而死，可见他们没啥发挥。

这一次，大概是阳太煌自己太过大意，不幸被坑死。

看见阳太煌最后的表情，他也被被算计了。

所以，人皇等人是勉强算计赢的。

另一方面。

虚空法师们则是相反的想法。虽然亲眼看见阳太煌自我崩坏而死，不过，他们肯定阳太煌就死在人皇手上。因为天蚀天宫隔离，大家都感应不到。凭想象，这一次人皇不但计胜，力量方面应该也不逊于阳太煌。或者说，还有一个可能……阳太煌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无论如何，阳太煌肯定是人皇杀的。

在这里，还有第三种想法。

唐士道和鲛姬，加上白美人和白胜男的想法：诸神并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

阳太煌说了尘外尘世的事情。

他属于尘中天。

那表示……在诸神这个群体中，阳太煌只是‘中’层力量。尘高天的人物没有出现，只是尘中天的阳太煌现身了，这说明诸神也没有‘认认真真’对待这件事。尘外尘世的诸神也不需要计谋之类，没在意就是没在意。在他们眼中，阳太煌就可以处理好了。

现在。

阳太煌死了，相信尘外尘世也会有反应了。

此时。

战场的战斗未中断，虚空和虚无法师仍在对阵。

只不过，没有人冲过来打扰。

虚空与虚无的冲突，连仇恨都说不上。虚无法师只是听令于诸神，同时也是自然跟虚空对立。所以，谁人打赢谁人打输都是自己的事。如果人皇闯入虚无世界，他们肯定会阻拦。但人皇没有行动，他们只锁定自己的对手，先打赢自己的对手再说。

这一刻。

唐士道等人也不想插手虚空法师的战斗。这里是战场，不是表演舞台，战场可是要命的地方。

如果自己没有本事，一动起手就需要别人救你，你还来个屁啊。

回家洗洗睡得了。

另外。

眼前的‘战斗’并不多，绝大部分的法师都选择了‘镜像空间’或者‘里世界’交手。搁在外面一不能尽力，担心曝光底牌的问题；二容易被暗算，包括敌人的援军和己方的内鬼。使用镜像空间开战，那就是敌我二人的事情了。

剩余极少在外间战斗的，无一不是召唤师和拥有超凡体术的法师。

他们不怕群殴，也不担心暗算。

所以。

没什么好插手的，静静等待结果就行了。

实际上。

虚空与虚无世界一战，人人都需要经历这样一次死亡考验。即使今天帮助了他们，还会有下一次。到时候怎么办，再出手再救助？万一，明年，下个月，甚至明天又有同样的灾劫呢？难道就这样一直像护小鸡一样护着，不让他们面临危机。

不经风雨就无法长大，这一点是绝对的。

虚空法师拥有‘轮回印记’，实际已经是最大的支援了。

好半天。

终于，在镜象空间交战的法师一个个归来。有虚无世界的胜者，也有虚空的法师，但……绝大部分都是虚空法师。

“难以置信。”

“我们输了吗？”

“十不存一，嗯，看起来是我们输了。”

“虚空的力量已经这么强了吗？”

“诸位，继续吗？”

“算了吧，已经耗力大半了，想捡便宜办不到。”

虚无法师回归极少，而且都是重伤或才力疲的状态。他们静静等待自己的队友，结果越来越失望。在他们‘交谈’之时，虚空一众法师都无话。身上有伤的全力自愈，无伤的治疗他人，反正不啰嗦只助人。

作为胜利的一方，他们也不需要多话。

一天两天三天。

战斗再慢，五天之后所有对战也结束了。最终的结果，一位‘诸神’陨落，九成虚无法师身死败阵。这时候，耗战最久的召唤法师们也停了手，不再继续这种无意的争斗。

同样。

虚空法师也没有抢攻，或者追击对手。

双方都很清楚：这不是结束！

因为……诸神仍在。

“我们不打了，勉强再战也是多殉葬一些人而已，没有意义。古神坟场这个通道，我们虚无法师让出。如果你们要入侵虚无世界，我们会在另一端等着你们再行一决。如果你们不入侵，要去尘外尘世，我得提醒你们一件事：尘外尘世拥有三层，尘初天，尘中天和尘高天。阳太煌属于尘中天，我们这样的大概等同初尘天。你们想去尘外尘世，你们还会遇到我们这样的一群人，更多的数量。”

虚无法师一个代表上前，说完话，所有人一块消失了。

最后一个提醒。

那等于是胜利的一个奖品吧。

听得出来。

虚无法师是‘听命’于诸神，但，听命不等于忠诚与信仰。听命有真心听的，也有不敢不听的。很明显，虚无法师不是所有人都忠于诸神，在虚无世界也有反抗诸神的人。只可惜，没有人成功做到。

听到这话，大家也不意外。

在虚空。

上世秘界和界外界也算仇人，只是现在不得不联合成军罢了。

“人皇，如何？”时太梭等人还是‘无伤’状态，根本看不出他们刚刚战斗过。

“你问阳太煌还是尘外尘世？”

“两个都问。”

“阳太煌确实死了，没有诡计，是真正的死亡。关于原始天蚀，抱歉，我还没有完全领悟。不过，我稍稍整理了一些心得，你们可以学习一下。想用来攻击不太可能，但，用于防御大概有些功效。作用不大，聊胜于无吧。”唐士道挥手，无数云雾状的咒印飞出。

时太梭等人也不怀疑，伸手招取一个。

技法之事。

人皇拥有创世神体，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不奇怪。对于人皇的‘分享’他们也不意外。本来，人皇就喜欢分享和传播知道，拥有创世神体之后更是如此。

另外。

原始天蚀的力量诸神都会，还有一部分虚无法师修习和使用，这东西根本不是秘密。就算人皇不分享，大家联手拿下一些虚无法师也可能套出一点内容。而且刚才的战斗，也有人记录了一点心得，人皇只是更快而且更完整地分享了。

“尘外尘世呢？”时太梭再问。

“说一句话不好听的，我建议大家先想清楚再过去。”唐士道没有一鼓作气，反而是泼冷水。

“理由？”

“阳太煌死了，我想尘外尘世的诸神已经第一时间知道了。刚才，虚无法师们退回镇守另一端的出口，我相信这就是‘没结束’的讯号。或者，是他们提醒我们的讯号。尘初天拥有同样力量的军团，如果我们全员杀进去，我们的‘门户’就无人防守了。”

“喔……”

众人一听马上懂了。

阳太煌的死，虚无法师的退，实际上都不影响尘外尘世。如果自己一干人等都杀入尘外尘世，那么，正中诸神的下怀。他们只要稍稍拨动，尘初天的军团就能涌入虚空，破坏和收割一切。

原则上，失败这个结果也在诸神的算计中。

因为他们力强，人多，他们就是可以作出双重布置。反观虚空，只一股劲儿，用错地方就输定了。

人皇一句‘想清楚’也是提醒。

虚空需要攻，也需要守。

相对的。

后者更安全一点，也更容易一点。攻，进入尘外尘世，那跟‘寻死’差不多。没有力量，盲目自信攻入才是傻瓜。起码，修练原始天蚀有一点水平，或者拥有对抗原始天蚀的自信，否则真心不好前往，不如留下来防御。

有些话不需要太明白，大家都懂。

“人皇，尘外尘世什么时候才关闭？”时太梭不是胆小，他跟稻草人的做法相似，先保住大家，个人搁一边。

“它不会关闭。”

“意思是？”

“尘外尘世是另一个区域，不在古神坟场之内。因为阳太煌的出现，我也找到了进入方法。直接一点说，我可以制造这样的传器法器，让大家有随时进入的机会。但，必须提醒大家一句：前往容易，入门很难。”

“那里有守门人？”

“对。听阳太煌的说词，尘外尘世三层都有守门人。想要进入尘初天，我估计……能够打赢师四渡才有可能入门。当然，这只是估计，不一定是这种对手。”唐士道示意一个熟悉身影，超越大圆满的守门人，仲裁者，师四渡。

众人也侧目，内心都有一个评估。

人皇还没去过尘外尘世。

但是。

人皇的猜测应该不会差太多。超越大圆满的力量，大概就是尘外尘世的入门门票。再想一想，第一层的尘初天就是这种要求，二层尘中天呢？还有第三层的尘高天呢？

“我明白了，我暂时不去。”时太梭忽然一句惊人之语。

众人奇怪。

又听。

“古神坟场还有先祖神灵们在打荡，我不跟它们打。我会离开，在出口守护，直到古神坟场关闭为止。同时我也会修练原始天蚀的力量，有所成就再去尘外尘世。”时太梭真不是害怕，他的力量不需要害怕阳太煌那种人物。

但是，为了守护虚空，他可以先不顾自己的荣辱。

上世四界。

四大原始种族的族皇，他们从上任开始就有一份责任，顾全大局不可任性妄为的责任。

众人也明白。

这才是原初的目的，守护虚空的目的。

不管是否愿意，大家都应该保证‘守护’的成功，而不是未知的远征。

“唐？”白胜男转头。

“我肯定去。”

“不守？”

“攻也是守。有人守了，我就用另一种方式。而且，我觉得尘外尘世未必是小地方，可能是很庞大的世界。先了解一下，以后也好行动。万一是小地方，也干脆全力一决。胜利失败，一次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