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宿很清楚武应符是什么水平。

如果说超越大圆满的实质能力划分‘上中下’三个阶次，武应符应该属于‘下’。哪怕他是体术进攻的第一人，但体术也仅仅只是体术，进攻也仅仅限于进攻。比拼拳头武应符很强大，但，胜负不一定由拳头决定。法师更像学者，体术只是法师的其中一种能力。

卫公镜比武应符稍稍高明一点，但，还不算‘中’，还是‘下’。

真真正正。

能力可以匹配‘中’的人物是：师四渡！

仲裁者。

师四渡。

他可以算是‘中’的代表典型。

鹤皇·景太观，它大约比师四渡强一点点。就好像卫公镜比武应符擅长更多东西，景太观也更博学更多手段。但是，跟卫公镜不算中的理由一样，景太观也是中的层次。

再往高处。

上，这个定义最初源于四个人，月太妄就是其中之一。之后，元霄也踏入‘上’位，并且隐隐高出半步。但因为后来发疯了，元霄的高度也停留在这个位置，从此不再有什么动静。

那么。

元宿给自己的定义？

中上……中之上，上之下，中位偏上的位置。也就是说，在师四渡之上，在月太妄之下。同在这个位置还有一人：记录者，永寿。如果连敌人也计算在内，那么，原太初最多是中位，跟师四渡差不多，或者稍弱一点点。大九世绝对是中上，完全不逊于自己。

至于大魁凰……

很诡异，它本该属于月太妄那个级别，但它自从联手伙伴创建法师网，现在是越来越虚弱了。

现在大魁凰也属中上，跟永寿和大九世差不多。

眼前这些新丁。

呵呵。

撑死了也就武应符的程度……不，初升初成的阶段，还不及武应符呢。

面对人皇的疑问，元宿可一点回答的兴趣都没有。他赞同人皇灭绝上世宗族的行为，但，没有兴趣帮忙，也没有兴趣交流。邪灵群体想要尘上尘世，因为这里拥有最纯净的能量，最丰富的资源，最好的复活池。在元宿心目中，人皇没资格成为盟友，只算一枚吓人的棋子罢了。

“你知道魃的事情？”唐士道无视元宿的表情，只是淡淡发问。

“嗯，但我现在不想说。你真想知道，先灭绝上世宗族再说。”元宿故意这样一句。算定唐士道打不过武应符，这一次必是无功而返。

“没关系，也不一定要你说出来。”唐士道现在还是武应符的模样，开始双拳蓄势。

“你想来蛮的，你行吗？”元宿可叫摘星者，体术修为可不低。

下一刹那。

元宿弹飞千米开外，唐士道正站在他的位置，只是马步正拳的普通一击。

此时，远处，元宿刹停身形。

“你小子拳头很快啊。”元宿右手正摘拿一颗心脏，不用想就是从唐士道胸膛掏出来的。在他被击中的一瞬间，他也还手了。无愧摘星者之名，元宿的手也是快得无法想象。

一退一伤。

很明显，元宿更胜一筹。

但……

“你是弱智吗？”旁边的白胜男不禁咂嘴，一脸看白痴的模样。

“嗯？小丫头你……”元宿正想喝斥，忽然感觉不妙。这时候不需要低头，他已经感知自己的心脏不见了。外人也看见，在元宿胸膛上有一个穿透痕迹。很小，但肯定是洞穿的痕迹。

这表示……

元宿掏了自己的心脏？

“我说，你到底有多少战斗经验？在这个战场上，你分不清竞技与厮杀吗？唐跟武应符是竞技，希望有所收益的战斗，所以怎么难为自己怎么来。跟你，你是必杀不留的人，怎么容易杀你怎么来。你分不清区别吗？还是说你认为唐只有一双拳头，没有别的本事了？”白胜男很无语。

元宿是很强大，但脑子真心不怎么样。

而且。

感觉他的战斗经验很少，不像借助战斗提升的样子。

“小丫头，少教训我，我打过的仗比你多一亿倍。”元宿迅速将心脏放回，一个念头就复原了。

“白痴！”

下一秒，元宿的胸膛爆炸了。奇怪是，这是很普通的爆炸，完全没有能量震荡，余波覆世的破坏力。爆炸很普通，仅仅像是生物的自爆。换一种说法，这是一种生命的爆发，如像植物种子的炸散传播，或者某些虫子遇险之时自碎一部分自保。

元宿自己也是震惊了，他感觉心脏完全没问题，自己的身体也安好。

为什么？

“刚刚才说过，是要杀你啊。”白胜男摇头，心想这个敌人在想什么，等待对手数一二三开始吗。

“区区小手段可难不了……”元宿一个念头身体就开始自愈。

但，仅仅一转眼就停止了自愈。

因为……他的伤口在崩坏。

越治越伤。

“伪自然轮回。”唐士道开口了，又说道：“刚才在你伸手一掏之时，我们之间短暂地‘轮回’了一次。当然不是真的，只是伪自然轮回。但无论真假，招式是不会骗人的，你确实摘下了你的心脏。”

“哼。”元宿冷哼，正自查本身状态。

“你查不出来，因为你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元祖完人是人修力量，很凑巧，你也是人类血脉。所以，元祖完人的力量对你非常有效。好像胜男说的，你很少战斗经验。你以前打斗大概都是欺负人的碾压，汲取不到真实经验。这也就使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元宿一愕，才不相信这种鬼话。

“其实胜男提醒过你，我跟武应符是竞技，对你是杀死。你认为，我会一招一招地对决吗？不。就一招，你死了。当然，这只是你的生命死了，不是你真的彻底完蛋。”唐士道伸手一指，示意元宿看看自己。

此时，元宿正在衰老。

迅速地衰老。

元宿也微微惊讶，手一招，回春光芒轻易修复所有。他才不担心这种手段，法师怕什么诅咒，圣境法师都不虚这种小手段。到了他这种层次，别说衰老，灰飞烟灭都能重聚重生。

光芒一闪之后。

元宿‘老’得更快了。

“这是什么回事？”看到这情形，元宿忽然有一股寒意涌起。

“超自然错乱。现在你的身体感应都不对，包括接受施法的治疗。另一种效果，逆自然轮回。很简单的东西，让魔法能量维养生机变成逆向伤害。理论上，界主就能不老不死了。但，逆自然轮回可以将好处变成坏处，相反的作用。你不用诅咒自己，我说了，你的感应都是错的。”唐士道示意。

元宿挥手诅咒自己，衰老生效……它真的生效了，衰老更加严重。

这时候。

唐士道没有追击，只静静等待结果。

“有意思。但，这还不够。”元宿轻轻展手，取出一枚充满能量的魂珠。一个念头，魂珠开始进入‘衰老’状态，元宿本人则回复原样：“我知道了，你无法直接杀死我，你是想杀死我的生命躯体，让我变成邪灵的模样。可惜，你继续干扰我有可能成功。但，给我时间破解，你可失策了。”

话还没有说完，魂珠炸散化烟。

元宿本人安然无恙。

“愚蠢。”白胜男忍不住摇头，说道：“你想象中的敌人都是大好人吗？故意给你时间，让你脱离危险？”

“什么？”元宿一愕，身体又继续‘衰老’起来。

众人也看糊涂了。

虽然不明白人皇的‘轮回感’和元祖完人有多强，但这种生命崩坏的现象很接近自然……不，它就是虚空的自然变化。不存在外力干涉，或者说没有力量能够干涉，因为它就是虚空的正常秩序。只要元宿还叫做虚空里的生命，他就必须遵从这一秩序。

这是自己伤害自己，就好像自己想割自己的手，没人能阻止你。

元宿的‘老’是元宿自己的意愿。

他想死。

所以他老了。

但……

“你的心脏在我这里。”唐士道慢慢拿出一颗心脏，仍然是正常模式的心脏：“刚才你放回去的是我制造的第二颗心脏。我说过你摘下了心脏，但没说你拿走了。这颗心脏是你生命中唯一正常的东西，除了它，你浑身上下都不正常。”

“你究竟……”

“杀掉你的生命躯体，就这么简单。然后，你必须拥有一个保存自己的容量，否则你真的会死。不要以为你能够施法复活，不好意思，我刚才还施展了‘破坏轮回’。别说复活，你连前往虚无世界都不可能。这颗魂珠……”唐士道一招手。

本来烟散的魂珠重聚成型。

此时傻瓜都知道：人皇正在算计元宿的手牌。

一张一张地算计出来。

“这颗魂珠不是你的容器，只是一种特殊替死工具。我猜邪灵都有这东西，以后得想个办法破解一下。至于你，展示一下吧，你的容器是什么？先说明一下，我拥有大生命术，大死亡术和大灵魂术，任何假死都骗不了我。你不展示你的容器，你不但身体会死，能量灵体也活不成。如果你没有容器，抱歉，请你死吧。”

“……”

众人听傻了，他们绝对不敢想象这种结果。

一拳。

仅仅就一拳。

元宿的‘生命躯体’就要死了。

现在他保有两个选择。

一：死。

二：顺应人皇的心愿，直接揭开下一张牌，他真真正正的容器，身为邪灵的底牌。

一心竞技的人皇跟一心杀人的人皇。

相差这么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