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耳不是元昶的佣兵，从来就不是。

在很久很久之前，三耳欠了唐士道一个人情。在唐士道还是‘第一圣者’的时候，三耳请唐士道对付一个人：鼠国之王，上须。是三耳本人动手还是三耳的合作者动手不清楚，反正，上须完蛋了。后续的交易，唐士道请三耳调查一种东西：虚空元壤。

寻找这东西谁有研究，谁的手上最多。

于是。

三耳就这样开始寻找，找啊找，最后找到了尘上尘世。

神霄也拥有大量虚空元壤，但是说到研空，很不好意思地说，虚空还真没有谁可以研究它。即使在尘上尘世，研究虚空元壤也是研究，没有什么实质成果。尘上尘世能够开展研究，因为这里拥有另一种东西：虚空元壤尘云。

研究尘云比研究虚空元壤容易多了。

为什么元昶相信三耳？

很简单。

因为三耳早就上来了，比唐士道早不知道多少年。唐士道还是第一圣者之时，三耳就开始到处寻找。它在尘上尘世‘成名’之时，唐士道还在虚空打拼。可以说，在寻珍探宝这个行业，三耳成名时候元昶还没有听过唐士道的名字。

谁能想到，他们早早有了约定。

“唐，你能监听所有器灵？”三耳听完唐士道的解释，也知道‘卖’给元昶的法器有问题了。

“不能。”

“你不是监听元昶了吗？”三耳很奇怪。

“对，但只能监听那一批法器。”

“因为你动过手脚？”

“嗯。这样说吧，大灵魂术无法对一般人的‘灵魂’生效，因为定义不一样。在我创造大灵魂术之前，世上还没有这种灵魂的定义。因此，它是全新的东西。如果我对一般使用大灵魂术，相对于对一只魔法召唤兽进行译解一样。”

“法师的能量体不算灵魂？”三耳半懂不懂。

“严格来说，不算。平常可以这样说，但它跟我的大灵魂术效果是不一样的。简单来说，法师死亡，物质，能量，讯息会变成三份。虚空，虚无世界，创世云图各汲取一部分，或者全部领取。法师死亡进入虚无世界，只有能量进入，或者少量的讯息，物质绝对隔绝。”

“大灵魂术有什么不一样？”

“真正的完美效果，如果是经过我塑造的灵魂，死亡不需要进入虚无世界，可以保存自我在虚空生活。同样，这是确确实实的死亡，不再是生命状态。缺点就是需要能量维持自我，很少的能量就行。如果想要战斗，需要的能量就更多了。”

“死而不死？”

“对。有点类似天灵祖树那种感觉，在，而又不在。大灵魂术是死，而又不死。”

“你能违背虚无世界的规则？”

“不，我还对抗不了虚空和虚无世界，我只是在某种程度‘庇护’灵魂。所以，必须是我塑造的灵魂，一般法师的能量体不在此列。卖给元昶的法器都有灵魂印记，成为器灵之后，我就能知道它的存在。甚至借助它成为信号塔，监测周围一切。”

“我追踪他了。”三耳忽然一句。

“喔。”

“元昶跑去找一个叫元幕的大员老。”

“我听到对话了。”

“他好像有发现什么？”三耳说道，又被一句：“绝对不是我。可以感应到我的只有稻草人，奥灵和你。”

“对，是器灵的问题。元幕本身没有发现，也没有感应。但他的器灵感应元昶的器灵有些不一样，所以才主动示警。放心，他不会发现的。这种‘错觉’可能很多强者都有，但想找出来真相，除非拥有跟我一样的能力。”

“方便说吗？”

“你还不适合知道，告诉你太多可能断送你的进步。”

“原来如此，是更高的层次吗？好吧，我继续，找到法器先送来给你加个‘灵魂印记’对吧？”

“嗯，我只要触碰一下就行。大灵魂术还没有大圆满，一旦修练成功，我可以更容易和更隐密构建这些信号塔。如果你不介意，到时候你也可以带上一件。这样一来，你也能知道谁的器灵拥有灵魂印记了。”

“你敢相信我？”三耳微愕。

“当然。如果你到达这种程度，自然能理解。”

“好吧，等你大灵魂术大圆满再说。”三耳也不多话，说完就消失了。

它真不知道是什么。

可是，它知道有些人的本事无法揣摩，能够使用不能理解。

唐士道也很放心。

这种异常的‘灵魂印记’无法查探，因为它一共由三部分组成：大灵魂术的灵魂印记，全知之眼的智慧印记，元祖完人的超越大圆满‘旁观者’……严格来说，这已经不能叫灵魂印记了，这应该叫做：灵魂网络！

元幕发现不了灵魂网络，再强十倍也不行。

三耳也一样。

真正想要洞察灵魂网络，起码，你得拥有一种超越大圆满，同比旁观者的能力。这样的人物，唐士道目前听过只有‘支配者’奥灵，‘神行者’白胜男和‘救赎者’巫奾。相信稻草人和禅九也在此列，但未听闻他们的能力叫什么。

元幕大员老的水平，呵呵。

第二点。

即使拥有同比旁观者的超越大圆满，大灵魂术的灵魂印记也跟器灵一模一样，难以分辨。想要发现不同，最少需要同时精通大生命术和大死亡术。再加上，即使都符合条件，全知之眼的智慧印记也是未明之物。三道难关，普通人连一关都过不了。

老实说。

唐士道倒希望有人查出灵魂网络，如果真这样，这个人肯定对上世七遗有所了解，否则不可能知道智慧印记。

三耳离开，唐士道也回复平静。

元昶与元幕的谈话表明，自己在尘上尘世眼中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们暂时不会动手。

当然，动手也不虚。

虚空传来‘上世秘界’的消息，唐士道并不意外。上世火界，上世水界，上世风界，上世土界的存在很合理，没有才不合理。如果尘上尘世只有目前这点料，稻草人和禅九任意一个都能搞定，根本不需要防守，委曲求全。

至于说有人实力等比原太初，唐士道也不意外。

蛊祖敢去挑战他，但不敢挑战稻草人，可见双方还是有一些差别。

一天之后。

“卫洛，杨磨。”

“你有什么吩咐，唐先生？”卫洛最近非常如意。除了大家的目光关注，修行方面也大大进步。杨磨被外界称为幸运儿。一个普通的无名选手，幸运被唐先生挑中，亲自帮他塑造了器灵，还指点他的修行。

“我需要一些实验法器和自愿的实验人。”

“什么意思，唐先生？”卫洛有些不明白，关于器灵他是成功者，但完全未了解这玩意。

“好像杨磨这样的，我需要一大批。先说明一下，我最近研究了魔工机偶们，发现这些魔偶战士有可能应用到普通人身上。举个例子，就以你来说明好吗，杨磨？”唐士道要开始布局了，灵魂网络需要信号塔，越多越好。

对待尘上尘世不像虚空。

在这里，唐士道很需要自己的秘密渠道。

“当然可以，唐先生。”

“好的，谢谢。以杨磨为例，他拥有自己的器灵，也分割自己一部分灵魂。可是，他的法器不算太好，对他本人修行并没有太大帮助。就战斗来说，杨磨的技艺也不是很成熟，有时候会忽略很多细节。一句话说，就是战斗本能还不够。”

“是的，多谢你的指点。”杨磨自然不敢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界主的层次。

开口反驳法灵强者也是傻瓜。

“我研究魔工机偶之时发现了一个好处：它们的战斗只受指令限制，不受环境影响。没有情绪影响，魔工机偶可以更专注。但是，它们同样缺少战斗本能，只有预定的模式。我利用大灵魂术制造了一种新的器灵，叫做……铠灵。它们并不完美，但能弥补一些法师新手的缺点。”

卫洛和杨磨听着双眼一亮。

有好处？

无论好处大小，只要有就行。

“本来，我直接研究并且谱写‘铠灵’的应用方法就行。但因为之前的兽灵研究，我发现兽灵可以弥补铠灵的不足。加上法师本人的操控，三者可能产生更大威力。另一点，有些法师不想分割自己的灵魂，只以兽灵和铠灵融合，打造一件‘自动战斗’的套装也行。”

“啊……但，唐先生，这样一来套装就跟自己无关了吧，它能听话？”卫洛听着一喜，随即知道缺点在哪。

“对。”

“那么……”

“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只提供资料。我说说几种方法吧，自己选择。一，自己分割少许灵魂，自我掌控。二，利用自己更强大的威慑力掌控，就像驯兽一样。三，通过合作方式，比如跟兽灵沟通，花费代价帮助它的宗族。四，由更强大的法师制造，然后交给后裔晚辈使用。”唐士道说了四种方法。

卫洛和杨磨眼前一亮。

此时，他们却没有留意到细节。

依照唐士道的吩咐，他们将消息传开。一瞬间，无数人抢着报名，都想加入这次实验。他们都知道杨磨的幸运，谁都想成为第二个第三个。铠灵套装的资料一传开，意外的，没有任何反对声音。这一刻，各大宗族的宗主都是沉默，弄得卫洛和杨磨都莫名其妙。

半天之后，他们知道了答案。

理由。

所有宗族都选择‘第四种’方式：由宗主和员老们亲自制造这种铠灵套装，然后交给后裔晚辈们使用。

为什么？

傻瓜都明白……为了控制这些族内青少。

听话，给套装。

不听话，不给。

这两句话他们不会说明，但大家内心都知道。

以前他们闹着要法器，现在不敢闹了。因为铠灵套装的关系，各大宗族可以架构一个更好的族群控制网。虽然菁英们不太需要，都是渣渣们更需要。但拥有这个网络，宗主们就能获得更多支持声音，做什么都方便。

“唐士道还真是蠢蛋。”元昶听着笑了。

“不要这样说，他只是一个纯粹的研究人，不懂管理统御。通知下去，他需要什么法器实验，通通支持他做。”元璋也在蔑笑。

“公开铠灵套装的资料，他以前所做一切起码减分50%，百分之百的蠢举。”元昶还在笑话。

“学者都这样。”

“白送我们‘网络’，我要说一句傻得可爱吗？”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