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人人都认为：一个地方的限制越严重，个人的力量就越弱小。

同样的道理：一个地方力量越低，修练的效果也越差。

这是虚空人人都信奉的真理。

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一个‘疯神’在很平凡地方成长至不可遥望的高度，再无第二例子。最后疯神自爆身亡，大家也不当这种成功算是一种成功。所以，虚空的强者们都坚信‘弱力’地方没有修练效果，人多也绝对可以碾压人少。

最近的一个例子。

山海。

最秘密的一战，一切都合理展开，合理结束。

合理的，哨兵团在一处地下垃圾处理工厂找到唐士道的潜藏点。

合理的，唐士道早有防备手段。

合理的，哨兵团和刺客团联手也拿不下唐士道，让他逃出城外了。

合理的，技术团和战士团及时出场，及时挺身支援。在牺牲高达四百二十五人的情况下，在耗光唐士道所有法力的情况下，在双方大战八天八夜的情况下。最终，虚空冒险团的成员们还是依靠装备硬堆赢了这一战。

还是合理的，罗迦突然现身，拼命争夺这具珍贵的尸体。

然后。

罗迦的行动也在意料之中，冒险团合理的击退了他，他也合理的不死心，放狠话打算再来。

一切合理的结束了。

本来。

整件事情没有任何意外，前前后后都如剧本一般流畅。唐士道的死，冒险团的胜利，罗迦的现身，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以四百多人换取一个第一圣者，四方虚空也没有觉得吃亏。山海世界保住了，法师网的少年天才陨落了，四方虚空胜利了。

这样的好消息，虚空的巨头们简直都想大肆宣扬一番。

但是。

下一份报告，他们看傻了眼。

“两具尸体是什么意思？”刚刚浸浴在胜利之光的虚空巨头们，抬头就是一桶污水倒落。

“意思就是……就是我们找到了第二具唐士道的尸体，大概是死在魔偶手上。”情报员也快哭了。他本来也很高兴的，正想要大庆一番。还没有开始庆贺，哨兵团又一处废弃矿井找到另一具尸体。经过确认辨别，他就是第一圣者唐士道的尸体。

嗯，没错。

在战场打死的那个是唐士道，死在废弃矿井这个也是唐士道。

妥妥的。

没毛病。

“所以你们想告诉我，唐士道有两个，他是双胎胞？”巨头们简直要抓狂了。

“不是双胎胞，经过我们多次验证，他们……他们都是唐士道。青刃团长让我们四人离开山海回报诸位首领，一切见闻照直说明。他不是克隆，也不是复制，两个都是唐士道。我们已经反复鉴别很多次，结果都一样。”情报员不敢抬头，他知道这是绝对荒谬的结果。

“法师网是一界一法师。没有人能例外，连稻草人都不行。”这句话，巨头们是吼出来的。

“是，是……不过我们的查证结果确实有两个唐士道。”情报员可以说谎吗？

不！

不可以！

无论情报多么荒谬，只要查证出来就必须‘如实’报告。

假如你自己觉得不对就改一改，那还要你干嘛。

“退下。”虚空的巨头们很想拍死眼前这几个情报员们，但他们内心也知道：这是他们最最正常的工作方式。

他们不思考，他们只传送讯息。

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自己。

沉默间。

“现在才算开始。”其中一个势力首领忽然感叹。

“嗯。”

“但凡异类，必有其不合理之因素。”

“没错，对于这种奇人来说，正常的事情发展才是错误，不正常才是真实。可以很肯定，唐士道还没有死。现在冒险团有一个麻烦：那两具尸体。留着，可能会有危险；不留，可能会错过什么。这是一个选择，选错了，随后必有巨大的风险。”

“限法1点不能复活吧？”

“呵呵，限法1点也不可能制造自己的复制体，用合理的眼光看待这事还有意义吗。我敢打赌，如果把尸体置之不理，它绝对会变成意想不到的致命东西。青刃和红瞳都是战术天才，但是，他们没有对付过一个‘死掉的对手’的经验。”

“使用铁箱装起来不就行了，或者冰封？”

“真有意思，你是怎么混到我们这种层次的，连这么明显的陷阱都看不出。两具封起来，如果二十具，二百具，两千具呢？仅仅一天就找到了两具，你敢保证接下来不会有几十具出现？你是不是想说直接烧掉，然后，假装唐士道已经死啦，假装我们已经赢啦？”

话题到此众人都沉默了，这题目是无解的，至少现在还无解。

尸体倒不是不能烧。

可是，这样做问题仍然没有解决，第一圣者唐士道还是生死未知。

一天之后。

山海又有一个情报员返回。

进入山海需要献祭一个才能送入一个，这种回归频率绝对不正常。

巨头们静等消息，内心已经浮现不安。

情报员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只能够慢慢转述：“昨天出了一个意外。又有一个唐士道潜入技术团驻地，在我们反应不及之时掳走了十五个技师和一批魔偶。后来刺客团和哨兵团赶到，牺牲了一百三十六人，杀掉了唐士道。但是，技师和魔偶没追回来。现在，我们有三具唐士道的尸体了。”

虚空的巨头们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山海的冒险团需要他们的智慧和指示。但是，他们自己也想不出能够下什么命令。

一直以来。

他们都是神灵一般的存在，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限法1点的弱力之地有什么困度。再强大的人来了，一群人上，直接堆死就行。事实证明，即使第一圣者这样的异类，几百个拼一个还是拼得死的。

问题是……现在已经有三具唐士道的尸体了。

踏玛的他到底死了没有？

连杀掉都不算赢，我们还能做什么？

“找几个学会雨燕变身的小学徒进去传话，不要浪费有实力的人了。就说，我们暂时也没头绪，如果需要增兵就说一声，我们会酌情考虑。从现在开始，一切计划以他们自己的想法为主。如果说……罗迦愿意合作，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我们只要保证唐士道死在山海。不是这种死，是彻彻底底的死。”虚空巨头们无奈作出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回想之前成年礼一役。

不得不说。

除了法师环级没有提升上去，资质方面真的无人敢比唐士道。年青一代没有，也许老一代的豪杰也没有人能够媲美。想到这里，巨头们倒可惜了。如果山海不是限制1法，青刃和红瞳这些圣师完全可能杀死50环的第一圣者唐士道。

这时候。

山海世界，西国区域，唐士道正在制造新的战斗力。

旁边还没有死的白博完全看傻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些情报团的成员还没有死，他们只是被夺取了所有的能量。现在，他们正被唐士道‘改造’成另一个唐士道，一个模样相同，气息相同，感应相同的唐士道。

然后，一个影子附予他们所有1法法术的图腾烙印。

再然后，唐士道本尊进入沉眠状态，另一个‘唐士道’却好像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完完全全变成了真正的‘唐士道’，一个无法否认的真货。

这是第四个。

白博清楚记得，有三个这样的唐士道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你奇怪这是什么吗？抱歉，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变身的唐士道拉过椅子，拉到镜子前面，白博看到自己也是‘唐士道’的模样，模样和气息一样，但感应不同。此时，又听：“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个。看到了吗，你也是我。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一样会代替我战死。”

白博转头，忍着内心惊栗用眼神示问。

唐士道笑了：“理由吗？嗯，这其实是一种修练。在山海限法1点，提升力量是不可能的。但是，修练经验却没问题。想必你也知道，法师的‘法环’就是塑成领域加上一亿法力。在虚空，魔法能量是无穷无尽的，我需要只是领域。所以，你们都是我的材料。”

白博半懂不懂。

唐士道不介意分享一下：“我简单说吧，在你们身上烙印图腾，其实是可以回收‘经验’的。换种说法，现在我这具‘唐士道’能够晋长多少，我本尊就能‘直接兑换’战斗经验。例如说，之前我是50环，经达三个唐士道的努力奋战，我大概拥有30环左右的经验，只差三十亿法力。”

白博听懂了。

三十亿法力不重要。只要拥有这种经验，虚空可以白送你法力成就新一个领域。这30环经验就等于开好的支票，找一个银行兑换就有钱了。换句话说，只要离开山海回归虚空，第一圣者就能晋升80环。

“你们只是升级材料，懂吧，我可没有把你们当成对手。等着，很快就轮到你了。”

说完，唐士道变成猫头鹰飞了出去。

白博彻底绝望了。

他很聪明，他知道如果不是限法1点，有很多办法可以‘识破’这种真伪。

但是……没有如果。

事实就是事实，山海就是限法1点的地方。第一圣者唐士道以一种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找出了在弱化地域晋升的方法。而且这不是慢方法，是生死相搏的最佳方法。

忽然间，白博想到了疯神。

他算第二个疯神？

他会失败吗？

难道大家只能这样好像棋子一般任由摆布？谁能识破这一切，谁能改变这一切？

或者说……哪怕识破了，大家仍然是无可奈何？

这时候。

唐士道没空理会白博的想法，因为利用大置换术，智慧启示和灵魂描画‘篡改’并控制其他人的躯体作战，这种入侵他人的方式产生了一种特殊回响。自己本尊在冥想，另一个自己在战斗，可以说，在这一刻自己变成了两种思维。

拥有这种体悟，唐士道生成了完人体质的第六感：完人心感。

白博不开口。

唐士道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也许他更强一点，心感不容易探知。可惜白博现在太虚弱，就像绝望的罪犯在大侦探面前一样曝露无遗。

三场战斗。

唐士道发现心感的新一种妙用，那就是……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