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合璧。

天下无敌。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面面相觑，两人被这张狂霸道的宣告所震惊，只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发干，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兄弟两人更是听得出这白大哥似乎想要教导自己这门号称天下无敌的武功。

这！！！

白大哥是不是对我们太好了？

一时间，兄弟两个内心十分感动。身为孤儿的两人只觉得这几天的时间是自己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光，遇到了一个真心关爱自己的白大哥，还拜了一个美貌如观音大士的干妈。

大哥这个称呼不好。

若是换做老爹这个称呼是不是更好？

兄弟两人目光对视，彼此明了对方眼光里所包含的意思。这几天的观察，两人自是瞧得出娘亲对白大哥很有好感，只可惜在白大哥的眼中似乎并没有娘亲的人。

他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回忆过往，回忆那个过去在他心中的人。

在两人看来这怎么行？

人要活在现在，要展望未来。

不能沉迷过去，要珍惜眼前人。

尤其是在坏印象尽去后，寇仲和徐子陵只觉得白少棠与傅君婥那是真心般配。

一个杀手。

一个刺客。

单单就身份来说，那便是合适的。

只是娘亲的身份他们算是了解了不少，可白大哥的身份还是笼罩在迷雾之中。

也许，是抽个机会喝喝酒，让白大哥在酒中说说自己的故事，也好帮帮娘亲。

当然。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那份出自白大哥口中的武功，那个刀剑合璧，那个天下无敌。

他们在等待着。

“……”

目光幽幽，白少棠的视线盯着寇仲和徐子陵怀中的刀剑看了好久好久，眼眸中的悸动似乎都有些压抑不住。

许久。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那已经布满了雾气的双眼恢复了清明，这才用一种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我是一个杀手，但我从未用过这柄刀这柄剑来杀人。”

从未杀人？

寇仲和徐子陵一愣，低头呆呆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刀剑，这不是说自己手上的武器并没有开锋。

为什么呢？

两人知道定然有着难以言明的缘由。

所以，他们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白大哥的解答。

“这刀剑是她送给我的。”

“呵！”

一声苦笑，白少棠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不说这个，我们说说它们配套的武功吧，这正是我要教导你们兄弟两人的。”

她？

寇仲和徐子陵悄悄的对视了一眼，知道眼下还不是时候，得寻一个好机会让白大哥吐露出多年来沉积在心底的心事。

这个她，也定然是娘亲所想要知道的那个梦中人。

“刀剑合璧，天下无敌。”

“这说的是这一套武功的最高境界。”

“当然，两小子你们得一步一步的来修炼。”

“你们知道什么样的刀法与剑法才算是天下无敌吗？”白少棠收拾了一下之前酝酿出来的情绪，面带笑意的望着盘膝坐在自己面前的寇仲和徐子陵二人。

两人闻言不由摇了摇头。

他们想象不到。

现在的寇仲和徐子陵只不过才刚刚步入武道，十足的武道新人，又哪里知晓天下无敌会是何种风采？也就是在心中想想而已。他们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免得让人嘲笑。

“有人说剑破天下当为尊。”

“有人说料敌机先始能治敌。”

“有人说得刀忘刀，人刀合一，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有人讲随心所欲，全无定法，此虚为实，虚实之间。”

“有人道心有灵犀，剑心通明。”

“有人以无形纳有实，层出不穷，变化无方。”

白少棠一字一字的评价中，直接让寇仲和徐子陵的脑海里各自浮现出了幻想图，以一个武道新人的身份去揣测那些高深的境界，只觉得白大哥所形容的那些人都好厉害。

而且两人有一种预感，他们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候碰见白大哥口中的那些人。

“但！！！”

白少棠的语气在这里停顿了下来，也彻底的将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从幻想中唤了回来，“在我看来，他们都忘记了一点，那便是时间。”

时间？

这个词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认识，可现在确是听不明白了。

“我将传给你们的刀法与剑法，它们便在这时间之中。”白少棠缓缓的道出了情意绵绵刀与眉来眼去剑所展现出来的效果是该是什么。

都说昨日不可留？

难不成！！！

寇仲和徐子陵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心头震骇，满脸不可信。

“不错。”

“当它们施展开来的那一刻，你周身的时间便减缓了。”

迎着兄弟两人的目光，白少棠肯定了对方的猜测：“你们想学吗？”

废话！

肯定想啊！

面对这个问题，寇仲和徐子陵没有丝毫拒绝的理由，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那好，我现在就教你们心法与招式！”

……

竹林中。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已经开始怀疑起人生。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么？

哲学三问不断的在脑海里回荡，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茫然状态。

这刀法！

这剑法！

是不是哪里不对？

“徐子陵你的身姿要妖娆！”

“寇仲！你眼神呢？”

“要柔情！要深情！要多情！”

“你俩小子不是在扬州的时候经常瞎混吗？没见过青楼里那些女子的表现吗？”

“展现出来！”

白少棠兴冲冲的情绪很是高昂，整个人如同教官一样开始义正言辞的对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进行特别教导。

但是这种教导，这情意绵绵刀与眉来眼去剑已经让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开始拒绝了。

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修炼这样的刀剑？

这一看起来，就…就……骚劲儿十足。

练完了估计他们人生也都不好了。

两人的否认与拒绝心头白少棠自是瞧在了眼里，但还有办法解决。

停下修炼，将两人唤到一边后，白少棠认真的问道：“你们是否觉得这套刀剑嬉闹一般的儿戏？像男女之间的调情戏法？”

“不错！”

“这套刀剑是出自男女合练而来，讲究一个情字。”

“但它们不是玩闹。”

“你们之所以觉得别扭是因为寇仲徐子陵你们两个无法正视自身的情感。”

“我只问你们兄弟各自一个问题。”

“如果答案真如我所想，那不练也罢，我可以教导你们别的，但那样我会告诫你们，免得以后出现问题。”

白少棠神情严肃，目光认真，让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战战兢兢。

但两人觉得不想修炼这样武功，还是觉得硬着头皮来回答白少棠的问题，异口同声道：“白大哥问吧。”

“寇仲！”

“到！”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飞黄腾达，更是到了争霸天下，做到了半壁江山的时候，因为你的兄弟徐子陵的祈求，你会为了他而放弃江山的争夺吗？”

站出来的寇仲听到这个问题一呆，虽然他觉得自己不会做到这样的事业，但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看了看身边的徐子陵，低头想了想，却是认真回道：“我会，因为我想那个时候子陵定然是有着他的理由的。”

一旁徐子陵很是感动。

同样，白少棠也很感叹，因为寇仲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徐子陵！”

“在！”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兄弟飞黄腾达，打下半壁江山，而你会为了寇仲放弃其他人对你的影响，去真心的帮助他打江山吗？哪怕会一时造成战乱从而死伤无数。”

“我……”

徐子陵迟疑了，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天下，苍生。

无数的东西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往他脑海里窜。

一旁。

寇仲在等待。

但随着徐子陵的迟疑，寇仲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低迷。

白少棠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子陵。

半晌。

“哈！”

白少棠笑了，声音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其他，他只是转身朝竹林外走去，边走边道：“算了，不用坚持了。寇仲你也不需要修炼情意绵绵刀了，我教你们其他的吧。”

“这套刀剑……嘿，看来不适合你们。”

“即使修炼，想来也发挥不出来什么效果。”

“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负这刀剑的名字。”

就在白少棠走到边缘，即将离开竹林的时候，徐子陵的声音闯入了耳畔。

“等等！”

“白大哥！”

“我愿意为了小仲放弃！”

一时间寇仲笑了，笑的眼角都渗出了泪水，直接冲上去将徐子陵抱在了怀里。

而止步于竹林边缘的白少棠则是低着头，嘴角轻扬，露出了一缕不出意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