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节，死，也要同穴

突然传来‘哗哗’的水声。

开始只有一个水塘，一个方向有这种声音。

后来多个水塘，多个方向也传来了同样的‘哗哗’水响。

有点像鸭、鹅之内的家禽，用翅膀扑打水面的声音。

万齐以为听错了，就没理睬。

‘哗哗’声变成了‘啪啪’声，声音越来越大，而且，不止一个，而是多个。

万齐又以为是水生动物，比如鱼类，比较大的那种鱼。

后来想：现在是什么日期？末世呀，哪有什么动物呀？鱼呀？就算有，也不会给自己碰上。

活的都死了，变成了丧尸。

再听水塘的声音，数量增多，而且都在往这个方向而来。

万齐抬头看，差点吓死。

丧尸从水里钻出来，一群一群的，一批一批的，少说有三百到四百之间。

其他丧尸都是恐怖。

在水里浸泡过的丧尸，不但恐怖、恶心，还特别丑。

一个比一个狰狞，有的两只眼睛扭到一起，有的嘴和鼻子已经分不清了，有的甚至整张脸就是一张皮，被无限扩张，眼睛不见了，嘴拉成了一条线。

如果胆小心脏不好，高血压，就算不被咬死，也会被这场面吓死。

“这，这是………”

肯定是自己待久了，把丧尸吸引了过来。

趁着这群丧尸没有上岸之前，赶紧走，否则，凭自己这身功夫和武器，就算全身是手，也打不过呀。

插上车钥匙，启动引擎。

正要加速，忽然觉得轮胎被胶水黏住似的，根本转不动。

万齐低头看两只轮胎。

地上趴着一只丧尸，他的一只手被绞进去了。

万齐用弹簧-刀使劲一砍。

好在被水浸泡了很长时间，刷的一下。

咔！

丧尸的手立刻断成了两截。

将断手从轮胎里取出来，扔远了。

再看岸边，最近的丧尸仅有几步之选。

万齐踩油门。

嗡！

直接从丧尸群冲了过去。

被气味和声音吸引，丧尸纷纷朝自己这边缓慢走来。

别看它们慢。

三百多具丧尸，伴随着一阵浓浓的恶臭，定力不好者，可能已经熏吐了。

道路虽然宽敞，但是丧尸在靠近，可用的路面越来越窄，甚至不足一人之宽。

丧尸边移动，边伸手。

有两次险些抓住。

其中，顶多是挠着，就算被抓住，这么快的速度，一扯就掉了。

正路已经快被封死了，跑一段距离，万齐看一眼，哪里能走，然后把车骑过去。

在补给站的时候，该带两颗手*雷，或者手榴*弹，遇到这种情况，直接用**开路，多方便。

他绕着走虽然好，但是也把丧尸吸引过来了。

游的游，走的走，纷纷这个方向而来。

没有**，只能用远程武器。

***被拆开了，放在包里，用的话，还要停车，拿出来组装，此法无用，直接排除。

手枪作用不大，也不行。

双节棍范围大，虽然效果也不好，只能做临时之用。

于是从旅行包的侧包取出双节棍，边驾驶，边挥动棍子，打翻靠近的丧尸。

还真起了作用，不用浪费弹药，也能开出一条路。

丧尸少，还好办。

丧尸多了，要骑车，还要挥动棍子，威力和速度大大折扣。

万齐思考其他方法。

跑过水塘总面积的三分之二的时候，看到水坝一处正在漏水。

只需要加一点外力，就能打出一条缺口，拦住丧尸，甩掉它们。

万齐将双截棍挂在脖子上，施展车技，仰起前面轮胎。

丧尸要么断胳膊，断腿，要么弹开。

干掉了附近丧尸，来到大坝漏水的地方。

万齐拿出手枪，对着漏水的缺口，‘啪啪啪’的连续开枪。

第一个弹匣的子弹快用完了，反观漏水的地方，只掉了几块石屑而已。

万齐拿出第二个弹匣装上，又拿出***，一只手用手枪阻止移动过来的丧尸，另外一只手组装***。

这是将军教的。

万齐的枪法不咋样，速度也不咋样。

但是一只手组装零件，另一只手干别的，还要做到准确无误，没有误差，甚至一次性到位，估计在吉尼斯记录里面，也无人敢挑战，而且，一百年之内无人能破。

名字中，这个齐（奇）就齐在这里。

普通手枪，以普通方法，需要两分钟，万齐可以在一分钟组装完成。

***组装完成后，手枪的弹匣又要用完了。

万齐从旅行包里找出弹匣，装进手枪。

一只手拿手枪，一只手拿***。

不用从瞄准镜看，直接单手端枪，以肉眼对着大坝漏水的地方射击。

啪！

中了！

嘶！

缺口*射出水柱。

然后听音辨位，用手枪射击靠近的丧尸。

端起***，对着水坝缺口再射击。

扑！

水柱更大了。

啪啪啪！

另一只手用手枪，再射杀丧尸。

最后一击，也就是第三颗子弹打去。

咯咯！几声脆响。

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水坝的缺口打开，一条瀑布倾斜而下。

嗷嗷嗷！呲呲呲！

三个丧尸已经走过来了。

万齐对着丧尸要开枪。

那个丧尸伸手又要掐脖子。

轰！

身前的丧尸直接被巨大的水流冲走。

“终于安全了。”

万齐叹口气。

这次为了以防万一，就把***挂在旅行包的外面。

把手枪子弹装满，放在侧包。

————

离开水塘群，抵达对面。

万齐又看手表屏幕导航。

导航显示，前面不远就是出口。

往右狂奔了一百五十米，一条四米宽的水泥路出现在眼前。

路边是竹林，绿油油的竹子还是第一次看到。

从末世开始这么多年，很少看到这样的绿色，绿的自然。

万齐摘了一片竹子捏了捏，手感真实，不是梦，有点竹叶的芳香。

水泥路非直线，有时是s形，有时是z形，有时是u形，有时是w形，有时是j形，有时是大写的L形。

总之，左拐右拐，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

车速快，又要防止急转弯，万齐觉得头都快转晕了。

直到最后一个l形弯道，这才走出了竹林。

摩托车行驶了几十米，又来到一条宽敞的泥路。

路边偶尔能看到两层楼、三层楼的楼房。

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没有一个完整。

看来是年久失修，加上它们的主人都避难去了，才变成了危房。

除了楼房是现在的，外面的一切建筑、院坝、树木、磨、风车、洗衣服用的石板、栓牲口用的木桩，都保持着农村的模样。

万齐又回忆起了自己的故乡，回忆那个文明世界，回忆儿时的记忆和玩伴。

这些情景让他有些忧伤。

呼呼！

某个地方传来异响。

万齐停车，闻声寻去。

在一块洗衣服用的石板旁边，一个农妇正跪着啃食地上的尸体。

看来，有人没有逃过灾变，成为丧尸的口中餐。

嚎？

那个农妇朝他吼。

万齐拿着匕首，准备上去结束她的生命，可是迟迟没有下手。

那个农妇也没有冲过来袭击他，咬人。

吼了几声，她的性情开始变得温和起来，转过头来，盯着地上的尸体，然后慢悠悠的进了屋子。

万齐要走开，却始终想做点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回来，对着尸体自言自语：“她肯定是你的亲人、女儿，要不就是亲戚，或者邻居，看来你我都是农村人，不能让你暴尸荒野，我将你厚葬。”

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埋在哪里呢？”

万齐对着尸体说：“你希望我将你埋在哪里呢？”

他抓起她的手：“你说埋在哪里？我就把你埋在那里。”

奇怪的是，这农妇应该死了很久了，皮肤有点干瘪，却没有腐烂，也不臭，除了被丧尸邻居啃食的那个位置。

万齐松手。

她的手自然落下，指向阶梯旁边。

那里有三支燃烧过的香。

看样子，有人在这里祭祀过。

万齐将尸体挪到了阶梯旁边：“你说是这里吗？那我将你埋在这里吧。”

他拿出匕首、弹簧-刀，两刀搭配挖掘。

五十分钟挖坑，把尸体放进去，正要埋葬。

丧尸女走了出来，不知道她还有意识，还是为何？眼睛始终盯着坑中尸体。

她盯了很久，万齐没有立刻盖土，又问丧尸女：“我要把她埋了，你要多看一眼吗？那好吧，你看吧。”

万齐坐在阶梯上歇息。

那个丧尸女始终盯着屋里。

万齐歇够了，起身正要问。

却听她的声音明显不对，像是要说什么话？

人死了，成了丧尸，仅仅神经还在散发出剩余的生物电，怎么可能说话呢？

丧尸女一直向着屋里。

万齐走进去，只见左边卧室的门口还卧着一具尸体。

同样是女尸，只是年龄更大，在六十岁到七十岁之间。

身份可能是母亲，奶奶。

万齐向着门口问道：“你叫我也把她埋了吗？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将她们合葬。”

当回头时，丧尸女不见了。

当把这具尸体也背出来时，丧尸女又回到了坑边，向着坑中的尸体。

万齐猜对了，她虽然成了丧尸，脑子里却还有亲情的记忆。

再对比三个人的面貌，三个人确实有几分相似，差距不是很大。

万齐又费了一番力气，将土坑扩大三分之一，把这具尸体也放进去。

正准备填土的时候，丧尸女做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举动，她自己走进坑里，与两具尸体躺在一起。

看了这一切，这才明白，三个人是一家人，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同穴。

看到这里，万齐忍不住想哭，或者太久没有看到亲情，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流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堆积的泥土。

他坐下来痛哭一场。

尽情的哭。

痛快的哭。

哭声响彻村庄。

发泄着心里不愉快的事。

哭了十分钟，休息了二十分钟。

万齐抹了眼泪，起身再看坑里，丧尸女已经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一路走好。”

他大声说道，然后将土一把一把的撒下去。

他可以很快的掩埋尸体，盖上这个坑，但是他还想看她们，哪怕一眼。

直至泥土盖住了她们最后一寸皮肤。

万齐这才加快了掩埋速度。

五十分钟后，土坑填平了。

“要不要给她们立碑呢？”

想了想，还是不立碑为好，自己能记住就行。

骑车走出村庄，万齐又对着这个村子一个叩拜：“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