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世唯一超凡
作者:零下十七度 | 分类:科幻 | 字数:2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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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大家都在钓鱼,只不过我把鱼钩咬碎
青烟徐徐雾霭缭绕,巴马草和古椒藤做成的老旱烟式雪茄带着独特而强烈的刺激味道。
但这味道让东南亚人很是受用,这种强烈的刺鼻感能让他们驱散热带的潮湿顺便还能熏走蚊虫,当然如果再加点别的料味道就更好了。
至于做成雪茄的形状,则是为了效仿那些曾经奴役了这里上百年甚至至今还是“尊贵者”的西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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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着粗大的雪茄翘着二郎腿坐在用编织藤仿造的欧式沙发上就能让他们体会一把洋气的“上位感”。
如果这个时候,面前再跪着一个不停向自己求饶讨好的家伙,用自己畏惧的表情和卑微的神色取悦自己就更好不过了。
毕竟只有踩踏着别人的时候, 才能切实得收获到自己高高在上的实感,填补那噬髓的虚无。
幸运的是此刻的确有这么一个卑微的人,而不幸的是桑吉正是这个人。
跪在地上身体抖动厉害,四肢和背部不时地传来撕裂的剧痛,但他不敢大喊大叫,因为叫的太大声了可能会被割掉舌头。
他的小腿、胳膊和背部的皮肉上都嵌着一只鱼钩,深深得扎在他的皮肉里面,鱼钩则被鱼线系着栓链在几根鱼竿上。
露出站在他身后的人影。
噗通一声,赖提倒了下去。
密托深褐色的脸庞带着一道道皱纹, 无奈得摇着头。
“这次是看你表现还不错,简单给你提个醒,要是再想着跑出去不老实的话,下次钓的就是你妈的眼球跟鼻孔!”
“你知道和人对峙的时候最大的忌讳就是移开视线么?”
等老子毙了这东西之后,把你连同你那药鬼的妈一块做了!
他误以为是有人指使桑吉故意设计自己。
“肉鱼?”
白天在街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密托心说这蠢东西终于有点开窍,乖乖当了次“鱼钩”。
不,不仅是鱼线,甚至连钓鱼的人都没了!
一边说着密托又坐回了自己的藤椅宝座上,抚摸着钓竿让鱼线时不时地绷紧疼的桑吉龇牙咧嘴。
看到来人之后密托嘴角上浮喜上眉梢:“赖提!我的兄弟,你可回来了,那条鱼探得怎么样了?值不值得宰……嗯?你怎么了?”
砰砰砰——
而且看起来,这条肉鱼还挺有价值,像是从外国来的小商人,一般这种人身上都有不少油水,而且可开发的价值也很多,毕竟这些年喜欢小白脸的西方变态佬也越来越多了。
而身为“鱼钩”他们会得到一定的报酬,报酬多少则视这条“肉鱼”有多少价值。
跟先前的来诺一样,他的脑子里也升起了同样的想法——这个家伙很可能不是人!
“你……你要谈什么……”
李衡抬起毫无表情的面庞,垂目低视着他说道:“你也配提规矩二字?”
但和不再被鱼线束缚的自由相比,这点疼痛简直不算什么。
这么说并不是桑吉不理解肉鱼的意思,他当然知道密托所说的“肉鱼”指的是什么。
有些囫囵不清得声音从密托口中混着唾沫一起喷出,下巴合不上的他无法做到正常发音。
赖提沙哑的嗓音传来,骨头戳起的脸颊上一层层得冒着白毛汗。
密托的心情微微有些下沉,他所在的这个地下库房位于马塔镇东南方向的芝麻厂,只不过自他接手后这里生产的就不是芝麻粉和芝麻油了。
密托一脸失望:“桑吉啊,这次你带着肉鱼回到这里,我还以为你开窍了,怎么还是这般烂泥?”
密托眉头一皱感觉赖提的动作不太对劲,像是全身得了关节炎一样僵硬得迈着步子走来,并且身体呈现非常不自然的扭曲,这跟他以往一贯的矫健身手完全不同。
大家都在钓鱼,结果钓起来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鱼。
“谢谢,但我不需要”
于是桑吉只能盲目无奈得跪求着密托放过自己, 这种事情的确不是他能做得来。
“可是……我……没……”
多年的游击经验告诉他这是大祸临头的危机感,所以仅是在下意识的推动下密托疯狂的扣动扳机,库格林怒吼着喷吐着火舌。
于是反手捏碎了他的下颌骨和咬肌,让他的下巴直接脱落下来再也合不上,像是个永远张嘴大笑的喜剧表演艺术家。
拉动鱼竿, 鱼线拉扯着桑吉背部的皮肉鼓出一个尖包, 桑吉痛的龇牙咧嘴但不敢乱动,因为胡乱挣扎手脚上扎着的鱼钩也会一起撕裂他的皮肉。
打断了密托痛苦的叫声李衡直奔主题:“现在一五一十得告诉我所有的信息,为何追踪我,你们后面是否还有人,以及……是不是和这个人有关”
这里更不是什么旅游城市,国外的游客大多不可能独自找到这里,除非是被人一路带领过来。
很明显,密托将白天桑吉带进镇里的李衡看作是“肉鱼”了。
于是在李衡的亲切督促下,密托原原本本的说出了自己之前的打算,以及所知道的一切。
而带着“肉鱼”来到镇子里的人就被称为“鱼钩”,一般都是没什么地位的当地人,只负责作为向导把人引进来,至于后面会被镇里哪个“食客”消化掉他们便不管了。
这种上世纪产自罗刹国的半自动手枪,虽然用起来费劲但胜在威力够大,而这个距离内以自己曾经在掸骠游击队服役十多年的射击水平,密托有信心命中任何目标!
但他依旧没有鲁莽得立刻开枪,而是立刻拿起了桌上的对讲机,快速低声得说了几句话。
他在心底嘶吼,我特么就转个眼而已!
说完他轻轻迈出一步踩碎了对方的另一只脚,让他明白谈话不是让他问话。
咚——短暂的对话之后,这个李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帮派老大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贩药生涯,也顺便结束了这辈子的生涯。
指骨、皮肉、鲜血、枪托、弹壳……金属和血肉交织,像是一件后现代的艺术品。
“还在那呆着干什么?等着我给你解鱼钩么”
而如果真的是被当地人带过来的,那就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因为这种人多半就是被挑中的“肉鱼”。
眼见他同意了,密托总算能为了继续活命而暂时松口气。
再说了,铁工会本来就是个水极深的地方,真以为是什么良民善人聚居处?
再一用力,只听喀喇一声他的手骨和手枪的枪体便融为一体难分难解。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放松一点,你好像有点紧张”
此刻至少有十几个手下在上面的入口把守才对,他是怎么押着赖提还绕过所有眼线闯到这里来的?
而且赖提也是个好手,怎么就被他压制到动弹不得。
坐在藤椅上的寸头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桑吉跟前, 在他跟前蹲下身来, 雪茄的烟雾悠悠升腾着熏在桑吉的脸上, 刺激的他睁不开眼。
“你是铁工会的人?还是绿河帮的……不,不会,我给他们卖命到现在从未错落过什么,不可能这么对我……难道是瓦邦军请你过来的……”
看着这个有着东亚人面孔的年轻男人一脸轻松写意得坐到自己面前,就像是个来谈生意的客人。
李衡决定让他开心一点,不然后续的谈话环节不好进行。
只不过密托依旧自顾自得说道:“我已经让赖提去招呼那肉鱼了,顺便摸摸这鱼到底肥不肥,要是没什么油水的话,你妈赊的药你继续想办法给我还。”
而作为打造了这件艺术品的原料,密托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痛苦的嘶嚎扭曲了他的脸庞,也污染这里的氛围。
桑吉一脸茫然,还想再辩解两句。
痛叫着的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开枪的手已经被对方捏住按向了下方,枪口直指自己左脚。
毕竟他真没有打算做什么“鱼钩”,而那家伙也不是自己勾过来的“肉鱼”。
情况跟他的预计似乎有些跑偏,这家伙只是把自己当做被引来的“肉鱼”,甚至误以为是桑吉故意引他前来对付自己。
密托汗毛乍起天灵发麻!
桑吉顿时噤若寒蝉,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狗东西!这小子居然敢给老子下套,假装鱼钩把这条不知什么东西,但绝对不会是“肉鱼”家伙钓进来对付老子!
十分钟后,听完了一切的李衡皱起了眉头。
李衡沉吟了一会点点头。
李衡沉默了一下,这么看来这并非是自己在酒吧做戏招来的,而他似乎也的确不知道马宏图,没见过照片上的人。
然而换来的只是他自己更加剧烈的惨叫,三发子弹全部精准的命中他自己的脚面,威力巨大的6.88口径子弹将那双冬狮的鳄鱼皮鞋轰的炸裂了一半,同样消失一半的还有他的左脚。
像是个痛心疾首的大叔在教导晚辈一样。
“桑吉啊桑吉,这些日子你都到哪去了呢?我可是太想念你了”
桑吉心中暗暗叫苦,别说他本就干不来这种事,他区区一个散工在铁工会里更是小卒一个,哪来什么机会打开销路。
半瘸半拐得跟着李衡一块走出了这个地下库房,来到了地面的芝麻厂。
一直呆呆得跪在一旁看着的桑吉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他立刻哆嗦着说道:“不……不用……”
“坐下吧,现在我们可以冷静得交流一下了”
伸手一指点在密托那短发脑袋上,自其指尖绽放的寸劲瞬间将他的颅内震成一片浆糊。
桑吉愣了一下。
是他逼着自己带路的!我特么不想来的啊!
但这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密托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是在三角洲密林里被瓦邦军追杀到只剩自己一个人,硬生生得淌过满是水蛭、吸血虫,甚至还生活着大量鳄鱼的绿河,死里逃生来到这里也没害怕过。
只听那人影慢慢开口道:“不用探了,鱼亲自游上门来找你了”
李衡反手一推将他推进了那张藤椅上,让他再次坐上了这“宝座”。
为了求取那一线生机,密托疯狂调动自己的大脑寻找能让自己活下来的信息。
密托一下一下得拍着他的脑袋。
马塔镇,一座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东南亚山林小镇,不见于周围任何官方地图资料中,除了当地居民和“有关部门”,以及各个有门路的地下势力如帮派、药贩子、军阀、黑企等……普通外邦人是不会知道这里的。
这么庞大的需求量,工会自己能让这钱被别家赚走喽?
事实上,铁工会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禁药基地,会长达西自己就是最大的药贩子。
但是短暂的惊惶过后,他迅速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的从身后的抽屉中摸出来一把库格林的M191型手枪。
“你做错的是不应该拒绝我的好意,我知道你已经进了铁工会,你那么多的工友,多好的一条销路啊,帮我把货带过去,我给你一分的提成都足够你妈吸个爽了!天大的好机会摆在你眼前,你却不抓住,这才叫错了你懂吗……”
“你……你在这里动手不合……不合规矩!”
至少有一大票不下于数千成员都在嗑药吸粉,光是他知道的自己所在的来诺小组里就有三五个,并且每月还要给上面的三级干部上供几克来换取贡献点。
自己一个散工跟会长抢生意?
怕不是没见过马尼湾的鳄鱼长什么样。
然后忍着剧痛将那些鱼钩一个一个的拔出来,期间刮烂了一块块皮肉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已经失去一手一脚的他似乎坐的不是那么舒服,脱落的下巴也在一刻不停得抖动。
“我……我能帮你!不要杀我!我不认识他……但我能找到认识他的人……在这里没有我不熟悉的路子……有人肯定知道!”
密托已经合不上的嘴巴艰难得吞咽了一口唾沫,浑身的肌肉抽搐着强迫自己不要再抖动了。
就在这时这个地下库房改造的活动室大门打开了,一个消瘦精干的身影走了进来。
“所以说,让善良的人伤心可不是一件好事啊,你说是吗桑吉?”
区别就是,李衡把鱼钩咬碎了。
还在不停的猜测李衡的来路,密托一刻不停得回想着自己招惹了谁。
“什……什么肉鱼……”
“赖提怎么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肉鱼”要有经济价值,要么是身上带了数额不小的财物,要么是年轻貌美的女性(或男性),要么是无依无靠且身强体壮可以作为劳力的青年……
“密托大哥……我知道错了……啊……我不该欠你钱的, 你放过我, 我一定管住我妈不让她再赊你的药丸了……啊……”
一般“肉鱼”都是孤身一人独在异国他乡,并且确认是没什么重要背景关系,就算失踪了也引不起多大波浪。
“密托哥……我……”
吱呀——
因为在他回转的视线中,一个阴暗的人影就在自己面前不到半步的距离。
“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跟其他老板相比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地善良并且愿意相信别人”
话音一落,哪怕只凭本能密托也能感觉到生死只在一瞬间!
“你居然让你妈妈不服药了?!这可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乐趣,你连她这最后的享受都要剥夺,你还算是她的儿子吗!你的孝道呢!”
李衡撇了撇嘴感到有些可惜地说道:“这样么,有点遗憾,那你的用处没我想象中的大”
密托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从藤椅上蹿了起来,一脸震愕得吼道:“你是谁!”
“你知道么,就在上个礼拜,伱妈妈又从我这里赊了十粒“麻库”,跟我说再过几天她儿子就会带着许多钱回来帮她付账”
忽然间一股劲风吹在脸上,而这句冰冷的话也一同撞在他耳中。
而掌握这几根鱼竿的便是抽着旱烟雪茄坐在青藤椅上的人,他便很享受这种“垂钓”的乐趣,毕竟曾经的他也是公主滩有名的钓鱼佬啊。
只要枪还在手,老子就什么都不会怕!
想到这里他不禁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桑吉,目露凶戾之色。
“桑吉啊, 你光说自己知道错了,可你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再次拿出了那张照片放到密托面前。
当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之后,他才明白为何密托的对讲机里没有一个人回应。
他们全都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甚至塞住了厂房机器的进货仓。
桑吉不自觉得抽搐了一下,侧目瞧了一眼身旁的人影,这个明明不算多么高大,但是站立在黑暗中却如一座魔山般的家伙。
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