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世民不说话了，秦怀玉也就不去撩拨他了。

不停地怼，除了会撕破脸，没有别的结果。

秦怀玉走到了李丽质的床前，此时的李丽质面色苍白如纸，一双长长的睫毛安静的躺在眼睑上。

一只手搭在了李丽质的手腕上，然而秦怀玉却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这脉象……

秦怀玉恍然。

“咳咳。”

秦怀玉轻咳了两声。

长孙皇后赶忙走了过来，急忙问道：“长乐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就是有些体虚。”

秦怀玉说：“不过，这样一闹，长乐公主的病情反而变得严重了不少。”

“怎么说？”长孙皇后急了。

李世民的脸色也变得慎重了起来。

“长乐公主的气疾，本来还只是初发阶段，并不严重，好好调养，未必不能安稳的度过。”

秦怀玉对长孙皇后说：“但是这么一闹，她的气血亏虚，整个人虚弱不堪，疾病就会趁虚而入……”

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长孙皇后和李世民也大致能够理解了。

“那长乐她……”长孙皇后还是没敢说出那几个字。

“寿命削减几年，是必然的。”

秦怀玉直接的说。

“你说什么？”李世民顿时就慌了。

接着便一脸怒火的抓着秦怀玉的衣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你一定是在欺瞒朕！！”

“对不对？！”

秦怀玉能够听得出来，李世民的声音里面确实是多出了几分的惊慌。

可见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的感情，还是真有几分的。

但是女儿和权利孰轻孰重，那就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第一，这件事情不是我造成的，所以陛下您对我吼也没用。”

秦怀玉掏出手帕擦了擦李世民喷在他脸上的口水，接着说道：“其次，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医者，如实将患者的病情告知家属，这是我的义务，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欺瞒你。”

“你说，长乐会削减寿数，你是怎么知道的？”李世民死死的盯着秦怀玉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不一样来。

然而，秦怀玉的眼神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这种事情，只要是医者都能够有所诊断。”

“那为什么那些御医都没有说过的话，你却知道？”李世民步步紧逼。

“他们敢说吗？”

秦怀玉轻笑，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

“那你为什么敢说？”

“因为臣问心无愧！”

两个人相互对视着，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看着李世民那锐利的眼神，秦怀玉忽然说道：“陛下最近该节制一下自己的私生活了。”

“什么？”李世民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臣见陛下双颊泛白，眼袋厚黑，显然是最近纵欲过度，再加上休息不良，饮食上也不规律……”

“你给朕滚蛋！”

李世民上去就是一脚。

秦怀玉躲过了李世民这一脚，笑嘻嘻的离开了殿中。

“这件事不该是他的错。”长孙皇后叹息道。

“可是这件事情与他有关！”

李世民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是因为他，长乐怎么可能会宁愿顶撞朕，也不愿意嫁给张孙冲？”

“既然长乐不愿意，那换个人便是了。”长孙皇后安慰道。

“不行。”

李世民摇摇头：“这个人只能是长乐，也必须是长乐。”

看着李世民那坚决的态度，长孙皇后也只能沉默无言。

李世民做好了决定，就算是她也不能违逆，更何况现在李世民明显是已经铁了心了要促成此事，一时间，长孙皇后竟然不知道这对长孙家来说，是福是祸了。

另一边，秦怀玉出了殿门，等候在外面的内侍柳然便忙不迭的走过来过。

“秦县子，咱们现在去哪啊？”

柳然问道。

秦怀玉瞥了柳然一眼，说道：“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不是，这不行啊。”柳然急了：“哎呦，我的秦大县子啊，咱们现在不是应该去给长乐公主抓药吗？”

“知道你还问。”秦怀玉直接给了柳然一个白眼。

柳然讪讪一笑，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咱家给您带路。”

柳然走到前面，为秦怀玉引领着路。

秦怀玉虽然没少进宫，但是太医院的位置他肯定还是不知道的，需要有人领路。

跟着柳然走到了太医院，那些人虽然不认识秦怀玉，但是却认得柳然这位“大内总管”。

“柳内侍，您怎么来了？”一名打杂的年轻御医小跑了过来。

“这位是长安县子。”

柳然率先介绍了秦怀玉，接着说道：“我们此来，乃是为了……”

“秦怀玉？！！”

没想到，柳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那年轻御医看着秦怀玉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放肆！”

柳然怒斥一声：“竟然敢直呼秦县子的名讳，毫无尊卑规矩，咱家看你是找打！”

“下官该死，请柳内侍赎罪！”

那年轻御医见到柳然生气，顿时便慌了，急忙讨饶。

柳然的脸色顿时便难看了起来。

“秦县子……”

“无妨。”

秦怀玉见柳然要说什么，便摆手说道：“无妨。”

柳然松了口气。

“这种人，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拉下去砍了便是。”秦怀玉用最和善的面孔，说着最冷酷的话。

柳然是心里一惊，这位秦县子不愧是战场上的杀神，杀个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张口就来。

然而那位年轻御医却是压根就不惧秦怀玉，说道：“就算你是朝廷勋爵，你也不能随便将我处死，你没这个权利！”

“我这徒弟所说的不错。”

几名御医从太医院中匆匆的走了出来。

为首的御医老态龙钟的，一双不露出多少眼球的黄豆眼里，尽显着一种尖酸刻薄的态度。

“就算你是县子，也不能随便定他人之罪，更没有权利处置他。”

为首的老御医看着秦怀玉大声说着，脸上带着浓浓的愤恨。

“你是谁？”秦怀玉问道。

“老夫风万春！”

那御医仰着头，想要用鼻孔看人。

只可惜这老头儿身高不够，只能被秦怀玉居高临下的用鼻孔看着，给小老头儿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