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一派胡言。”

乌羽冷哼道：“那些草根树皮，怎么可能是人吃的东西。”

“能不能吃，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怀玉冷哼一声，直接将地上抓了一把土，走到了乌羽的身边。

“你……你做什么？”乌羽略显惊恐的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能不能吃吗？”

“我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秦怀玉笑眯眯的看着乌羽，抬手就将那把土按在了乌羽的嘴上。

乌羽拼命的挣扎着，不肯张嘴。

但是以秦怀玉的力量，随手一捏便捏断了他的一小段骨头，乌羽张开嘴刚要惨叫，秦怀玉的泥土就顺势灌进了他的嘴里！

“呜呜呜！”

“吃！你不是想要吃吗？”

秦怀玉死死的按住乌羽的嘴，眼底里掠过了一丝没有人察觉的残暴。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啊！

“咳咳咳！！”

良久，乌羽都开始翻白眼了，秦怀玉这才松开了手。

教训一顿李世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杀人可不行。

“好了。”

李世民说道：“你还是说一说，你的行为和灾民有什么关系吧。”

“确实。”房玄龄也轻声说道：“这种场景，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

“那您吃过这些吗？”

秦怀玉的反问，彻底将他们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最是困苦的时候，哪怕是吃些野菜，也没有到吃草根树皮，甚至是泥土的程度啊。

“那年幽州大旱，再加上朝廷征战收走了各家各户绝大部分的存粮，老百姓们正是难以为继的时候，结果突厥人又南下了，让本就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的情况，变得雪上加霜。”

“我虽然有父亲送来的银钱，但是这个时候，城中的物价飞涨，那点银钱已经买不到多少粮食了。”

“这群奸商，真是该杀！”魏征冷哼道。

“该杀是该杀，但是哪一条律法说人家不可以趁乱发财了？”

秦怀玉反问。

“他……他们这样就是不对！”魏征强行嘴硬。

“确实不对，可是他们是商人，商人逐利，就是如此，归根结底，不还是朝廷平时不加以管控吗？”

“事到临头再处理，那还有什么用？”

“除了吓得人不敢经商，到时候南北物资不再流通，经济萧条，产生严重的经济问题之外，没什么卵用！”

秦怀玉没好气的说：“而且，朝廷带头不讲律法，那大唐律是什么？摆设吗？”

“咳咳。”杜如晦轻咳一声：“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吧。”

“蔡国公说的是。”

秦怀玉应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时候我虽然能买到的粮食不多，但是确实还是有所盈余的。”

“刚开始，我看着隔壁人家忍饥挨饿的，心中不忍，便送了他们两斗米，免得他们饿死。”

“于是乎，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家中有余粮了。”

说到这里，秦怀玉的脸上泛起了苦笑，但是众人看得出来，他眼中更多的，还是愤恨。

“所有人都到我家中求取粮食，我只能一人少分一些，后来我也没有余粮了，这些人竟然怒骂我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听着秦怀玉的话，李恪有些不敢置信的张着嘴：“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

“还真是穷山恶水多刁民啊。”李承乾也是感慨。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听见秦怀玉的话，小胖子李泰忍不住说：“这些人不会直接开抢粮了吧？”

“比抢还严重。”

秦怀玉冷笑道：“过了些天，这些人饿得受不了，便有人打起了我家的主意。”

“大晚上的趁着月色，拎着镐头铁锹摸了进来，你说他们想要做什么？”

众人默然不语。

这些百姓们的意图，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时候我还小，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要不是我师父那时候还没有外出云游，出手杀了两人震慑住了他们，怕是我现在早就已经成了一具枯骨了！”

秦怀玉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满脸后怕，让众人不仅心生感慨，可见这件事情对于秦怀玉的影响极大。

“那再后来呢？”李承乾忽然有些想要知道这些人的结局了。

“再后来？”

秦怀玉的脸上忽然洋溢起了诡异的笑容。

“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笑容顿时让所有人都变得脊背发寒，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不会是……”

魏征的声音有些哆嗦的说。

“没过些日子，村子里开始飘起了肉香。”

“你说，这肉是哪来的？”

众人如何还猜不到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也太残忍了……”李丽质有些不忍。

“虎毒不食子啊！”

孔颖达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人伦惨剧。

“所以人家不吃自己的孩子啊。”

秦怀玉说：“那天我出门去逛了逛，正好碰见了两家人在角落里，互相将对方家的孩子领回家中。”

“你为何不救下他们？”魏征又开始看不过眼了。

“救下来，然后呢？”

秦怀玉反问：“饿死我，还是饿死他们？”

魏征一时无言。

“易子而食，对你们而言，不过就只是史书上的四个字而已！”

秦怀玉的话，深深的震撼到了他们。

“所以，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饿疯了的灾民，那就已经不是人了，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秦怀玉看着李承乾，李恪、甚至是李泰。

“你们要去拯救他们，但是不能报以同情！”

“同情拯救不了他们，更挽救不了你们自己！”

李承乾三人脸色一肃，齐齐拱手说道：“是，我们明白了！”

尽管秦怀玉已经不是东宫侍读了，但是在他们眼中，秦怀玉的地位格外的不同。

既是一个优秀的无与伦比的年轻人，又像是引导着他们学习的老师，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让他们感觉到非常的舒服。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秦怀玉继续说道：“还是回到我们最开始的问题上。”

众人点点头。

至于乌羽……不知何时，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里了。

“答案应该是水吧！”李恪肯定的说：“我平时累得很了，时间长了不喝水就难受得很。”

这个解释倒是让李世民他们不少人都赞同，毕竟渴水的感觉，可比饿了要更加难受的多。

“但是人不喝水，还是能存活三到五天。”

这下众人有些茫然无措了。

这触及到他们的知识盲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