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

秦怀玉面色略微发白的笑着，看起来有些惨烈。

“公子，我先带您回去吧。”

紫女的身影飘然出现在秦怀玉的身后，轻轻的搀扶住了秦怀玉的身体，丝毫不嫌弃他那满身的血污。

“是陛下做的？”

秦琼的脸色有些难看。

秦怀玉点点头：“老头子，你就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看来刚刚宫里出来的声音，就是你与人打斗造成的了？”程咬金皱眉说。

“当世绝对没有能够与你匹敌的武将了，如果非要说有，那就只有……”

“二哥慎言！”

秦琼眨眼间便推测出了人选，却被程咬金打断了发言。

论这方面的敏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程咬金。

“你小子现在立刻回家，最近这些天都不要出门了。”程咬金严肃的说。

“是，多谢程伯伯关心。”

秦怀玉拱手致谢。

“这人啊，就得谦虚，不要因为自己有些武力就猖獗行事，不然早晚有人会收拾他。”

秦怀玉正准备离开呢，就听见了边上有人阴阳怪气的说着。

话语里没带秦怀玉的名字，但实际上就是明嘲暗讽的在嘲讽秦怀玉被皇帝收拾了。

“你这厮，是讨打是吧？”

程咬金撸起袖子一把抓住张亮，怒气冲冲的睁大眼睛，盯着张亮愤怒的说：“你要是想要讨打，俺老程现在就收拾你一顿！”

“放手，你放手！”

张亮虽然是农家出身，但是身材不高，哪里是程咬金这个武夫的对手？

被程咬金拽着衣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举了起来，这让张亮羞愤欲死。

“宿国公，还是且先住手为好。”

一直站在文臣的队伍中，被一大群人环绕在中间的长孙无忌看了过来，淡淡的说道：“好歹是在宫门前，身为朝臣在此厮打，成何体统？”

“怎么，你长孙老狐狸想要惩治俺老程？”

程咬金看着长孙无忌嗤笑一声。

“惹恼了陛下，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长孙无忌并不恼怒，而是直接搬出了李二。

“哼！”

果然，搬出李世民来还是有用的。

程咬金冷哼一声，将张亮放下来了，恶声恶语的说：“我告诉你，俺大侄子，不是你张亮能够诋毁的！”

“哼，一条败家之犬，有什么好得意的！”

张亮有心想要反驳，又害怕真的被程咬金这个老妖精打一顿，只能暗自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程咬金猛一瞪眼。

他刚才听见张亮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又没有听清楚。

不过不管他说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夸奖他或者秦怀玉的好话就是了。

“没，没什么。”

张亮“嗖”的一下就跑到长孙无忌的身后去了。

“哼！”

程咬金不满的转身回到了武将的位置。

新一天的早朝，就这么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中开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秦怀玉回到翼国公府，见到秦怀玉这般惨状，仆人们全都吓坏了。

然而秦怀玉却说没事，直接口述，接着让春兰按照他口述的方子去抓药。

秦怀玉让仆人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没必要担心。

但是作为这座国公府的少主人，秦怀玉竟然在勋贵云集的长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仆人们怎么可能会没有心思。

屋子里。

秦怀玉正躺在床上，紫女在替他脱下身上脏乱的衣服。

“怎么回事？”

卫庄是丝毫都不知道什么叫避讳。

“你问问题之前，就不能先看看情况？”

秦怀玉翻了个白眼。

“现在屋子里的气氛，适合你出现在的这里吗？”

“我只关心问题本身。”

“出现意外了。”

秦怀玉叹了口气。

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跟他们讲了一遍。

“总感觉哪里不对。”

紫女将秦怀玉的头放在自己怀里，柔声道：“虽然公子你的行为确实是出格了些，但是以皇帝的城府，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暴跳如雷。”

“你是说？”秦怀玉一愣。

“这是个局。”

卫庄冷冷出声：“哪怕是没有你解开衣服的事情，后面皇帝也会用其他的事情找你的麻烦。”

“公子这段时间的行为，换做是任何一个皇帝都很难容得下你。”

“你今天没有死在皇宫，已经算是命大了。”

秦怀玉闻言沉默了些许。

自己那个时候确实有些被愤怒冲昏了头了，只想着自己该怎么离开，完全没有想过，这是李世民故意引导的结果。

“那他想要什么呢？”

秦怀玉喃喃自语。

这样做，无异于是将自己推到了李世民的对立面，自己以后也不可能再诚心诚意的为他效力了。

“无非是为了继承人铺路罢了。”

对于这种帝王权术，出身纵横家的卫庄显然要更加敏感一些。

“如今的皇帝，文臣武将一个都不缺。”

“且这些人，无论文武，个个都是当代最顶尖的人才。”

“他并不缺人手。”

话到这里，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所以，他是准备将我留给李承乾？”

秦怀玉忽然笑了。

“找个借口，直接将我打回原来的形状，顺便再踩我一脚，这样长安勋贵就没有人敢和我接触。”

“而我呢，要么自甘堕落，当个废物；要么潜心苦读，变得更强。”

“等到李承乾登基了，再由新君施恩于我，让我感激涕零的去为李承乾卖命？”

秦怀玉的声音越来越冷。

虽然他对李世民从来都没有什么忠心可言，但是他也没什么想造反的心思。

好好的做个人上人，吃喝玩乐他不香吗？

偏偏这个狗日的李世民，他居然敢算计自己！

这让秦怀玉格外的不爽！

“公子你现在，只能低调行事了。”卫庄说。

“低调？”

秦怀玉冷哼一声。

“本公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

“你想要我忍着？”

“我特么就不！”

秦怀玉咬牙切齿的说。

“那公子你打算怎么办呢？”紫女是坚决站在秦怀玉这一边的。

“本来还想分些利润给他，但是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秦怀玉现在是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公子，程公子他们来了。”外面的仆人传信道。

“程处默他们来了？”

秦怀玉一愣，接着就明白了。

估计是看自己被打得那么惨，他们家中的长辈都回家中传信了吧。

不过，他们来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