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空飘着白蒙蒙的云，把本来的阳光明媚，遮蔽得四处沉闷。

杨宴看着外面的树木在白雾中静静的影动，内心跟着浮动。他看了看眼前的瀑布，越来越急，可能是到了秋天雨季的缘故。

转眼间，他跟着赵敏学武，已有三年。这三年来，他是废寝忘食，朝夕习武，武功修为显然是提升了几倍，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三年前，他为了早些出谷去，与自己的师妹殷文楚见面，才宵衣旰食的学武，但是，如今他倒是不怎么思念殷文楚。他与赵敏朝夕相处三年，他对她要了情感——如果，他真的要出谷去，一定会舍不得赵敏。

“看什么呢？”赵敏从屋里出来，看见杨宴在屋檐下伫望，便低声问道。

“师尊！有点闷！”杨宴回道。

“我们出去走走？”赵敏回道，她已经多日出屋了，竟然杨宴觉得闷了，可以与他出去散散心。

赵敏这几天在屋里思索一套适合杨宴鱼阳刀的刀法。鱼阳刀虽是神兵利器，当没有一套与之匹配的刀法，始终使不出它的威力。

“您辛苦了！为了给我创造刀法！”杨宴轻轻搀扶着赵敏过一小河。

小河边上树木花草茂密，可以说是遮天蔽日了，把天空遮盖得严严实实。

屋外，果然是不同，杨宴的心情舒畅许多，空气里满是花香。在树木上跳来跳去的鸟鸣，如丝如水，可以挑逗他心弦。

“时至今日，我都没有悟出一套完整的刀法来，实在惭愧！”赵敏实感抱歉，她连连叹息，深感创造一套武功的不易。

“这水到渠成吧！您莫劳累了！”杨宴对赵敏已经是深为感激，看她为自己日夜疲惫，心里不惹。

赵敏与杨宴出洞，来到狭长的深谷底散散心。狭长的谷底，一条大河穿过，却是静静的，毫无波澜。可能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谷底有这么一条大河。

这条大河，杨宴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倘若没有此大河，他当初早就葬身谷底了。他落进河中，才能捡回一条命。

“当年，您是怎么下来的？”杨宴看着高直的悬崖峭壁，问赵敏道。

“从上面直接下来，在左右悬崖峭壁上来回踩，借着力下来的！”赵敏微微一笑。

当年赵敏偶然间到上面谷岸，看见有蜜蜂从谷底采蜜出来，便知道下面百花齐放，树木水草丰富，好奇心大起，似一只飞鸟一般，飘飘然在两边的悬崖峭壁上来回跳踩下来。

“这么说，您现在上去，也是轻而易举的？”杨宴目光一亮，内心澎湃。

“嗯！平日里，我缺什么物品，都会出谷到城里采购！”赵敏看着杨宴，知道他想试一试。

的确，杨宴跟着赵敏学了三年，武功更上一层楼。但他能否上去，安然出谷，倒是一个未知数。因此，无论是赵敏，还是杨宴自己，都想看看，杨宴能不能在悬崖峭壁中上去，和赵敏一样自由出入这深谷中。

“你试试？”赵敏对杨宴道。

“嗯！”杨宴点点头。

杨宴随后一个飞身上去，提着气在两边的悬崖峭壁上来回往上踩，借力上去。他身轻如燕，步子快而稳。赵敏在下面看着暗暗欣慰。哪个师父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日益上进，青出于蓝胜于蓝。

但是，看着杨宴蹭蹭上去，赵敏心底一丝失落涌起。她已经习惯了杨宴在身边，假如，哪天杨宴离开她，出了这深谷，她会寂寞，茶饭不思的。

“哎呦！”杨宴快出谷时，真气不足，而骤然掉下来。

赵敏见状，立即一个飞影上去，抓住杨宴的手，将他安然带回地面。

杨宴看着两边的悬崖峭壁，足足高于百丈，自己苦学三年武功，仍然是出不去，不禁失落。

他垂头丧气的低头，一言不发，面对赵敏，他不知道说什么。是他学得不够深，还是三年时间太短？

“再苦练两年，你可以出去的！”赵敏拍拍杨宴肩膀道。

看着杨宴的垂头丧气，赵敏不由自主的愧疚着，觉得杨宴跟着她苦学三年，仍出不去这谷，是自己的责任，没有把他教授好。

“没事！没事！”杨宴面目僵硬，苦苦一笑，“我们回去吧！”

看着杨宴回去的背影，赵敏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已经学会她的武功，为何她可自由出入，而他不行。

当天晚上，杨宴陪着赵敏吃完饭，面无表情的坐着。面对屋檐与门前的瀑布，他感慨万千。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短短几十年而已。难道，再学几年武功才可以出去？

再说，出去晚了，他害怕他与殷文楚出现裂痕。再深的情感，分开久了，也会裂痕丛生，回不到从前。

当然，三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没有殷文楚的生活。可这辈子还是要见一见。到时出去了，他是与殷文楚在一起生活，还是回这深谷中来，他没有想过。

“夜深了！你休息吧！”赵敏看着月色冷冷，星光灿烂，已然是午夜，便走过来让杨宴早些休息。

“嗯！”杨宴起身。

杨宴看着穿着一件薄纱的赵敏，竟暗然心动。赵敏的白发与白色薄纱，在月色中朦胧如仙，透着不惹红尘的美丽。

杨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敏，觉得她与师妹殷文楚之美是不同的。殷文楚是青春活跃的，而赵敏则是慈悲从容的。

“您像菩萨！”杨宴对赵敏道，“真美！”

“你说什么？”赵敏听到杨宴说自己美，不禁心底颤抖。她是高兴又生气。

“真美！”杨宴神情恍惚，心似火烧，竟猛一把抱住赵敏，紧紧的，死不放开。

“放开！干什么？你是我徒弟！”赵敏挣扎道，同时腮红起来。她与杨宴是师徒，杨宴抱她，自然是违背了伦理道德。

但是，伦理道德在人最原始的情感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人也是动物。伦理道德，其实是枷锁。而最初的原始欲望，才是人之本性。

杨宴不管不顾，死死抱着，他的气息，与赵敏的气息在汇合、碰撞，没有一点相互的排斥。

赵敏的身子，竟然渐渐软了，似水，也是月色。她看着杨宴，目光温柔，不再挣扎。暖情蜜意在她骨血上生根发芽，疯狂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