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为什么不能是小人？”楚江雪反问。

“你说是便是吧，反正你比我聪明。”楚江流跟在楚江雪身后多了，早就养成了相信楚江雪的习惯，现在亲姐就是他的信仰，亲姐说得话那里会有错。

出了宫之后，楚江雪没有直接回左相府，在楚皇后那里吃什么都没味道，肚子还饿着，这会儿她要去邀月楼吃个饭。

楚江流自然是跟在了楚江雪的后头，姐弟两个一起进了邀月楼。

恰逢纯金打造的马车停在了邀月楼的门口，无忧世子悠然地从马车上下来，一见到楚江雪姐弟，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呀，这不是楚大小姐吗？很久没见了呢？”无忧世子满脸笑意，目光从上到下将楚江雪打量了个遍，像是要看看楚江雪有没有什么改变。

“也不算太久吧？我倒是觉得永远都别再看见世子殿下更好。”楚江雪笑眯眯地道。

“楚大小姐，你刚刚一不小心将真心话说出来了哦。”

“不是一不小心，就是想说才说的。”

“楚大小姐今日来邀月楼做什么？”无忧世子脸皮自然是厚的，毫不在乎楚江雪不欢迎他的态度。

“自然是来吃饭的，不然世子觉得我能来干嘛？”

“正好本世子也是来吃饭的，一起吧。”靳无忧等着就是楚江雪这句话。

“恕我直言，世子殿下立志成为天圣朝第一纨绔，而我楚江雪想成为不辱楚家名声的闺秀，你我不是同路人，何必同桌用膳。”楚江雪是真的没有跟靳无忧打交道的打算，而且这家伙虽然不是皇子，但也姓靳，新王登基之前，她确实都尽量跟这些个姓靳的人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辱楚家名声的闺秀？这当真是楚大小姐的志向？”靳无忧握着折扇的双手放在了身前，一动未动，看着楚江雪的双眸等她的答案。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志向，但这就是当下我想做的。”楚江雪敛起笑容，这称不上是志向，是她起码要做到的事。

“当纨绔有什么不好的吗？楚小姐为何要改变主意？”

“当纨绔好不好你倒是问问看楚江流，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便不回答了。”楚江雪想当的不是纨绔，不想守着繁复的规矩，也不愿忍气吞声，当个逍遥的楚家大小姐倒是真的。

但是逍遥和纨绔却不是一个意思，纨绔固然自在，逍遥却不是任意妄为，她的身份给了她任意妄为的资本，也加给了她不能任意妄为的责任。

她是不想让楚绍元失望的，所以她肯定不会当纨绔，能不能逍遥，却也还不好说。

“楚家弟弟你倒是说说，日子过得像本世子这样，不好吗？”靳无忧还真问起了楚江流。

楚江流一脸怔愣，他哪知道楚江雪和靳无忧在争些什么。

“世子殿下觉得好便是好，只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不想当纨绔。”楚江流心里是对靳无忧的作风不太认同的，马车还用金子做，这浮夸极致的做法未免惹人生厌。

“真没意思，小小年纪便这么死板，以后的人生有何乐趣。”靳无忧从楚江流的身上收回目光，转而又看向了楚江雪身后的人。

楚江雪身后站着的正是方游。

“楚小姐何时多了个跟班，若不仔细看，差点本世子都看漏了他了，这模样，当真是丢尽人群里就完全看不到啊。也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像本世子一样拥有惊世之貌的！”靳无忧洋洋自满地道。

方游看都没看靳无忧一眼，相貌普通这对于杀手来说，本是个天大的优点，但是从靳无忧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总觉得有点火大。

这个无忧世子，气人的本事只比楚江雪差那么一点点。不过还不足以令他动摇。

“这小跟班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哑巴吧？”靳无忧哪能由着一个侍卫无视了自己，方游越是不说话，他便越是要折腾方游。

“世子殿下若是对我这侍卫很感兴趣的话，那我便将他留给你打量，我与江流先进邀月楼了。”楚江雪抬抬眼皮子，对靳无忧的胡闹感到无趣。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方才听靳无忧的话，方游还能纹丝不动，这会儿楚江雪一开口，便让他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了。

“有意思，本世子跟你说话你不理会，楚小姐一开口你便有反应了，你这是对你的主子忠臣呢，还是在藐视本世子？”靳无忧眯了眯眼，手中的折扇便要戳向方游的脑袋。

方游干脆利落地伸手捏住了靳无忧的折扇，阻止了他的动作。

“放肆！”靳无忧忽然厉声呵道，一边从方游的手中抽回了折扇。

“楚小姐，你左相府的下人，懂不懂规矩，见到本世子不知行礼也就罢了，无视本世子也罢了，竟然还敢对本世子出手！”

靳无忧先出言针对楚江雪，奈何楚江雪油盐不进，又去挑衅楚江流，奈何楚江流小小年纪格外古板，最后就把目光投到了方游身上，他说了那么多废话，无非就是找个能为难楚江雪的由头。

这会儿，终于让他抓到了。

楚江雪今日不想理睬靳无忧，所以三言两语间便想跟靳无忧分道扬镳，靳无忧就是不想轻易地由楚江雪离开，才想为难楚江雪。

“方游，跟世子殿下赔罪。”楚江雪没有半分犹豫地便道，靳无忧这个麻烦精，烦人的本事一流。

“请世子殿下恕罪。”方游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可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绝不会蠢到不听楚江雪的命令。

“这事不能就这样了了。”靳无忧看向楚江雪。

“那世子爷想要如何？”楚江雪也没指望这事轻易地揭过去，靳无忧就是擅长没事找事，大抵是因为有钱又有权，整日无事可做，所以老想折腾点事情出来。

“楚小姐请本世子吃一顿好的，就在这邀月楼，菜随本世子点。”靳无忧立马脸色阴转晴，变成了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楚江雪心疼了一下自己并不多的积蓄，楚家底蕴丰厚，不代表她楚江雪底蕴丰厚，要在邀月楼随便点，这真的能吃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