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应钦放下文件夹，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照片呢？为什么没有照片？”

小四为难的挠了挠头，“领导，这事得问小七，所有的资料都是他保存的，可是小六还在医院，恐怕只有等他醒了才能搞清楚。”

小六受伤一事，已经查清楚了，但是对于整个国安局来说，无疑是触动了他们最敏感的神经。

韩应钦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任人宰割的人，小六被炸伤，一条腿没了，整个脸也被毁了容，如果不是他手上戴着属于国安局的标志，如果不是模样还能依稀辨认，真的很难相信，躺在床上的在几天之前，还是活蹦乱跳。

提到小六，整个指挥所里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

韩应钦的脸色也极度不好看，“小六的事暂时不要提，你再去查，陆骁能混进来参加测试，一定不是他一个人所为，他要么知道了乔月也会参加，想乘机报仇，要么就是想借着国安局上位，但是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小。”

小四接下他的话，“所有通过测试的人，资料都要经过重新审查，他再想蒙混过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陆骁跟楚晓天的生活轨迹上，完全重复。”

韩应钦点点头，“你明白就好，最近国安局内部出了很多事，周家的势力，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大，此前他一直将国外的势力隐藏，现在只怕要联合他们动手了。”

小四想到什么，惊呼道：“那照您的意思，封少岂不是危险了？不应该吧，他带走了周楠，那可是周文兵的小儿子。”

韩应钦冷哼道：“你知道周思衍是什么人吗？当年他做警察jv长的时候，亲生女儿被绑架，绑匪是为了救出被扣押的老大，最后这件事，以绑匪被击毙结束，而他的女儿是在行动中牺牲！”

小四没听懂，“那应该算是铁面无私的好警察吧！”

“呵！铁面无私？他的确做到了，却是以亲生女儿为代价，因为他在跟劫匪面对面时，亲手枪毙了女儿，对外说的冠冕堂皇，却也改变不了，他做事的狠绝！”

“您是说，他为了不被绑匪威胁，才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没有想过要去营救是吗？”小四忽然觉得，原来亲情也可以变成杀人的武器，人性居然可以薄凉到如此地步。

韩应钦靠向椅背，眼神渐渐变的有些缥缈，“那孩子的尸体我见过，八岁的小姑娘，已经懂事了，她死去时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件事情之后，因为行动有功，他被一路提拔，才有了今天的地步，周家在京都盘根错结，这些年培养了不少的人脉跟势力，周思衍后来生了一个女儿，一直在国外，到现在也没怎么回来过，我们先前一直把她忽略了，看来从现在开始，要对她重点查！”

小四的身份背景资料也是保密的，全局上下，只有韩应钦知道他从哪里来，父母又是谁。

这么多年，小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从没休假过。

其中的隐情，又有谁能懂得。

周家的事情，暂且不提。

另一边，天色蒙蒙亮时，刘长生猛地惊醒，弹跳着坐起来，一看四周，“已经亮了，还好没发生什么。”

他睡的太熟，现在想想都后怕。

“你想发生什么？”轻柔的声音，忽然飘进他的耳朵里。

刘长生愣了下，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深吸了两口气，缓缓转头，这才看见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坐着一个衣衫褴褛，但姿势却足够霸气的女子。

“怎么，看见我，以为见到鬼了？”乔月的声音平静极了，也没有看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只脚在石头上，眼神平静的解着手上的缠绕的布。

每解开一圈，都有鲜血流下来。

被磨烂的皮肉，时间久了，已经结痂了，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指甲也被掀掉了，露出嫩红的肉。

会有多疼，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可是至始至终，她都是面不改色，仿佛那一双手不是她的一样。

她越是平静，刘长生看的越是心惊胆战，因为她的样子太恐怖了。

周进跟其他人也醒了，看到一脸冷漠坐在那儿的乔月，没有一个人的心情可以平静。

只有曹健是真的开心，“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看见我给你留的苹果了吗？”

乔月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谢谢！”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十个人中，就你一个女生，就算各自为政，也不该将你视做目标，对了，怎么不见楚晓天？”曹健问出这个问题时，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周进突然厉声质问，“你把他怎么了？”

其他人也看着乔月，每个人心里的感觉都不一样。

有人忌惮，有人开始思索她的真实一面。

“我把他……推下去了。”乔月说话的语气，轻的不能再轻，“如果他也能命大，或许也能跟我一样，获得一线生机，从下面爬上来，我会拭目以待！”

周进忽然觉得很冷，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冷的，“你杀了他！”

乔月扔下沾满血的布条，站起来，朝着周进走去。

见到她一脸杀意的样子，周进又很怂的后退了。

“你要干什么？”

乔月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举着自己鲜血淋淋的手，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看清楚了，不久之后，我会用这只手，捏断你的脖子！”

这回连刘长生也没动，因为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小姑娘。

一次又一次的认知，被她刷新了。

周进很久都没能从乔月的威胁中，回过神，因为他的心脏，像是被乔月的那只手紧紧的扼住，快要停止跳动似的。

众人的心情都挺沉重，因为眼前的小姑娘，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不仅强大，更重要的是，她很凶残。

再没人敢问楚晓天的情况，就算不问，他们也可以想像得到，所有的变故，肯定都发生在昨晚。

想想看，夜黑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