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轩原以为她能懂得纸刑一种手段便很了不得了，可随着后面用牙签撑着眼皮不让人睡觉的熬审，以及被她稍微润色后隐藏了暴露出处的满清十大酷刑，凌迟，车裂，腰斩都不算什么稀奇，刖刑，剥皮，梳洗，弹琵琶……女子专用刑罚，男子专用刑罚数十种，都被她极为详尽地讲解出来，哪怕是再见多识广，也听傻了。

自家王妃居然对各种变态刑罚比刑部，比军营中的人了解得更多，他是该感到惊喜，还是该感到惊惧？

“妖儿，这些刑罚，都是你听来的？”凤轩神色说不出是纠结还是头疼或好笑。

步妖妖难得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嗯，听来的，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记住了。”没办法，谁让她天生记性好呢。

她也没想过要特意把这些自己一辈子可能都用不上的东西记住，可不经意地在电视机上看到介绍类似东西的探索节目，一不留神就记下了，她有什么办法？

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听她的病患们说的对付叛徒时用的改良版，更适用于现代。

不过既然都来到古代了，改良版还适用不适用就不好说了。

“你要是觉得有用得上的就用，用不上的就当是听个新鲜。”

凤轩：“……”这种他听着都觉得好血腥好暴力的刑罚，能当个新鲜听？

凤轩哭笑不得地用下巴抵着她的肩膀道：“真该让刘轩他们都一块儿听听，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审问细作方面手段繁多，几位擅长，和你一比，只怕连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步妖妖眉角微动：“……我该感到自豪吗？”在这方面有优势，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她是医生，又不是专搞刑罚的。

总之，这天晚上凤轩算是结结实实地长了见识，也着实受了很大的刺激，秉持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翌日清晨，临出发之前，特意把刘轩等人叫过来，把她晚上说得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刑罚给他们一字一句地普及了一遍。

刘轩四人的表情别提多精彩，等到得知这些刑罚是步妖妖告诉凤轩的，更是惊悚地差点没把下巴惊掉了，无法理解长得如此无害的姑娘家怎么就能想得出这么恐怖的刑罚来？

这也间接导致，后来被他们以同样心态告知的更多跟随凤轩的人，包括王府的，也包括边关和分布在天玄国各个军营当中的将领们，在还没见到步妖妖时便对她肃然起敬，不敢有半点轻忽。

开玩笑，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对她有所不满，给王爷打个小报告，吹个枕边风，犯错的时候用那些刑罚来惩罚他们怎么办！

说回到正题。

那几个被抓起来的强盗，撇开陈平——就是那个外族混血——其他人全捆起来扔到昨晚找到的被他们藏起来准备逃跑的时候用的马车上，跟随者凤轩一行后面带到江阳城，直接送官查办。

只有陈平单独让刘轩拎着，为了避免进城时会胡说八道或有别的异动，步妖妖又往他身上扎了几针，让他口不能言，浑身发软不得挣扎，等把人顺利带进城了，自然有他该派上用场的时候。

其实说实话，陈平知道的并不多，哪怕昨晚用了步妖妖提供的特殊手段逼供，套出来的话也比他们想象中的少。

陈平和海盗的确有关系，但这种关系，又和他们想得不太一样，他并不是自愿想帮海盗做事，而是他母亲被海盗当做人质用来威胁他，为了保全母亲的安危，不得不听从海盗的安排，假扮成天玄国的人来到内陆打探情报。

这货强盗平常的目标便是来往于江阳城官道的商旅，一旦官府想派人镇压海盗，必定要途经此地，到时候他可以提前给海盗通风报信，避免海盗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

他之所以会有一半外族的血统，则是因为他的母亲当年被海盗掳走，也遭到了玷污，沦为海盗的玩物，后来怀了身子生下了他。

因为当初碰过他母亲的人并不只一个人，至今他连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而像他这种情况的混血，在海盗们居住的地方比比皆是，有些被海盗同化成为他们的一份子，有些不愿意的，便用他们的母亲要挟，但也依然有一部分誓死不从，女的自尽，小的被活活打死。

比起凤轩想知道的海盗和旧太子残党之间的关联，陈平说的更多的，却是多年来被海盗掳走的女子，以及他们后代的遭遇。

——没错，之所以凤轩此次亲自前来江阳城负责灭海盗一事，正是因他们查到了海盗和旧太子残党有联系，或许是同盟，也或许，很早的时候，这一伙海盗便是由一部分外族人和旧太子残党一同成立的。

旧太子残党要活动，养兵，都需要大把的银子，这钱从哪儿来？强盗，海盗，这些个无本的买卖便是最好的出路。

海上风云难测，各种荒岛小岛遍布，想隐匿起来不被人发现也极为容易。

如果这些年旧太子残党一直在海上藏匿，也就怪不得凤煜明里暗里派了许多人查找却始终只能揪出几个小喽啰，大鱼却一条都逮不到了。

寻找方向从根本上就出了错当然找不到。

要不是这次不知何故这些海盗忽然变得嚣张起来，也不至于被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

陈平不知道什么旧太子残党，他因不愿意和海盗彻底同流合污，很多海盗的机密事情都瞒着他，他只知道海盗当中的确有那么一部分天玄国本土人，身份不明，也不会一直和海盗一起行动，只隔一段时间会联络一次，并且会在江阳城中见面，海盗那边负责的人会在见面时给这些人一笔钱和物资，具体用于何处不得而知。

单这一点讯息也够用了，至少，凤轩已经知道，海盗下一次和这伙人会面的时间，就在三天后，他们正好能赶上。

只要逮到几个海盗或是另一波的人，有步妖妖提供的那些法子，还愁套不出有用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