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两次外面的人轻松的闯进王府内院，就可以肯定，一定有家贼，才引来了外鬼。

凌重紫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凌重紫要了两粒凝神安魂丸，匆匆回去。

走到门前，听着里面姚芊树细语安慰这个小娥，他久久地站在外面，这个时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旁观者。

好容易听到姚芊树的声音顿了顿，凌重紫轻咳了一声，停留了一会才进去。

小娥听到了声音，原本是躺在姚芊树身边的，连忙穿上鞋下去迎接凌重紫。

“是王爷回来了吧。”

凌重紫轻声“恩”了一声，“本王去要了两粒凝神安魂的丸药，你和王妃一人吃上一粒。”

小娥有些惊愕，怎么还有她的啊。

凌重紫走到床边，没见到小娥动弹，瞪了她一眼，“还不倒水来。”

“哦。”小娥醒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拎起壶来，这才想到她们原本不是住在这院子的，她们已经在偏房住了有一个月呢。

“奴婢这就去打了水来。”小娥慌里慌张地道。

姚芊树开口道：“不用了，小娥，我们就这样咽下去好了。”

其实，最胆小的就是小娥了，可是她却害怕姚芊树有事，一直陪着姚芊树聊天。

“啊，多噎人啊。”小娥苦着脸。

姚芊树从凌重紫的手心里捏起两粒药丸，递给小娥一粒，自己拿了一粒，“看我们谁先咽下去。”

姚芊树说完，张开嘴，直着脖子把药丸吞了下去。

小娥见了，没有法子，有样学样，也直着脖子吞了下去。

姚芊树可怜兮兮地看着小娥，“小娥，你陪我再坐一会。”

凌重紫见了实在没法子，站起身来，“我去给你们拿热水去。”

姚芊树猛点头，现在的小娥最需要有亲人在身边了，而她的亲人，现在无异就是小夭和她。

凌重紫走到了门口，姚芊树才鼓起勇气，“重紫，小夭她……”

凌重紫头也没回，“还在睡着，赵御医说了，没有生命危险。”

姚芊树咀嚼着，没有生命危险，目光游移，可是，小夭的手却再也接不回去了，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样面对醒来的小夭，任何言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她好怕小夭会想不开。

凌重紫一离开，姚芊树就往里面让让，“小娥，陪我坐一会。”

没有人会忍心拒绝姚芊树的要求的，更何况没有外人在，她们经常那样坐在一起的。

“一会王爷就回来了。”小娥迟疑了一下，她那样子坐着，是很没礼貌的。

姚芊树的脸垮了下去，小娥见了，哪里还敢争辩什么，连忙脱了鞋，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小娥，你们有没有后悔过和我来到斐王府啊。”姚芊树情绪低落，她或许真的是灾星下凡呢。

小娥自然知道姚芊树为什么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她轻轻滴抱住姚芊树，“王妃，你忘记了吗？要不是你，我和小夭就要冻死了。”

姚芊树紧抿着嘴唇，那时候她还没有开青楼，她想着有没有那种可能，在京城弄个娱乐公司？去青楼纯粹是为了考察一下，谁知道就叫她见到被老鸨罚跪在雪地里的小夭和小娥。

小娥的体质差，冻晕过去了，小夭抱着小娥，在人群里面寻索了一圈，跪在姚芊树的面前不起来，求她救救小娥，小姚芊树见了，心中一动，这样有情有义的孩子，值得她伸出援手。

姚芊树张口就要买下两人，老鸨想要讹诈姚芊树一笔的，没想到三言两语的，就败下阵来，所有的人都说小娥要死了，说老鸨要沾上晦气，老鸨听了，心中害怕，连忙把卖身契拿来递给了姚芊树，姚芊树确认无误，竟然用雪搓着小娥的身子，把冻僵的小娥给救活过来了，从那之后，两个人死心塌地的跟着姚芊树。

多年以后，小娥了解到，姚芊树绝对不是那种爱心泛滥的人，可是对待她们两个，真的和别人不同。

小娥侧过身子看着姚芊树，“王妃，我们的命是你和姚老爷救下的，我们的命就是属于你的，能为王妃死，是我们的福气。”

姚芊树一直隐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直到此刻，听到小娥的话，再也忍受不住，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小娥，我不允许你们这么说，连想都不要想，我要你们好好活着，活出个样来，别有事没事说什么死啊。”

小娥摇摇下唇，“王妃……”

她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这样想的，这真的是她肺腑之言。

姚芊树轻轻地搂住小娥，“小娥，你知道吗？只有你们好好地活着，才是对最好的馈赠。”

小娥皱皱眉，在那个寒冷的冬季，是王妃和姚老爷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她记得小夭跟她说过，本来王妃是自己偷偷滴溜进青楼的，因为要救下她们，不得不暴露身份，走到正在和人谈生意的姚老爷身边，管姚老爷要银子，因为这件事，还被姚老爷狠狠地惩罚过。

姚芊树没有发觉小娥的小动作，她到底刚刚足月，平常老是睡着，现在困意又袭过来，她打了个哈欠，“其实我最不喜欢人家侍候我了，又不是没手没脚的干嘛叫人家侍候呢，所以，我才努力叫你们跟着我学管家，学算账，学各种东西，总有一天，你们要离开我，我希望那个时候，你们可以靠着一技之长，在这里安身立命，哪怕没有男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只要你们活的好好的，我才有成就感啊，可是你们偏偏不肯叫我称心如意，小夭先是为我摔坏了脑子，这次又为了我……”

眼泪顺着眼角躺了下来，姚芊树真的觉得好难受，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用了很便宜的价钱，买了别人的性命。

这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爱惜自个。”

姚芊树喃喃地道。

只有她们爱惜自个的身体，才是对她最大的回报。

小娥眼见着姚芊树睡着了，这才冷着脸悄悄地坐起来，今天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没有家贼，绝对引不来外鬼，王妃信任她，才把一切都交给她，她却接二连三的出纰漏，虽然王妃没有责怪她，她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