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妃赶往昊王府可算是马不停蹄，若不是车夫顾忌到程妃娘娘身体金贵，照程妃的吩咐行驶的话，怕是要把车身都颠簸散了。

程妃出宫也未曾给宇文昊通个气儿，她这一行人赶到昊王府时，着实把叶媛媛吓了一跳。

婆媳关系一直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难处理得很，万一今日自己这个贵妃婆婆要让自己接纳吴娇灵为宇文昊开枝散叶，然后做个什么劳什子“知书达理”的王妃，那可怎么办呢？

只是眼前该行的礼数，叶媛媛也依旧要行。

程妃端庄地坐在大堂上位，手中端着一碗清茶，优雅品味。叶媛媛和宇文昊跪在下方，对着她弯腰行礼。

“儿臣见过母妃。”

程妃就突然想起了初见叶媛媛那次，她也像今日这般和宇文昊一起行礼，算一算，这也不过是她们第三次见面罢了。

“你们俩起来吧，这里是昊儿的王府，又不是皇宫，哪有这么多规矩？你们俩便坐下吧。”

宇文昊与叶媛媛依言坐下，立在旁边的侍女赶忙上来伺候茶水。程妃一挥手，站在她身边和伺候宇文昊二人的侍女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大堂，瞬间只剩他们三人。

“昊儿要娶吴娇灵的事，本宫都听说了。那吴娇灵是个什么德行，皇上不会不知道。只是皇上这几年越来越多疑，难为你和王妃了。”

程妃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难怪要屏退众人了，要被其他什么人听了，再告到皇上那去，怕是要治个妄议天子的重罪。

“是儿臣不孝，令母妃背后遭人口舌了。”

程妃摇了摇手，意示她并不介意。却看着叶媛媛老老实实地坐在位置上，与她印象活泼跳脱的女子不同。

想来宇文昊要娶吴娇灵，恐怕心里最难受的，就是是叶媛媛了。

程妃又与宇文昊寒暄了几句，无非都是一些家常小事还有关于宁安侯府彻底败落的唏嘘，最后再嘱咐宇文昊一切要小心行事。

这全程叶媛媛就听着，也不是她不想插话，是根本插不上话啊！随着以前那个叶媛媛的记忆出现的越来越少，前些年发生的事，她知道的太少了。万一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岂不就闹笑话了嘛。

可叶媛媛这安静的模样落在程妃的眼里，又变成另一回事。

“昊儿，你先出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对王妃说。”

叶媛媛一下子抬起头来，这母子二人怎么聊着聊着就扯到她身上了？难不成程妃要给她灌输那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封建思想了？

程妃，臣妾做不到啊！

宇文昊不放心地看了叶媛媛一眼，他也相信自己母妃不会做什么，便放心出去了。

“媛媛，你可知本宫要找你说什么？”

叶媛媛很老实的摇摇头，她确实猜不透程妃要说什么，若是她心里想的那样，为何不直接当着宇文昊的面说出来。

“吴娇灵的事情恐怕与安国侯府脱不了干系，本宫之前隐隐听说明阳公主曾进宫求过皇上，要把吴娇灵许配给昊儿。”

“还有这种事？”

之前宇文昊并没有告诉叶媛媛这件事，她还有些许疑惑。不过看着程妃笃定的目光，便信了三分。

自己这个继母啊，就是看不得自己好过。

“本宫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否真心辅佐昊儿？若是真心，宁安侯早已败落，吴娇灵就算有再大的本事翻不起什么浪，本宫也不会让她骑到你头上的。可说句不好听的，宁安侯府虽对本宫有恩，本宫也不希望你嫁过来之后还向着他们！”

叶媛媛看着程妃。

“王爷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当全力辅佐，何来向着宁安侯府之说。”

程妃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和叶媛媛不过见了寥寥数面，却越来越觉得叶媛媛很合她的胃口。

“你也放心，昊儿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本宫也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程妃和叶媛媛又说了几句，便说时辰不早了，要尽早回宫，毕竟宫妃在皇宫外过夜终归影响不好。

宇文昊要亲自送程妃，程妃没说什么客套话拒绝，叶媛媛知道他们母子二人还有话要单独说，也就识趣地没有跟上。

宇文昊将程妃送到王府门口，程妃让下人们都站得远了些，仔细打量起自己这个儿子。

这几月时间出了如此多的事，宇文昊之前未被磨平的棱角已然收起，现在的他仿若一把还未出窍的剑，锋利依旧却足够内敛。

“昊儿，吴娇灵之事必有蹊跷，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她背后操控，母妃望你一切小心行事。”

然后又将明阳公主的事说了一遭，谁知宇文昊早已从宇文谦哪里知道，也不好再说什么。

“成败在此一举，不管吴娇灵和明阳公主一党有什么阴谋诡计，昊儿你千万不能叫他们得逞，夺嫡之事本就是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的境界，你既然已经深陷局中，就一步都不能错。”

宇文昊弯腰对着程妃行礼，“多谢母妃关心，儿臣定当不负母妃厚望。”

之后程妃便踏上了回宫的马车，坐在那车上的程妃心想，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恐怕就是生了宇文昊这个儿子。

宇文昊望着程妃的马车远去，抬脚回到了王府之内。那知叶媛媛就站在王府大门之后，裹着“招财布庄”新做的冬装。一见着宇文昊回来，就立马扑上来抱他。

“夫君君~”

宇文昊就势将叶媛媛圈外怀里，他根本不怀疑叶媛媛会偷听什么的，因为她不需要，也不屑做。可是看叶媛媛这么殷情的样子，怕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

“夫君君~你看马上就要冬至，作为你的亲亲好老婆，是不是应该得到点赏赐啊？嗯，我看十万两差不多了，我也不贪。”

“老婆”这个词儿叶媛媛跟宇文昊科普过，差不多就是娘子的意思，只是他心底觉得“老婆”比之娘子肯定难听多了。

“那好，本王就赏你冬至节吃饺子。”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