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的表情不太好看，还有点儿吓人...

只见他冷笑一声，“言而无信，还给我发好人卡？”

时元怂的不敢出声了。

于憬好奇地看着一人一鬼的对话，没出声。

他觉得，盛澜清和时元之间的气氛很微妙。

让他连胸腔中的不满都淡了下去，转而兴致勃勃地开始打量他们。

时元鼓起勇气，“对不起...当时只是怕您让我魂飞魄散...才...”

“行。”

盛澜清只留下了这一个字，转身便走，丝毫不留恋。

时元忍不住飘到门口，看着盛澜清冷清的背影出神，直到于憬在后面咳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你和这人认识也没几天吧？”于憬道，“怎么还依依不舍的？”

时元：“十几天吧...但盛先生真的对我很好...他虽然嘴上说我没资格跟他提要求，却还是抓了好几个最低等级的游魂给我吃...”

于憬：“所以你芳心暗许了？”

“哈？”时元惊呼一声，“白无常大人！我连人形都没！哪来的芳心！”

“哦——”于憬拉长声调，“懂了。”

——他是真的懂。

时元虽然现在恢复不了人形，但他生前也是个活脱脱的人。

他有活人该有的情绪，有活人该有的反应，只是因为没有躯体，不能更直观的表现出来而已。

所以他对盛澜清有心思，也是可以接受的。

“先在我这儿吸收点儿鬼气吧，等你能恢复人形再说。”

时元：“是...”

他飘到病床旁，小心翼翼地说：“您为什么躺在这里啊？您的脚是怎么了...”

于憬没说话。

沈风闻竟然能把他脚踝掐骨折，其实也是他没想到的。

他慢慢躺到枕头上，闭上了眼，“我先睡会儿，你老实点儿。”

“哦......”

今日天气不太好，似乎要下雨了，乌云黑压压一片。

不过这样的天气，于憬却很喜欢。

或许是因为冥界经常见不到太阳的缘故，比较习惯阴天。

于是他很快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远在D区的沈风闻接到了沈嶙的电话。

“先生，盛先生走了，但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甚至没用沈宅的司机送他，只身一人离开的。”

沈风闻彼时正在指挥着保镖们的动作，语气十分暴躁。

“看老子干什么？看你面前的靶！你是想把枪子往老子头上打？！”

被骂的保镖一愣，颤抖着将手挪开。

“抖NM抖抖抖！”沈风闻脸色差到极点，“再抖把你胳膊剁下来，看你还TM抖不抖！”

保镖们个个战战兢兢，话都不敢说一句。

沈风闻其实很少会亲自来视察监督，像这次这样一来就阴着脸的情况更是少见。

——这会儿沈风闻基本上是劈头盖脸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除了他身边站着的十个精英保镖。

沈风闻忽然一扭头，“看个屁看？你们几个想去国外是吧？”

精英们面面相觑，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滚去对练，”沈风闻伸手一指远处的空地，“两两对练，站着的那个我考虑考虑给他机会。”

精英们齐齐一愣。

沈风闻又不耐烦了，“很好，反应速度这么慢，还想去国外？回老家吃猪食去吧！滚出去！”

没人敢出声。

被沈风闻这一骂，一个两个都有几分羞愧，只能转身离开训练场。

沈风闻说的没错，当保镖怎么能反应速度这么慢？以后怎么保护雇主呢？

看着那群精英走远，沈风闻才将手机放到耳边，很凶地吼了一句，“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嶙轻叹一声：“盛先生生气走了。”

沈风闻沉默一秒，语气生硬，“确认生气了？”

沈嶙：“是的先生，脸色很难看。”

“正常，他可能是生气我对他的试探了，”沈风闻接过保镖递上的烟，点燃吸了一口，“沈家和玄门交情不行，但我和他是多年朋友。”

“盛先生不是会因为这点儿小事生气的人啊...”沈嶙纳闷道，“您上次不小心把他胳膊甩断了他也没生气。”

沈风闻“......”

是有一次。

他和盛澜清争执了起来。

他本来脾气就不好，盛澜清又高冷，两个人在很多时候都说不到一起去，几句话就能吵起来。

碰巧盛澜清还是个话少的，所以只有他单方面输出，盛澜清只沉着脸瞪他，瞪完就要走，说什么都不肯留在沈宅吃饭。

沈风闻也是性子急，上手抓他胳膊，结果力气使大了，把人胳膊整个儿拽下来了。

盛澜清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脸色铁青，任沈风闻怎么说都不肯开口，还要冷冷地说上一句他没生气。

沈风闻本就不会哄人，只能天天给盛澜清送东西。

跑车别墅一股脑送。

好几个月后，盛澜清才肯理他。

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了，沈风闻都快忘了，这忽然被沈嶙提起来，沈风闻又烦躁了不少。

“这样，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是。”沈嶙没再多说什么。

沈风闻按下通话键，一抬头。

——正在努力射击的保镖忽然向前一个踉跄。

“你TM的在这里分心？想什么呢？想女人呢？”

沈风闻一脚踹在那保镖腰后，将那人高马大的保镖踹出去好几步，还不忘恶狠狠地补了一句，“废物东西！”

这下，露天射击场内，所有人都如履薄冰了起来。

他们的队长教训他们是口头教育。

沈总教训可是真的动手，真的打。

有一次，就因为一个保镖在游泳馆练习憋气的时候，快了二十秒，就被沈风闻单独拎出去一顿胖揍，在沈宅的医院里躺了一个月。

还有一次，沈风闻是一人单挑十个精英保镖，然后把人全打住院了。

还有......很多。

因为这些事情，有很多保镖也离开了沈宅另谋出路。

留下来的，对沈风闻都是又敬又怕，生怕惹到这尊大佛。

沈风闻心情极差地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脚辗了辗，轻嗤一声，转身往空调房中去了。

盛澜清的电话倒是很快接通，只是那边的人明显没察觉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