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两两相忘
作者:L凰梧 | 分类:穿越 | 字数:12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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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你直接用刀子把我的心剜出来好了!
已经到了春天,这一日的天气很好,楚南辰和傅绍霏又是选在室外举办婚礼,场地宽敞绿草如茵,来往的都是商界或政界的名流贵族,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阳光从头顶大片大片地洒下来,宋荣妍穿着长袖包臀连衣裙,黑色的腰带系在腰上,中间金色的装饰物熠熠生辉,她原本就细瘦的腰肢被勾勒得越发纤柔不盈一握,两条修长白皙的腿裸露着。
深红色的礼服是v型领口,雪白的脖子和锁骨都露了出来,戴着的紫色钻石吊坠折射出光芒,而卷发束起铺散在肩背上,今天她刻意化了淡妆,两片唇瓣是粉红色的,显得更加娇嫩柔软,这样的宋荣妍是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高贵典雅、光彩照人,傅尉衍知道宋荣妍的底子好。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身盛装名媛打扮的宋荣妍,竟然那么让人惊艳。
她跟荣欣长得很像,但在气质和风采上,宋荣妍却比荣欣强过百倍,哪怕是蔺韩锦以及穿着最美丽婚纱的傅绍霏,在此刻都被突然到来的宋荣妍抢去了风头,她身上的深红色礼服实在是太耀目了,说得色情一点,男人对女人最直接的反应依旧是生理上的冲动。若非是在公众场合,傅尉衍没有那个定力,他都已经感觉到下腹处那股汹涌而出的燥热了,连喉咙和唇舌都变得干涩。
傅尉衍把酒杯放在唇边。一口饮尽里面的香槟,那阴鸷中又跳跃着火苗的目光落在了宋荣妍挽着商佑城胳膊的手臂上,宋荣妍的左手腕上戴着那个樱花粉的舒俱来手串,衬得她整个人是那么优雅贵气,傅尉衍突然意识到以往的自己多么“有眼无珠”,宋荣妍分明就是这世间最有价值的奇珍异宝,可他却把宋荣妍养成了最见不得光的情妇、性.奴。
其他在场的宾客也都被宋荣妍所震撼了,除了她出众无双的气质,当然也是因为她挽着的是商佑城的臂弯,这样的两人亲昵地站在一起,无论是从外貌和风采上,都是如此般配,商佑城的白色西装和宋荣妍的深红色包臀礼服相得益彰,看到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几个人认出了她是荣家的二小姐荣欣。可奇怪的是外界传闻荣欣因为失足跌下楼梯,至今昏迷不醒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并且荣欣是纯粹的花瓶,一张脸足够漂亮,却没有此时这个女人身上的那份涵养和荣宠不惊,所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在场的宾客纷纷议论了起来,前一秒钟的寂静变成了现在的喧闹,这些年市长的这个四儿子出现在很多场合上,然而每次应酬他身边跟着的从来只有一个气质清冷沉默寡言的女下属,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带着女伴出席婚宴,那么这个女人的身份就更加扑朔迷离了,所有人都在寻找着蛛丝马迹,试图搞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哪家的。
“你在紧张荣妍。”对于众人的审视,商佑城依旧高高挂起、从容不迫的,暂时也不理会那些人,他的关注点从始自终都在宋荣妍的身上。一只大掌扶着宋荣妍曼妙的腰肢,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宋荣妍的僵硬,他腾出一只手端了一杯红酒递给宋荣妍,俯身靠近她的耳朵,低沉又无比温柔地说:“荣妍别害怕,有我在。”
宋荣妍点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红酒,商佑城手臂箍在她腰间的力量让她感到了安心和踏实,抬起头局促地对商佑城笑了笑,宋荣妍抿着唇,停顿了几秒钟说:“当年我十七岁去巴黎留学的时候,照顾一个出了车祸后失明的世家公子。那个时候我因为太自卑了,就对他隐瞒了我是妓女所生的女儿这样的真实身世,撒谎告诉他我是荣家的二小姐荣欣。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很卑微又低贱,如今让我突然站在你们这群人之中,我确实很紧张。”
这大半个月来,宋荣妍和商佑城在咖啡馆里时,除了没有告诉商佑城她和六年前的尉子墨,以及六年后的傅尉衍之间的关系,自己的身世和那段过往她全都告诉商佑城了,但她想既然商佑城曾经是盛世朝歌的常客,并且看上去就很了解傅尉衍几人,那么有些事她不说,恐怕商佑城也心知肚明。
“出生不能决定什么,有句古语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没有必要太在意自己无法改变的出生。”商佑城不以为然地说,看到宋荣妍表情里的悲哀,他的目光里越发多了几分的怜惜,“其实你看到的只是我们这些人表面的光鲜,背后我们过得有多艰辛,你并不了解。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不应该被孕育在市长妻子的肚子里,我母亲当时怀的是三胞胎,结果其他两个兄长刚来到这个世上没有几分钟,就断掉了呼吸。”
“我母亲也死于产后血崩,我父亲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再娶,家里是我长姐一个人撑起来的,所以我一直觉得是我的到来给商家造成了最大的不幸,我宁愿被孕育在普通女人的肚子里。”
宋荣妍一下子怔愣了,目瞪口呆地盯着商佑城,难怪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商家的二子和三子,事实竟然是这样的,而能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话的世家公子,可见他是真的不注重一个人身世的高贵或卑贱,这让宋荣妍想到了傅尉衍,即便心里清楚有时候傅尉衍只是故意侮辱她,并不是真正在意她的身份,可每次她都还是被傅尉衍伤得很深。
宋荣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浑身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觉得商佑城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这些年她一直活得卑贱又小心翼翼,在这个世上从来只有尉子墨最珍视她,尉子墨是以一种敬畏和欣赏的姿态深爱着她的,但那是因为她欺骗了尉子墨,若是尉子墨一开始就知道了她的身世,他们两人还有可能相爱吗?六年后她和傅尉衍在一起时,总觉得自己跟傅尉衍有很大的距离和悬殊,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卑贱,而商佑城这个男人知晓她所有的过往,只有商佑诚是真正的怜惜又心疼她。
宋荣妍对商佑城笑了笑,“谢谢。”
“别动不动就跟我道谢,我知道你是发自内心的,可我每天听了太多的客套话,你一说我就形成了条件反射,觉得你是虚情假意。”这段时间商佑城已经制止过宋荣妍好几次了,此刻他抬起手捏了捏宋荣妍的脸,墨色的眼眸里温柔得都能溢出水来了,直到宋荣妍不自在地低下头,他才收起嘴角戏谑的笑意,搂着宋荣妍的腰往前走去。
今天傅尉衍和蔺韩锦两人也是盛装出席,蔺韩锦一看到商佑城来了,她的脸色微变,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往傅尉衍的身侧靠过去,手下抓紧了傅尉衍的胳膊,目不转睛一脸戒备地盯着商佑城。
“三妹举办婚礼,傅家二少今天也是春风得意啊!”商佑城眯着那双邪魅的凤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傅尉衍和蔺韩锦两个人,吓得蔺韩锦面色一白,越发抱紧了傅尉衍的胳膊。
宋荣妍看到两人亲密的举止,她在心里冷笑,不动声色地对傅尉衍颌首,姿态淡漠得仿佛跟傅尉衍没有那一层关系。
傅尉衍的目光紧锁着宋荣妍,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语气里含着讥诮说:“没想到一见咖啡馆里藏龙卧虎,宋小姐还有这么光彩照人的一面,只是不知道宋小姐你今天是以楚大少爷妹妹的身份来的,还是作为商少的女伴出席婚宴。”
商佑城再次感觉到宋荣妍身子的僵硬和惊颤,他收紧了强壮的手臂,把宋荣妍半搂在怀里,无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不等宋荣妍回答,商佑城散漫地对傅尉衍笑道:“傅家二少你这问题真是好,今天荣妍身上所穿的和佩戴的饰品,全都是我为她置办的,那么我们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自欺欺人可不好。”
宋荣妍垂下眼睛,目光落在蔺韩锦的白色礼服裙角上,虽然她和商佑城并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但她不打算解释这个误会,毕竟现在傅尉衍真的不是她的什么人了,她跟谁在一起不需要征求傅尉衍的同意,傅尉衍已经有了蔺韩锦,最好是不要再对她纠缠不清了。
而傅尉衍始终都在等着宋荣妍的辩驳,可很长时间过去了,宋荣妍什么都没有说,也就是默认了她和商佑城的关系,这让傅尉衍的胸腔里又怒又痛,薄唇紧紧抿成了僵硬的弧度,沉默着一言不发,他有自己的立场和必须要顾及的,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商佑城抢女人,只能就这样看着宋荣妍挽着其他男人的手臂,让别的男人把宋荣妍拥入怀中。
傅尉衍的无法反驳在商佑城的意料之中,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抬起眼看过去,楚南辰和傅绍霏两人已经站在了司仪面前,婚礼仪式即将开始,商佑城感慨着对傅尉衍说:“傅家三小姐的婚礼之后,恐怕就是傅家二少你和蔺小姐的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参加你们的婚礼。”
“谢谢商少赏脸。”傅尉衍语气凉凉地说,深不可测的双眸里溢出嗤笑,下颌紧绷面色很难看,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楚南辰和傅绍霏身上,而是从始自终都盯着宋荣妍,见她坦然自若表情淡淡的,傅尉衍的手指攥在了一起。
刚刚就有人去找了荣文峥,让他来看看商佑城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此刻荣文峥匆忙赶来,一见到宋荣妍,他就大步上前直接抓住了宋荣妍的手腕,激动到声音都颤抖了,“你是荣妍?!”
宋荣妍吓了一跳,出于本能地想挣脱掉荣文峥,只不过商佑城比她更快一步出手,下一秒钟在衣衫的摩挲中,一阵凌厉的风倏忽扫过去,商佑城一掌就把荣文峥挥开了。
荣文峥猝不及防之下踉跄往后退出几步,差点栽在地上,所幸背后有人扶住了他,荣文峥支撑着身子勉强站稳,目光恍惚一动不动地盯着宋荣妍。
而商佑城把宋荣妍安稳地护在怀里,拿起她的手腕看到雪白的皮肤上被荣文峥掐出了一片红痕,这让商佑城对荣文峥越发多了几分厌恶,明知道荣文峥是宋荣妍的父亲,他却还是拧起修长的眉宇警告道:“荣老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对我的女伴起色心,也不怕被在场的人笑话。”
傅尉衍转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荣文峥,他狭长的双眸眯了起来,真没有想到商佑城这个平日里据说不学无术的世家公子,实际上竟然还是个练家子,商佑城这么好的身手,傅尉衍估摸着自己都不是商佑城的对手,并且商佑城出手快又狠毒,刚刚那一下子能把荣文峥的老骨头都劈碎了。
傅尉衍正这样想着,结果荣文峥当真按住胸腔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让身边的几个人面色大变,尤其是蔺韩锦满脸惊恐,腿都快软了,不由分说地拽住傅尉衍离开了,她真没有那个胆子在商佑城面前晃悠。
过了好半天荣文峥才缓过来,但并没有谁敢教训出手伤人的商佑城,不仅是因为商佑城的父亲是w市的市长,而且商佑城这人一向为所欲为桀骜不驯,从来都只由着自己的性子,如果哪个人真的招惹他了,他会先把对方弄个半死,至于后果怎么样,他一点都不在乎,这年头不怕横的,真正最怕的是商佑城这种不顾一切的人。
荣文峥并没有听从身边人的提议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找了几个月,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宋荣妍,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把宋荣妍带回荣家的机会,一手推开扶着他的人,荣文峥走过去对商佑城道歉,“商少你误会了,我并非要轻薄你的女伴,而是荣妍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我找她很长时间了……”
荣文峥在众人面前编造了一套说辞,也是他早就想好的,告诉众人荣妍和荣欣同样是他现在的原配妻子所生,只不过二十几年前医院发生了一起盗婴案,把他夫人所生的双胞胎中的一个偷走了,后来案子是破了,但荣妍被罪犯卖给了普通人家,他辗转找了二十几年,今天才终于凑巧在婚宴上碰到了荣妍……如此等等,由于宋荣妍确实跟荣欣长着相似的一张脸,众人很轻易地相信了荣文峥。
这一切全都在傅尉衍的计划之中,宋荣妍的戏也做得足够了,眼瞧着荣文峥都老泪纵横了,她侧头看向商佑城,商佑城用自己宽厚的大掌包裹住了宋荣妍冰冷的小手,他用安抚的语气低沉道:“你自己做决定吧!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也不用害怕什么,我会在身边陪着你。”
这么温暖的话也只有尉子墨对宋荣妍说过,那宠溺又包容的样子仿佛是就算你把天捅了一个窟窿,也还有他帮你补上,宋荣妍心里感动不已,谢谢还没有说出来,商佑城已经抬起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唇,于是她发自内心地对商佑城笑了笑。
这一刻的宋荣妍让商佑城心里的怜惜更盛,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上宋荣妍背后铺散着的卷发,身形挺拔俊美的男人和纤柔的女人再次把宾客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那样一幅画面竟然比今天的主角新娘和新娘都要唯美动人。
十二点多的时候开始了婚宴,商佑城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上席宾客,也就跟傅尉衍几人坐在了同一桌,而宋荣妍作为商佑城的女伴,陪同在商佑城的身侧,席间商佑城一如往常给宋荣妍夹菜,递纸巾盛汤特别周到。
这让对面的傅尉衍胸口堵得厉害,有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他无从发泄,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喝酒,后来就跟商佑城杠上了,两人你来我往地拼着酒,偏偏两人的酒量都是太好,在位的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蔺韩锦和宋荣妍两人都劝着,但并没有什么用,直到几个小时后婚宴结束了,傅尉衍和商佑城两人除了面色都泛着青白外,压根像个没事人一样,商佑城还能扶着宋荣妍的腰一路平稳地坐进车子里。
荣文峥要求宋荣妍今晚就回去荣家,宋荣妍并没有拒绝,连依在前面开着车子驶向荣家,商佑城和宋荣妍坐在后面,宋荣妍好几次问商佑城:“你有没有事?”
商佑城唇畔勾着温柔的笑对宋荣妍摇摇头,姿态慵懒的靠在那里,细长的凤眸半眯着透出一种魅色来,车窗外的光影在男人俊美的面容一下一下闪过去,商佑城抚上宋荣妍的脸,用沙哑性感的嗓音呢喃着宋荣妍的名字,“荣妍。”
“嗯。”宋荣妍见商佑城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抬起手摸了一下商佑城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很显然还是喝醉了,正想问要不要去医院一趟,商佑城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攥得很紧,不给宋荣妍挣脱的余地。
“荣妍……”商佑城还是用那样温柔的声音叫着宋荣妍的名字,拖着尾音绵长又缱绻,那两个字在舌尖打转,宋荣妍的名字被他叫出来别有一种动人的意味,好像都能把人融化了般,他断断续续又含糊不清地说:“荣妍,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你了,但你肯定不记得了。现在你突然去了荣家那个陌生的环境,应该会害怕对吗?别怕,以后我都会陪着你。”
宋荣妍蹙起眉,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连依,连依从后视镜里扫过商佑城一眼,她的目光里极快地闪过一抹复杂,却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对宋荣妍说:“四少他喝醉了,宋小姐不要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宋荣妍点点头,商佑城的掌心里滚烫火热,让宋荣妍的心“砰砰”剧烈地跳动,试了几次都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能僵硬地挺直脊背坐着,任由商佑城攥着她的手放在膝盖上。
商佑城的凤眸里潋滟生辉透着迷离,靠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连依担心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脚下猛地踩紧油门,在下班的高峰期飙起了车子,商佑城被连依晃得清醒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放开宋荣妍的手,把掌心覆盖在了额头上,车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大半边天,整个城市呈现着一种安静又祥和的氛围,那天下午他们穿梭在高楼大厦下,商佑城从指缝里看着身侧宋荣妍的脸,只觉得自己的心沉甸甸得疼。
五点多钟车子停在了荣家的别墅前,商佑城扶着车门头晕目眩地走下车,荣文峥和荣家夫人早就在等他们了,原本荣家夫人的脸色很难看,但见了从车上下来的商佑城,她眼前一亮立即喜笑颜开了,自古以来商政一家,起初她指望荣欣和傅家攀上关系,但结果不仅没有顺利联姻,并且荣家和傅家闹得你死我活,如今他们荣家的处境很艰难。
荣家夫人之所以愿意接受宋荣妍,无外乎是因为宋荣妍和商佑城走得很近,不管现在他们两人有没有发展到那一地步,荣家夫人都会抓牢商佑城,无论如何必须让宋荣妍嫁给商佑城,虽然市长的权利没有市委书记大,但傅家是从傅秉胜这一代起来的,没有几年的根基,而商家和曾经的尉家一样都是官宦世家,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因此相对来说商家绝对比傅家更为牢固。
商佑城和宋荣妍一起走进客厅,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荣文峥对宋荣妍的态度很好,而荣家夫人则是对商佑城恭恭敬敬的,看在商佑城的面子上她似乎把宋荣妍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商佑城的坐姿笔直,透着高贵和优雅,很有修养地跟荣家夫人寒暄着,所聊的都是商佑城的家人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宋荣妍看出荣夫人的虚情假意,渐渐有些烦躁了,倒是商佑城从始自终都那么有耐心,谦逊温和的像是一个孩子,丝毫没有在婚礼上一掌把荣文峥劈开的杀伤力和气场,商佑城注意到宋荣妍面上的不悦,他终止了荣夫人的絮叨,淡笑着问:“伯母,荣妍的房间在哪里?她参加了一天的婚礼,已经很累了,让她上楼休息一会,再吃晚饭可以吗?”
“好,我差点忘了。”荣夫人连忙从沙发上起身,亲自带着宋荣妍和商佑城走去楼上刚准备好的房间,把商佑城留下来吃晚饭后,她从外面关上门离开了。
商佑城早就把西装外套脱下了,上身只穿着白色的衬衣,配带着深蓝色的领带,他颀长俊挺的身形站在那里,两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那细长的凤眸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窗明几净环境还不错。
商佑城侧过头见宋荣妍面无表情很不高兴的样子,他勾着唇有些好笑地走过去,俯身凑近宋荣妍低沉地问:“在生气?你是觉得我不该跟他们虚与委蛇、两面三刀对吗?”土岛乐扛。
“很好,原来我商佑城在荣妍你心中是个正人君子。”商佑城吐息间含着微醺的醉意,近距离内那双墨色的眼眸里温柔似水,夕阳映得他一张脸散发着光芒,商佑城神采飞扬的,嘴角勾着笑,漫不经心中透着无奈,“但荣妍你要知道我如果不迎合他们,以后你在荣家的处境会很艰难。荣夫人趋炎附势,既然她想利用你攀上我商佑城和商家,你何不将计就计,以此在荣家站稳脚跟呢?我又没有真的让你跟我发生点什么。”
宋荣妍没想到商佑城竟然是这样打算的,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男人乌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样子,让她觉得商佑城整颗心里装得全都是她,宋荣妍抿了抿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不认为自己对你好,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就是对你好了,可见在这个世上对你好的人寥寥无几。”商佑城抬手握住宋荣妍的脸,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和怜爱,“荣妍,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你会排斥我、把我推开,从此以后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商佑城的心思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明显,宋荣妍听后并不觉得意外,而她没有理由远离商佑城,若是因为一个人喜欢你,你就排斥甚至反感他,那也太不可理喻了,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存在纯粹的友谊,商佑城喜欢她,是商佑城的事,而是否接受或回报给商佑城同等的感情,那就取决于她自己了。
“没有拒绝就是最好的。”商佑城猜出了宋荣妍心里的想法,他墨色的眼眸里全是愉悦的笑意,高情商如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欲擒故纵收放自如,所以他并没有再得寸进尺对宋荣妍步步紧逼,两只大手突然捧住宋荣妍的脑袋,贴过去在宋荣妍的额头上印下炙热又温柔的亲吻,商佑城深情地呢喃着说:“不管现在你是否同意让我做你的男人,我都会对你好。荣妍,我会让你知道除了你心中深爱的那个,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男人把你视若珍宝。”
正如商佑城所说,这个世上对她好的人太少了,也因此遇上了商佑城这么深情的人,她很容易被感动,宋荣妍的眼睛里涌上一股潮湿,胸腔震动着,定定地跟商佑城对视着,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宋荣妍尚未开口说些什么,商佑城猛地直起身子,来不及打招呼,他几个大步冲到浴室里,弯下腰按着大理石台面,紧接着掏心掏肺地吐了起来。
宋荣妍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商佑城是醉酒了,她立即跟过去,站在后面拍着商佑城宽厚的背,给他拿毛巾递水,到后来宋荣妍把商佑城扶到沙发上,原本是想让他坐着,结果没想到商佑城一头直接栽了下去,躺在沙发上闭眼就睡着了。
“……”宋荣妍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她的唇边浮起了无奈的笑,原来商佑城喝醉酒后是这样的,在婚宴上死要面子撑着跟傅尉衍拼酒,事实上早就要倒下了,一直坚持到现在也太不容易了。
宋荣妍有些心疼,从柜子里拿了毛毯盖在商佑城的身上,俯身的那一刻仔细地盯着男人俊美的脸,他睡着的时候身上全然没有了那种散漫的气质,反而温顺得像是一个孩子,这让宋荣妍想起商佑城在婚宴上说得话,表面上看起来邪魅高高挂起的世家公子,却因为兄长的夭折和母亲的死,而从小到大都活在自责和愧疚中,宋荣妍无声地叹息,女人的母爱泛滥,她整颗心突然变得很柔软,除了尉子墨外,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心疼一个男人。
过了一会宋荣妍推开玻璃门走去阳台,两手扶在栏杆上,目光看着西边天空渐渐下沉的太阳,橘黄色的光芒把她映得柔美又明艳,穿着的深红色礼服上也蒙上了一层光晕,不知何时商佑城睁开了双眸,从背后凝视着宋荣妍那抹纤细的身影,商佑城的凤眸变得越发深邃。
大半个小时后荣家夫人亲自上楼叫商佑城和宋荣妍吃饭,商佑城自己醒了过来,到浴室里洗了脸,整个人又恢复以往的风采和邪魅,跟宋荣妍一起走去了楼下的餐厅,席间荣文峥告诉宋荣妍过几天要举办一场宴会,让w市的人都知道宋荣妍的存在,宋荣妍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同意了,荣文峥自然也邀请了商佑城,商佑城也应承下来。
因为有商佑城在,这餐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商佑城陪着荣文峥喝了几杯红酒,饭后在餐厅里坐着吃了一些点心,他就告别离开了,宋荣妍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子隐没在黑夜里,这才转身走回屋子里。
———
傅尉衍在婚宴上喝了太多酒,一路撑着回到尉家老宅,也没有吐,神智很清醒安安静静的,可何管家刚转身要去厨房,傅尉衍高大的身躯就“砰”重重地倒在了床上,闭眼陷入了昏迷中,何管家被傅尉衍吓得面色惨白,立刻返回去把傅尉安置好,拿出打电话让医生赶紧过来。
傅尉衍平日里除了抽得烟比较多,这三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不要命地这样灌自己酒,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用酗酒的方式发泄心中的苦闷,无疑就等同于丢了大半条命,直到凌晨两点多傅尉衍才醒过来,何管家哭得快抽了过去,连骂傅尉衍的力气都没有了,傅尉衍睁开眼睛后,问出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荣妍回来没有?”
何管家听着傅尉衍沙哑无力的声音,他心酸得要命,却还是不得不答道:“傅先生,你明明知道宋小姐回了荣家,可能她以后都会住在荣家,不会再来尉家老宅了。”
“是吗?”傅尉衍虚弱地半靠在床头,晕黄的灯光下他的那一张脸却苍白没有血色,病中原本柔软的薄唇看上去很干燥,傅尉衍苦涩地笑了笑,眼睛里空洞没有任何神采,他差点就要忘了,是他把宋荣妍送回了荣家。
宋荣妍荣家三小姐的身份被承认了,宋荣妍从此以后就真的变成了名媛闺秀,这样一来,就会有更多的人关注甚至是喜欢、追求她,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名门望族冲着宋荣妍的身家和长相,而要跟荣家联姻,像商佑城这样出身高门的男人,更不用担心会和宋荣妍有身份上的悬殊了,再者,现在傅家和荣家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宋荣妍回归了荣家,傅尉衍知道自己想再靠近宋荣妍,那就更难了。
傅尉衍这才意识到一个最可怕的问题,不知何时他竟然把宋荣妍越推越远了,他和宋荣妍的关系早在那一枪后就崩裂了,最近一段时间把宋荣妍强留在身边也无济于事,现在宋荣妍变成了荣家的三小姐,他们两人就更没有可能了,恐怕以后他想再见宋荣妍一面都难了,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他终于还是失去了宋荣妍。
傅尉衍抬起手掌盖住眼睛,心里痛得无以复加,艰涩的嗓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他每说一字胸腔都如同被刀绞着,“我们安插在荣家的人传来的消息是什么?”
“傅先生,都这个时间点了,你还是再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何管家不愿让傅尉衍受到更多的打击,转移话题让傅尉衍休息。
可下一秒钟傅尉衍凌厉又阴寒的目光射向他,他立即倒抽一口冷气,何管家太了解傅尉衍的性情了,最后还是迟疑地开口道:“婚宴结束后商佑城把宋小姐送回荣家,后来和宋小姐单独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荣文峥和荣夫人对待商佑城的态度很明显是想让荣家和商家联姻,在几天后荣文峥为宋小姐举办的晚宴上,商佑城被邀请在内,到时候商佑城和宋小姐两人的关系可能就会被确认,对外界正式公开了……”
何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尉衍宽厚的肩背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刚直起身子,却突然像是被重物击中一样,男人猛然一下子跌在了床头,心绞痛的毛病又犯了,傅尉衍的胸腔像是被撕裂般,抬起手按住心口,低着头发出粗重的喘息,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往下滚落,他突然“呵呵”发出低沉的笑声,听在何管家耳边是那么悲凉。
“傅先生……”何管家的眼眶红了,扶住傅尉衍哽咽地叫了一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傅尉衍这步棋是走错了,如果一个月前在宋荣妍到“一见咖啡馆”的时候,傅尉衍就让周姐解雇了宋荣妍,那么宋荣妍就不会遇到商佑城;如果傅尉衍没有利用宋荣妍这颗棋子把她送回荣家,那么荣家就不会想着攀上商佑城,试图促成宋荣妍和商佑城的婚姻;如果……太多太多的假设了,可即便傅尉衍料事如神,他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在一步棋走下去时,无法想到会给整盘棋造成什么样的局面,直到现在何管家才知道对于傅尉衍来说,整盘棋局已经被傅尉衍走乱了,傅尉衍确实没有输,但也由此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换个说法,是他亲手把宋荣妍推入了其他男人的怀抱。
“不何叔,你错了。”傅尉衍弯着腰身子佝偻着,在灯光下看上去突然间像是苍老了很多岁,他的瞳孔里一片猩红色,那里头滚动的泪珠子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往下掉,他却是哭得没有任何声息,“宋荣妍她是个人,我不可能藏她一辈子,商佑城是有备而来,我无法阻止也不能改变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就算我不把宋荣妍送回荣家,她和商佑城还是会相遇。其实我最后悔的是没有早点意识到宋荣妍对我的重要性,如果在她和蔺韩锦之间我选择的是她,那么就不会造成时至今日这样的结局了。”
傅尉衍这一番话听得何管家老泪纵横,他辩解着劝道:“可蔺韩锦是renata小姐啊!你爱了她那么多年,傅先生你的选择没有错,就算如今你对蔺韩锦没有当年的那种感觉了,你选择了蔺韩锦,是为了弥补那个时候犯下的过错……”
“罢了!”傅尉衍摇摇头,眉宇间一片灰白色,他精疲力尽道:“别说了何叔。大概从六年前的那场大火开始,我以后的人生就注定了,我无法得到最爱的女人,早就失去了拥有幸福的资格,我注定了一辈子都活在煎熬和痛苦中。”
傅尉衍乏力地闭上狭长的双眸,那大片大片湿热的液体把他的掌心都浸透了,人在不愿意面对残忍的现实时,总是把过错归结于命运,可真的是不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却是谁也说不准了,有的只是什么样的因,就会造成什么样的果。
后来傅尉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何管家生怕再出什么事,如往常一样整夜都守在傅尉衍的床边,第二天是周六,傅尉衍不用上班,这一觉睡到早上十点多才醒过来,睁开眼睛时看到何管家正往外走,傅尉衍用胳膊撑在床上坐起来,拧着修长的眉宇沙哑地何管家,“何叔,你要去哪里?”
“傅先生。”何管家连忙上前应道,傅尉衍这人看上去无坚不摧的,其实平日里特别依赖何管家,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何管家只要一走开,他就立即拽住何管家,这么多年来在何管家面前像极了一个孩子。
何管家的眼眶里发热,俯身给傅尉衍盖着被子,低声说:“宋小姐回来拿几件衣服,商佑城陪着她一起,我现在到客厅里去接待商佑城。傅先生你继续躺着吧!其他的不用管了,我就告诉他们你不在。”
傅尉衍一听到宋荣妍来了,他原本晦涩的双眸里一下子亮了,用所有的力气一把推开何管家,傅尉衍掀掉被子下床,什么也没有说,那一抹高大的身躯虚浮地往浴室里走,何管家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落寞单薄得不成样子。
这边房间里宋荣妍正在把自己重要的东西往行李箱里装,听到身后门被推开的动静,她以为是商佑城进来了,笑着回头却看见傅尉衍站在了门口,他的到来让屋子里的光似乎都阴沉下去,男人处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虚弱苍白的样子让宋荣妍心里惊颤,抿了抿唇问:“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听你的话里的意思是不欢迎我。怎么,你刚刚以为进来的人是商佑城吗?”傅尉衍的声线沙哑,语气里却含着浓烈的嗤笑和讥诮,那双染着血丝的眼眸紧锁着宋荣妍,清楚地看到了宋荣妍因为见到他后,而收敛起来的笑容,这让傅尉衍的心口大痛,原来如今宋荣妍只对商佑城一个人笑,只有看见商佑城,她才会那么欢喜甜蜜。
宋荣妍一听傅尉衍这话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她不想跟傅尉衍发生争吵,于是宋荣妍没有接话,低着头把尉子墨的那几本相册装进去。
可这种态度在傅尉衍的理解中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他觉得宋荣妍是反感他了,厌恶到连一句话都不想对他说了,傅尉衍的胸口堵得厉害,突然几个大步走上前,拽住宋荣妍的胳膊,轻而易举地把宋荣妍摔在了大床上,傅尉衍沉重的身躯压下去,抬起手指捏住宋荣妍的下巴,他阴鸷的眸光紧盯着宋荣妍,满含着怒恨质问:“为什么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商佑城?”
宋荣妍仰面橫躺在了大床上,海藻般的卷发铺散在床单上,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把她的脸映得明艳动人,这次她没有奋力反抗,麻木和冷漠才是她对傅尉衍最大的反击,听了傅尉衍的话后,宋荣妍笑起来,用一种可悲又讽刺的语气反问傅尉衍,“怎么,你是在害怕吗傅尉衍?你担心自己包养一个小姐的丑闻传了出去,不仅会让你的仕途尽毁,并且你的renata女神也不会原谅你,到时候你就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对吧?”
“呵!”傅尉衍嗤笑了一下,心里的苦涩蔓延开来,胸腔里的绞痛让他的面色发白,他只是觉得宋荣妍和商佑城一定是很亲密了,宋荣妍才会把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诉商佑城,甚至她今天竟然让商佑城陪着她一起过来。
傅尉衍掐住宋荣妍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目光里溢出轻蔑和讥讽,傅尉衍挑起嘴角冷笑着说:“我只是在替你担心,我担心你会被嫌弃。宋荣妍,换做我是你,我既然做了千金大小姐,那么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过往里的一切全都抹掉,尤其是对自己的未婚夫,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我被别的男人快玩烂了,曾经被别的男人包养,做别的男人的情妇和性.奴。”
“你……”宋荣妍原本想平静地跟傅尉衍告个别,可傅尉衍的这张嘴实在太恶毒了,她想忍都忍不住,漂亮的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胸腔起伏着,过了好半天宋荣妍才平息下来,不甘示弱地反击,“傅先生,我想你的担心实在是太多余了。我不妨告诉你,商佑城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爱我,爱到了可以不计较我过去的不堪和污点,所以傅先生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我和我的现任男友怎么样,跟你这个前金主一点关系都没有。”
宋荣妍这话让傅尉衍的胸腔如被巨石砸到一样,狠狠得震动着疼,眼眸里染上了嗜血和危险,紧盯着宋荣妍十几秒钟,傅尉衍用力地点点下巴,咬牙切?满是怒恨地说:“行!好一个前金主和现任男友,既然跟我没有关系了,那你把留在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带走好了,以后你也永远不要回来了!”
宋荣妍睁大了瞳孔,被傅尉衍突然的低吼吓得身子颤动,还没有反应过来,傅尉衍突然放开她,起身大步走向衣柜,将里面宋荣妍的衣服全都拿出来丢到行李箱里,也不管早就堆成了一座小山,直到把衣柜里的所有东西一扫而空,傅尉衍的胳膊又在梳妆台上一把挥过去,紧接着那些瓶瓶罐罐全都碎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傅尉衍还觉得不够,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曾经送给宋荣妍的钻石珠宝首饰全部都拿出来,“哗啦啦”地一股脑摔在地上,几个价值连城的玉镯裂成了好几半,整个屋子里一片狼藉,傅尉衍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弯下身子发出粗重的喘息,紧盯着床上的宋荣妍,他高大的身形晃动着摇摇欲坠,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满眼通红、歇斯底里地冲着宋荣妍吼道:“最后我的心你也一并拿走好了!这里刚好有刀子,你直接用刀子把我的心剜出来吧!我没有了心,就不会这么痛了。宋荣妍你不是想把一切都带走吗?那你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