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离别

阳光照耀着，克尔法起床，习惯性的去放羊。羊已经没了，因为有了放牧人，所以克尔法决定见见那个放牧人。

穿过森林，阳光被树枝的影子撕得支离破碎，犹如金黄色的花瓣零零落落地洒在地上。

早上的空气好是清新，鸟儿枝头鸣，甭提环境多么优美了。

穿过树林，羊群还在吃着草，放牧人坐在岩石上，就像自己当初坐在岩石上一样。

“你就是原来的放牧人吧。”放牧人转过头说，令克尔法一惊，放牧人是个少女。

“怎么了？”克尔法说，有点敌意，还夹杂着不屑一顾。

“没什么，这是问问，羊儿都长得肥壮。”少女说。

轰隆隆……

普瑞赛斯家的马车奔过，里面的普瑞塞斯夫妇转过头看着克尔法，双眼里充满了怨恨。

少女再次回头时，克尔法已经不见了，少女觉得奇怪。“喂。”克尔法站在少女身后。“啊，吓我一跳。”少女说。少女有一头亮丽的金发，扎着马尾辫，葡萄紫色的眼睛如水晶般闪亮，整个人长得就和气，一看就觉得温柔，如一缕阳光般的面容。

“你，叫什么名字？”克尔法问。

“阿布列妮，请问您的名字？”阿布列妮有礼貌极了，她和克尔法不一样，克尔法会选择冷淡，而阿布列妮就像温暖的春天，融化这一切寒冰。

“我？你叫我什么都行。”克尔法并不想让阿布列妮知道自己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上蕴含了太多的伤感。

“那就叫你‘喂’吧，可以吗？”阿布列妮轻声说，这名字可真有创意。克尔法不吱声，只能说是默认认同了。

“呐，你为什么要牧羊？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克尔法问。“这说来话长了，”阿布列妮笑笑，脸上有些悲伤，也有着怀念，“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和妈妈都是牧羊人，我从小虽然和羊在一起，也喜欢羊，但从未想过要放羊，希望能活得更精彩，是家庭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阿布列妮犹豫了，克尔法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静静看着阿布列妮。

“母亲不知怎么，突然暴病而亡，父亲也因为怀念母亲，心脏越来越不好，就猝然长逝了。后来由于家产几乎都是羊，所以就做起了放羊的生意。”阿布列妮说。“你也没有父母啊。”克尔法说。

“是啊，你呢？”阿布列妮问。

“我也一样。”克尔法说得轻松。普通人是善良朴实的，这就是克尔法对非贵族人的定义，而贵族则是两面三刀的。

“你不在意吗？你因为这件事被伤过么？”阿布列妮问。

“在不在意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在意只会使我沉浸在不尽的痛苦之中，遗忘应该是种最好的处理方法。”克尔法面对这个问题答得坦然，实际上她又怎么不因此伤心呢？只是，说出来也不一定会有人理解。

“这样啊。”阿布列妮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也不再提这些事，也许她认为克尔法无情无义，也可能明白了克尔法的苦衷，也许没有任何想法。

阿布列妮和克尔法谁都不说话了，望着天空，各自若有所思。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克尔法说。

没有人愿意永远沉浸在痛苦之中，克尔法也一样，不愿意回想起母亲，母亲临死前的话语是凄凉的，母亲从没怨恨过世界，起码从没在克尔法面前表露，无论何时，母亲都保持微笑，不让克尔法对世界持有偏见，因为怨恨，令灵魂痛苦，身心疲惫。

回到孤儿院，克尔法看见安达洗着盘子，准备着午饭。凯蒂迎面跑来，那时依然阳光明媚。

“克尔法，你回来了！”凯蒂甚至有些喜悦，自吸血鬼猎人的事件以后，凯蒂对克尔法的态度改善了不少，而克尔法还是那么冷淡。

她拥有着热情，只是不知该如何表现。

凯蒂和克尔法坐在草地上，暖风徐徐，画面显得格外的清新，温暖，唯美，虽然有些单调。

“克尔法，你说，有一天我们互相分开了，怎么办？”凯蒂问。

“不会分开的，我们一定会被贵族领养，因为现在正主张辅助孤儿，贵族要起带头作用，国王肯定要用此事来稍稍威胁下贵族。”克尔法说。

如果克尔法是人类，这一切都是神明所赐，但因为是吸血鬼，这一切只能是巧合。

“真的？”凯蒂问。

“真的。”克尔法说。

其实这只是安慰，两人都知道，这……只是一种祝福。

“克尔法，你有喜欢的游戏吗？”凯蒂问。

“呃，你想做什么？”克尔法没有回答。

“只是想知道。”凯蒂回答。

哼，为了知道而知道吗。克尔法心想。

“我没什么喜欢的事，或许我曾经喜欢做很多事，喜欢微笑，喜欢玩耍，性格直爽，但，现在已经遗忘了，遗忘了我已经走过的生命。”克尔法说，嘴角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嗯？”凯蒂不解。

“你还小，不需要明白。”克尔法说。

走，回去了。克尔法说。

回去后，已经黄昏，凯蒂已经吃过饭了，克尔法只吃过早饭。

房间里，克尔法和凯蒂互不说话，也不笑，形同陌路。

“凯蒂，你下来。”安达说。

凯蒂下了楼，一对陌生的夫妇站着。

“这是尤列西伯爵夫妇，他们希望领养你。”安达的脸上尽是喜悦，还掩饰了许多。

“让她和朋友们道个别吧。”尤列西伯爵说。

所有的孩子们都从楼上下来，和凯蒂一一道别，安维思哭了出来，杰克和丹特也闪着泪光。克尔法从楼上下来，穿着白衬衫和蓝牛仔裤，楼下瞬间安静了，尤列西伯爵夫妇也看着克尔法。克尔法站到凯蒂面前，冷着脸，凯蒂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克尔法全貌，因为以前她都戴帽子。

克尔法弯下腰推了凯蒂一下：“去吧，祝你幸福。”凯蒂离开了孤儿院，克尔法穿插着时间空隙说的那句话，是吸血鬼特技的变向使用吧。

克尔法回到屋子里几乎彻夜未眠，寂寞，思念，又是悲痛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