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能打但宠我
作者:看朱忽成碧 | 分类:言情 | 字数:1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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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构陷
阜阳城。
城门外叫嚣的戎族士兵踩着点准时来报道, 就跟中小学除非刮风下雨从不缺席的广播体操一样,按时开始,准时结束。
阿诺亚干脆把营地驻扎在不远处, 守到快大雪纷飞:“周谟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比我们戎族人都皮糙肉厚, 都被人骂到门口了, 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哈提提顶着一张稚嫩的脸, 摇着鹅毛扇,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周谟语言博大精深,可能是咱们骂的还不够。什么老母啊, 什么祖宗十八代啊,什么痔疮啊菊花啊都应该加在其中……”
阿诺亚受教:“原来是这样的吗?那你快前去叫阵, 我的大棒对那个女人已经饥渴难耐了。”
哈提提一脸惊悚:“就跟你说周谟语言博大精深, 不要乱说话……按照我的节奏, 他们龟缩不了多久。”
阿诺亚:“怎么?”
哈提提:“你忘了周谟人最喜猜忌,稍微使点小手段, 他们就会自乱阵脚。况且……这城里还有一个我们可以利用的对象。”
阿诺亚:“妙哉!这就是你大冬天扇扇子才能想出来的锦囊妙计?”
哈提提挺了挺胸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胜,我可是你的天才军师。”天才两字要读重音。
阿诺亚勉强同意:“对了……菊花是什么花?”
哈提提:“……”
天才少年军师所料的不错,天降大雪的第三日,阜阳城内部因为粮草大乱了。
副将杨帅冲动的拔出了剑,直指张弦月:“戎族人截了我们的粮草, 是不是因为你将押运路线出卖给他们?”
李靖在一旁补充,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怪不得张弦月能一眼认出戎族的图腾, 还将他们有埋伏的信息准确说出……原来是这么回事!”
马银平:“他的父亲当年不就是私通戎族再也没回来吗?说不定此刻正在外面与他里应外合!”
可恶的奸细!出卖他们, 出卖这一城的百姓, 实在该死!
杀了他!
“都闭嘴!”苏苓实在看不下去,一脚踢翻了杨帅的手中剑, 凌厉的眼神一扫:“坐下!”
三人带着怨愤不满将椅子坐的嘎吱响。
张弦月默不作声,没有一点要为自己辩解的欲望。
似乎自上次一战,他莫名就变成了锯嘴葫芦。
苏苓叹口气,一手撑着桌面:“哪里来的小道消息,戎族截了我们的粮草?”
马银平:“我亲眼所见!他们运来了一车车的粮草,还放话要将我们活活饿死在阜阳城。”
苏苓:“那怎么断定与张弦月有关?”
李靖哼一声:“也是戎族人口口相传的,反正粮草到手,他们利用完了我们的张大人,就把他变成了……弃子!”
苏苓揉了揉太阳穴:“只凭一些流言蜚语,又没有证据证明张弦月跟此事有关,不是很可疑吗?再说马银平只是看见了他们的粮草,押送的人却一个也没有,还传的煞有其事。难道粮草兵都被杀光了,一个俘虏都没有?”
杨帅语气不善:“将军的意思是?”
“这种恶劣天气,大雪封山,粮草晚到几天很正常……我认为……”苏苓说不下去了,“你们做什么拿这种眼光看我”我真不是故意维护张弦月,虽然也有一点……
李靖晃着脑袋不阴不阳的:“将军还是不要想当然的好,我们的存粮只有半个月。难道要等到弹尽粮绝才来想对策吗?”
苏苓知道这种通讯落后的时刻,消息迟滞,根本没办法靠一人之言推断粮草的去向。但是刚才说话时,张弦月抽空望她的那一眼,让苏苓无比确认,自己的推论没有错。
但这总不能拿出来作为说服人的证据,她只能商量:“再等等。”
“等?等到什么时候?”杨帅激动起来,“将军要拿这一城人的生命开玩笑?将军的想当然,可负的起后果?!”
三人都盯紧了苏苓,仿佛她说一句承担后果,就会群起而攻之把她撕烂。
苏苓无奈了:“既然你们这么坚持,投票表决吧。人数少的服从人数多的……认为粮草被戎族所截的站出来……”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李靖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那就先把这个奸细……”
苏苓断然拒绝:“谁说要处置张弦月了?”
三人以为苏苓要反悔,又绷紧了神经。
马银平:“将军的意思是?”
苏苓拍桌子敲定:“那就战吧,打开城门迎战!”
与城外叫嚣的戎族兵一战!
阜阳城地处周谟以北,在北邙山与祁连山的交界处,再往东百里尽是绵绵脉脉的山川,往北夹杂了大片大片的草原与戈壁,那里就是戎族的活动地盘。
大雪一扬,天地间银装素裹尽是白茫茫,阜阳城就好比苍茫天地间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渺小的让人对这广袤的天地心生畏惧。
作战大厅的地图模型被插满了小旗子,几个重要的人物从早到晚都泡在里面。
苏苓强撑着眼皮,熬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初步确定了作战路线:“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将敌军引到菏泽之谷,诱敌深入,另一队紧随其后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以此声东击西,掩护最后一队在他们的驻地偷袭抢粮草。”
李靖拿着兵书思前想后:“我们兵力并不比戎族多,还要兵分三路……实在是有些冒险。”
苏苓:“所以我带人员较少的第一队,责任重大,必须将敌军主力引开,才能保证剩下两队的顺利。”
杨帅:“那我带第二队紧随其后接应你。”
马银平:“我也去。”
杨帅:“那我便在第三队智取粮草。”
苏苓:“你们需得分一人跟我一路,否则我怕那十三皇子阿诺亚不会上当。”
杨帅:“我去!”
马银平:“我也去!”
杨帅:“你统领第二队!”
李靖左右看看,犹豫着:“若将军需要……”
杨帅急忙帮李靖想出了“对策”:“第三队可由杨林将军统领,他也是苏大将军的老部下了。”
“……”李靖头一次觉得,杨帅的嘴又快,闲事又管得多。
苏苓笑:“好!杨帅与李靖同我一路!”一文一武刚刚好!
李靖磨搓着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心中有个疙瘩:“将军,张弦月这个叛徒还是早早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苏苓:“他不是叛徒。”
李靖:“将军不可有妇人之仁!”
杨帅:“若将军执意护着他,便让他也参战!”
苏苓反对:“他医术不精,带别的军医。”
李靖反唇相讥:“将一个会出卖我们的叛徒留在城里,就不怕他大开方便之门给敌军吗?”
苏苓算是明白了,他们就是眼里容不得张弦月。
她看了看,窗外的雪将树枝压垮了,东倒西歪。
可树枝却不曾枯死……
“我带着他,我来看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苏苓何止是分身乏术,就连吃饭都要靠一阵阵空虚抽搐的胃疼提醒自己。本想在出征之前叮嘱张弦月行军之时务必熟读她编写的安全守则,结果连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
阜阳城因即将到来的战争添染了一层肃杀之气。但更多的是群情激昂,憋了几个月的将士们自己都被城外那群骂骂咧咧的戎族兵洗脑了,还以为自己真是缩头乌龟,孬透了!
此刻苏苓再不打,他们也要忍不住了!
令苏苓有底气的是,他们虽龟缩在城中,却没有落下士兵的操练。
眼下她对军队的把控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怎么说也会超越前一战的!
就在这样的紧锣密鼓中,疏风骤雪中,城门缓缓打开了。
白的刺目的大地,有些雪埋到人的膝盖,一眼望去,能看到的只有天际。尽管走路都困难,双方士兵却整齐有序,严阵以待。
苏苓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新雪混杂着寒冷的清新被吸入肺中。
“来战。”
“杀——”
两军交战,象征着双方标志的旗帜针锋相对,苏苓这次离得近看得清,蓝青色的兽旗和紫红色的周字旗交错分开,又会合,青蓝旗上面的兽与张弦月所说相差无几,紫红色的周字旗在雪地呈现着妖冶的颜色。
士兵们在她身边,或击败别人,或被别人击败。
盔甲很快就破损、染血。
人很快就受伤,摇摇欲坠。
没倒下的人,用武器撑着自己的身体,咬着牙怀着无比坚忍之心继续狠狠痛击面前的敌人。
倒下的人,没了呼吸,眼睛却还圆睁着。
他们想要看到的……是胜利,是家园的守护,是家乡的团聚。
苏苓闭了闭眼睛,满目的雪白没有致盲,雪白上开出的殷红之花却刺的她眼疼。
这一战……她不能输……我们不能输!
苏苓不好战,厌恶杀戮,但此次却没有一点仁慈之心,手起刀落,像一个士兵收割机一路碾压过去,将战线往既定的方向推进。
那是尽快结束战争的方向。
只是推着推着……戎族兵的速度慢下来了。
苏苓当然不会以为是己方打的对方走不动了,她担忧得看着骚气蒙古包马车,眼中有不明意义的光。
双方军队分开约莫百米了,互相的喘气声快要将山谷之上的雪震落。
而菏泽之谷就在前方,穿过一座五十米的双人同行的吊桥就到了。
哈提提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