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尚宫后我养成了病弱皇子
作者:渔子酱酱 | 分类:言情 | 字数:1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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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季砚舒方才停滞了一瞬的心脏, 猛然开始疯狂跳动。
像上次在书房那样,萧瑜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脸侧,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不同的是, 这次不单单是苦涩的中药味, 还隐隐多了几分甜丝丝的香气。
水果糖的甜。
被这样一位俊美男子靠近, 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周围的温度仿佛升高了好几度。
季砚舒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面颊有些发烫。。
“季司簿, 你脸红了。”
萧瑜轻轻一哂,语调重新变回他惯用的玩味。
“下官,下官是被长公主赏了耳光。”
季砚舒结结巴巴地说。
“上次给你的药, 你不会扔了吧?”萧瑜并没有关注她的脸是羞红的还是被打红的,转动视线, 看着她缠着纱布的手指问。
季砚舒条件反射地缩起手指。这两日事情太多, 她早就忘了自己的手指还挂着伤。萧瑜给她的小绿瓶瓶也还在当日穿的衣服袖子里, 被她彻底遗忘。
“殿下赏赐的东西,下官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好生护着, 怎会暴殄天物将其丢弃。只是近来事务过于繁琐,下官的手也不是什么金贵的玩意儿,一时没想起来。”
萧瑜嘴角的肌肉抽了抽,似乎是被季砚舒的夸张语气恶心到了。
“赶紧治治罢,这两日你缠着绢布握笔, 看的我与母妃头疼。”
“还有, 你也老大不小了, 装什么纯情小丫头呢。有男人靠近就脸红, 不知羞耻。”
萧瑜把她里里外外嘲讽一通, 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迈开长腿朝朝华殿方向走。
“说了这是——”
季砚舒跳脚, 对着萧瑜的背影狂瞪眼,鼻翼的肌肉一抽一抽,差点把“长公主打的”话丢到萧瑜肩膀上。前几个字刚出口,她及时想起面前的可是全国上下仅此一位的皇子,比大熊猫还稀有,手里还握着她的把柄,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她碾死。
更何况,萧瑜还是她拼了老命要抱上的大腿。
她咬住舌尖,堪堪把剩下半截话吞回肚里,规规矩矩道:“殿下慢走。”
转身,季砚舒朝着与萧瑜相反的方向回内务府。
她去长公主殿商议元旦礼单是长公主情急之下瞎编的,不过新春在即,她确实改抓紧时间拟定礼单了。按照原主的工作效率,早在前几日便已经把初稿交给吴尚宫过目了。
她到现在没交,吴尚宫还没派人来催她,想必吴尚宫那边最近也是乱成一锅粥。
不管是原主,还是季砚舒,都没有拖延的毛病。季砚舒快速将近两日要完成的工作在心里按照轻重缓急排成一列,脑袋里回想着方才二人的对话,边走边腹诽萧瑜。
二十多岁怎么了,二十多岁就不能做一个纯情小女孩了么。
她大学忙学习,毕业忙工作,这么大了连恋爱也没谈过一回,怎么就不能纯情了?
就萧瑜那个狗脾气,谁会对他犯花痴脸红。以后哪家小姐嫁过去了,绝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整日对着一只动不动阴阳怪气的花瓶,不折寿才怪。
萧瑜又凭什么嘲讽这个笑话那个,不就是靠一张脸吗。
不就是靠一张脸吗!
脑海中一浮现出萧瑜那张精雕玉琢的脸,好不容易支棱起来的季砚舒又萎靡了。
好吧,靠脸也不是不行。
她悲哀地想,哪怕是穿越重活了一回,她还是一条罪恶的颜狗。
想来当初快速做出决定,反水长公主,站队萧瑜,恐怕也是被美□□惑了。
·
咽下这口气,季砚舒列完礼单,叫小雁给吴尚宫送去,拿着一盒曹若乔送来的云片糕,敲开了韩果的门。
韩果母亲是福建人,远离家乡,嫁到中原来。韩果随了她母亲的口味,爱吃福建那边的食物,尤爱云片糕。
可惜那会儿外地的吃食在京城也算是稀罕物,这种精制的糕点只有皇家人能敞开肚皮吃。
也是刘美人近日闹着要吃云片糕,御膳房才做了些,送过去后,剩下的便由下人们分了。
曹若乔拿了整整两食盒的量,给季砚舒送来一盒。
季砚舒本人偏爱重口味的东西,有些吃不惯福建那边的清淡口,正好借花献佛,转手送去,与韩果拉近关系。
韩果刚着上女官服,要去清点门锁钥匙。
“韩姐姐,要出去啊?”
韩果被这声“姐姐”,活生生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她向来看不起季砚舒,尤其是看不惯季砚舒那股谁都瞧不上的傲劲儿。用她的话说,就是“打小被打歪了脸,不会拿正眼瞧人”。
不知是有意无意,这句“姐姐”不仅成功恶心到她,还让韩果心里泛起一点微妙的异样。
她比季砚舒大了整整近十岁,算是宫里的老人。
可她用了十几年才当上司闱,而季砚舒不到二十岁就与她平起平坐,甚至由于是主管宫人名录与账簿的原因,说出来显得比她这个管门户的高上一档,处处压她一头。
“姐姐”就是海风,把她心里嫉妒的波涛翻涌起来了,想怼一怼季砚舒,起码也要在口头上占些便宜。
韩果酸溜溜地答:“季司簿大驾光临,要出去也不能去了。”
“姐姐有事先去忙,我不过是忽然想到姐姐,顺路来看看。”
说完,季砚舒把食盒不轻不重往桌上一放。木头相撞,发出沉闷的“咚”声。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韩果率先拉下脸。
季砚舒瞥一眼在一旁立着的宫女,道:“一些私话,还是不要有旁人在场好。”
韩果陡然握紧了双手。
她思虑片刻,对宫女说:“思鲤,你把东西带上,先去吧。我随后到。”
思鲤应声,转身拿起桌上一方狭长的盒子,无声地出去,又将房门轻轻关好。
季砚舒装作不经意问:“那盒子里装的什么?盒子倒是十分好看。”
“给美人殿新制的钥匙。你若是喜欢,送你也无妨。”
“我不见得会喜欢里面的东西。大抵会买椟还珠罢。”
季砚舒在韩果对面坐下,时刻注意着韩果一举一动的细节。
韩果腰背挺的很直。双手本是在身体两侧握成拳,坐下后却改成放在桌角,脸偏向窗户一侧,眼神时不时扫过云片糕。
季砚舒曾选修过商务谈判心理学,对人的微表情小动作了解些皮毛。
像韩果紧张的这么明显的,只要有心注意,不难看出。
听到“买椟还珠”,韩果的肩膀都耸起来了。
她有些后悔,方才或许应当不理睬季砚舒,直接去出去。
“这里头装的什么?”
果然,韩果开始转移话题了。
季砚舒主动帮她打开食盒盖子,露出里面雪白的云片糕。
糕切的很薄,入口即化,带有薄薄的粉质感。
韩果盯着云片糕,迟迟不肯动嘴。
“姐姐吃吧,没毒。”
季砚舒率先拈起一片,放入口中。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你不吃,不就是怕有毒么。”季砚舒凉凉道。
“你倒是对自己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韩果僵硬地说。她解下披肩,从桌下的抽屉里翻出一双银筷子,夹起一片,小小地咬了一口。
“和令堂家乡的比起来如何?”
韩果摔下筷子。“我说过了,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弯弯绕绕的很有意思?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是单纯来送云片糕的?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不会长一个好心眼。”
“姐姐怎么骂人呢?”
季砚舒不急,按计划慢慢溜韩果,等她发火了再套话。
韩果虽然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但不知是肝火旺盛还是更年期提前,很容易暴躁,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季砚舒摸清了她的脾性,才一改往日模仿原主说话的方式,改成了又贱又欠揍的语气,一方面让韩果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好更快地让她动怒。
自从听阿央说,皇贵妃在面见李清河后,先后召见了吴尚宫与韩果,季砚舒便把疑点转向了这二人。
当日的不在场证明也是两人相互佐证。李清河死亡当日,吴尚宫说韩果在尚宫处向她报备门闱第一遍的清点结果。
由于两人都是皇贵妃的亲信,皇贵妃又是李清河的亲戚,没人敢怀疑皇贵妃,自然也无人怀疑吴尚宫与韩果的证词。
并且宫正司的来搜了一通,没有从内务府中翻出可疑物件。
可事情在季砚舒看来,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很有可能,就是皇贵妃给她们俩下的令,叫她们找机会除掉李清河。
吴尚宫与韩果之间,季砚舒将矛头指向了韩果。
一来吴尚宫已经年近花甲,而韩果正当壮年,如果是在李清河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手中利器又足够锋利,使出浑身力气,是有可能一击成功;二来韩果、李清河、季砚舒、赵黎四个人的房间一字排开,互为隔壁,更方便下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韩果是司闱,掌管全后宫的门锁钥匙。所有房间的钥匙,在她这儿都有香详细记录和备份,完全能不留痕迹地进入李清河和季砚舒的房间。
张公公曾经以“刀口平滑”为由排除掉的女性凶手,是天然站在李清河会反抗的基础上,自动忽略了这一点。
“我能让你进门已经是给你好脸了。你杀了李清河,以为我不知道?!”
韩果突然爆发,厉声质问季砚舒。
“只不过没找到证据而已!你仗着萧瑜给你撑腰,这么快就忘乎所以了?”
季砚舒缓缓站起,平静地注视着韩果。
“你说这话的时候,不怕被李司记的冤魂嫉恨吗?不对,她现在肯定恨不能把你一起拖上黄泉路了。”
“皇贵妃给你的刀很快吧。你现在又把它放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