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笑
作者:猫腿子 | 分类:言情 | 字数:1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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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公主笑 救风尘
威远将军府内, 箫声幽幽。月光之下,云凭愁眉难舒。
早在阿妤入学之前,魏王就把阿妤的身份告诉了他, 而他却是在见过阿妤之后才想起了当年的庆功宴。
犹记得那年他与父亲凯旋而归, 先皇便透露出要将仪和公主许配于他的意思。世人皆知仪和公主与当时的太子公孙靖兄妹情深, 但公孙靖有德无才, 他和父亲素来主张拥立的魏王, 若真娶了仪和公主将来势必要与魏王对立。逼不得已之下,云凭只能借口学业为重,拒绝了先皇的美意。
天意难测, 躲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躲不过。他明知阿妤接近自己为的是让他帮公孙靖对付魏王,自以为足够清醒, 处处提防, 结果反而更让他留意到阿妤, 而且深陷其中。
云际站在儿子身后多时,云凭却直到曲罢才发现。云际知道, 自己的儿子已动了真情。
“为父明日会和魏王商议,仪和公主毕竟也是魏王的妹妹,相信要他同意你们的婚事应该不会太难。”
次日,祝学闻去了府衙销案,又让窦大璋到平原侯府传信, 说是已查清起火之事是意外而非人为, 阿妤可以继续回书院上课。
阿妤心里清楚, 若非馨书自首, 若非怕馨书的身份影响了书院声誉, 祝学闻如何肯罢休。
馨书退学的消息也是祝学闻草草宣布的,窦大璋得知后追问了他许久。知晓真相之后发了疯似的去找馨书, 可是她的屋子已无人应门,彷徨许久之后又去了如意坊。
白昼里的如意坊并不开门迎客,窦大璋又敲又踹,几乎把门砸了才逼着里面的人开了门。
“我要见馨书!”窦大璋冲进坊内四处找人,几个大汉也没能拉住他。
坊主金花姨打着哈欠走出来,正了正发髻,斜倚在栏杆上眯着睡眼道:“要见馨书的晚上再来。”
“她在哪?我要见她,我要给她赎身!”
听到赎身二字金花姨微抬眼皮,上下打量窦大璋一番,轻蔑一哼:“我可真高估了馨书这丫头,进了书院这么久就钓到你这么个穷鬼。”
“少说废话,你要多少银子!”
金花姨抚着指甲,斜睨窦大璋:“十万两。”
十万两足以在京中最好的地段置办一所四进的院子,这于窦大璋而言无疑是天价,方才的火气也灭了许多。
“能不能……通融……”
“通融?你以为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我真金白银买馨书回来,养了这么多年供她吃供她穿,还教得她多才多艺,难道你觉得她不值这个价?”
于窦大璋而言钟馨书是无价珍宝,为了她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全部,但十万两实在太多:“我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你给我点时间。”
“时间?”金花妖媚冷笑,“只要把‘天纵书院女学子’这几个字亮出来,馨书每天少说也能给我赚上千两。”
此时钟馨书听闻有人来赎自己匆匆赶出来,看到窦大璋之时略有几分失望。转而有觉得自己太过可笑,明知无望还要抱着幻想。倒是窦大璋,馨书从没想过他对自己能有这般深情,眼眸不由蒙上一层水雾,楚楚道:“窦公子,你回去吧,馨书不值得你如此。”
以往的馨书清新明丽,今日一袭红衣曳地,香肩微露,这般浓妆艳裹本该是风情万种,可是那双眸子分明带着忧郁和苦楚,仿佛这些华丽只是一副不由衷的躯壳。
“你值得!”窦大璋翻遍全身,将几十两碎银和一块随身玉佩放在桌上,向金花姨道,“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就当是利息。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银子凑给你。”
金花扫了桌上一眼后示意小厮收下:“三天之后你若不来,我便把馨书的名字挂出去。”
出了如意坊,窦大璋马不停蹄赶往穆国公府,也不等门房通传直接冲入府内。杜珩正在亭子里吹箫,箫声低沉阴郁。
窦大璋气恼地夺过他的玉箫掷在地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很爱馨书吗?她如今陷在火坑里你还有心情吹曲!”
杜珩恍惚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那夜馨书所说的话仿似一场噩梦,他陷在噩梦里竟忘了身边的事,急切问道:“馨书怎么了?”
窦大璋三言两语言明一切,杜珩紧紧攥着拳头,纵然他与馨书有缘无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罪。
“我再去找那坊主说说。”杜珩坐言起行,也不吩咐小厮备马,自奔向马房取马。
窦大璋在门口等他,正遇见阿妤和萧勤来找杜珩。
“你不能去。”萧勤听完窦大璋所言以身躯拦住杜珩的马。
“是兄弟就不要拦我!”
“就因为是兄弟我才要劝你。”萧勤紧紧拽着缰绳,“大璋去要人是十万两,你这个穆国公府的公子去那坊主还不漫天要价!”
杜珩恍如醍醐灌顶,他确实去不得,可是三天如何筹出十万两,难道由着馨书沦落风尘?杜珩道:“我便是砸了如意坊的招牌也要把馨书要回来!”
“你若真去了,那砸的便是穆国公的世代英名!”萧勤寸步不让。
“你不必去,我有办法让如意坊让步。”阿妤此言一出,在场三人皆诧异望着她。阿妤朝杜珩道,“你们只管尽力筹措银两,如意坊那边交给我。”
“你能做什么?”窦大璋质疑,阿妤一介女流,如何能和金花姨那个风月场里打滚出来的人精较劲。
萧勤将阿妤拉到一旁,问道:“你不是想拿自己的身份去威胁如意坊放人吧?”
阿妤狡黠一笑:“是威胁,但不是威胁如意坊。你稳住他们,我得赶紧回去准备东西。”
萧勤怎么也不会想到,阿妤说要准备的东西是一件绿色的肚兜,而且还送去了国师府。
国师木青秋在府中饮着上好的碧螺春却是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虽说他早已猜到仪和公主不会真的去皇陵吃苦,却没想到会跑到自己这来。只怪自己当年一时大意,才落得如今被人牵着鼻子走。
当年皇太孙刚满周岁,先皇找了自己主持抓周仪式,偏偏前一夜有个故友到访,二人喝得酩酊大醉,次日一早他迷迷糊糊地把自个夫人的肚兜并着抓周用物打包带进皇宫。路上遇见了仪和公主,公主素来贪玩,找了几个小太监抢了他的包袱。在他跑遍大半个皇宫找到仪和公主时,正看见公主拎着个水绿色的鸳鸯肚兜仰天长笑。
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他这个受世人敬仰的国师也就晚节不保了。这些年阿妤可没少拿此事要挟他,就说她宫里那只波斯猫,整天上窜下跳打烂东西,有次还挠了贵妃娘娘的脸,险些被贵妃炖成了粥,阿妤硬是拉着他去说什么那猫的八字利国利民杀不得。堂堂一个国师给猫算命,简直是他一生的污点,也不知这次阿妤又要闹什么。
“碧螺春喝多了伤胃。”阿妤从侧门进来,唬得木青秋洒了一手的茶水。
木青秋最爱故作高深,国师府只有矮桌和软榻,阿妤也不跟木青秋客套,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深深吸了一口熏香。木青秋问卜的本事她不信,不过调香确实有一手。
“公主喜欢一会带些回去便是了。”仪和公主哪次驾临他不得脱层皮。
“这个一会再说,先跟你商量个正事。”阿妤坐直身子,道,“我记得如意坊的坊主跟你的关系不一般是吧?”
木青秋放稳茶盏正襟危坐:“哪里有什么不一般,就是金花在我这儿当过几个月的学徒。”木青秋广收弟子,金花也曾拜在他门下学艺,后因木夫人见不惯这般妖娆的女子与自己的夫君师徒相称,硬是把人撵了出去。自那之后金花便和木夫人结下了梁子,但和木青秋的师徒情倒是还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过你这个女儿做的事情可不太光彩,身为人父,你就没责任管教管教?”
木青秋深深吐纳,又要砸招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