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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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双双脱却樊篱苦
啊——
凌空, 司马钺反应快些,各自横剑,已经来不及。
“都别动!”飞花阴冷一笑。“殿下, 你错了!我这种人从不说真话!”
手里运力, 哗啦一声, 锁链挣断抛在地上。
“江王爷, 还能行走吗?”
“不太容易!”四大影卫早已经拖住逐月, 横剑在他的项下。
司马钺和凌空,十大影卫齐齐上前将飞花和太子围了起来。
“退下去!”无情刺压住灏的颈间动脉,眼神冷冽如冰。
蓦地一动, 寒光眼神一窒,一支银针透喉而出, 死尸摔倒在地。
“谁敢妄动?找死!”
地牢里双方杀机立显, 冷冽惊人。
“玉飞花!”澈咬牙切齿。
“啧啧, 四王爷,眼睛不要瞪那么大, 瞪也没人怕你!我在王爷身边这么久,居然没看出我是飞花仙子,愚蠢!”
“我——剐了你!”
“抓到我再说。殿下,做个交易?”
“玉飞花!”
“放了江王爷,我就放了你!”
“玉飞花, 你走不了!”凌空横剑在胸, 心里惊诧她的功夫是怎么恢复的。
“本来没有把握, 如今殿下在我的手里。”
“你将大哥放了, 我做你的人质!”澈眼中满是内疚, 走了过来。
“四王爷,站那别动。好一个推枣让梨, 兄友弟恭,可惜飞花素来只喜欢选择最有利的,换了你,麟德帝不一定会放人,但是——太子在我手里,他没有选择!”
“玉飞花,孤有一件事很好奇,这毒药为何与你无用?”灏倒是坦坦然然,一脸的淡定。
“飞花自小在毒药里泡大的,不说百毒不侵也差不许多。”飞花幽然一笑,诡秘之极。
“原来如此!你想做什么?”
“备个车,有劳太子殿下送我和江王爷出城。”
“江逐月是重犯,孤无权处置。”
“我可没那么多耐心!江王爷是我暗月教必保之人,若明日他们看不到我带江王爷回去,我的手下会血洗皇城。” 娥眉微微一挑,一脸的狠绝。
“他是易凌风,不是你们江王爷!”凌空猛地上前一步。
“易凌空,退后。”无情刺轻轻推进,太子灏的颈项下一条血线唰地洇了出来。“如果想太子殿下有事,尽管上!”
“你——”
“江王爷是易凌风?”飞花斜着眼睛看看逐月,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给你们一个时辰,安排我和逐月出城。”
眼光无意中瞥过澈,心里一疼。她注定要走向孤单,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认清这一点,虽然痛苦和遗憾,也只得孤独前行,即便她曾有百倍的热情,怀揣一颗炽热的心,她都只能孤单地走。任所有人疏远,甚至无穷远。
空无里永远生不出拥有,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自己一身脏血,数根黑骨哪里配得上他。他不也正是这样想,才会不在意她的名节——她本是卑微之人,哪里来的名节?
澈看着飞花阴鸷的眼神,知道再无转圜的余地。
“麻烦你——略等,我去禀告父皇!”说着也不看她,甩袖而去,语气里倒存了一分负气的味道。
飞花
“易凌空,麻烦你给江王爷穿件外衣!”
凌空狠狠看了看,知道绝无让她放手的可能,一挥手,吩咐影卫取了逐月的衣服,帮他换上。
飞花手里的无情刺一直压在百里灏的项下,不肯松开,双方僵持,飞花只是狡黠地笑着。
“庸才,怎么来得这么晚?”逐月换好了衣服,动动手脚,只觉疼痛非常,看着飞花,冷了脸子。
“我还以为少主去逛朱雀楼被秋娘绊住了脚,不想跑这里讨打来了。”飞花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少主原来也有今日,此心甚慰!”
“放肆!”
从前那个伶牙俐齿的师妹一下子仿佛走了回来,猛然想起她是在报复日前挨打一事,只觉这个师妹是有仇必报,决计不愿意吃亏,和自己倒是真的很象。语气顿时舒缓了下来。“你——没事吧!”
“你说呢!”飞花白了他一眼。“好生刺激!”
瞬间两人都沉默了一下,前路艰险能否出去也是难定,不过藉此纾缓自己的紧张而已。
凌空几个看着他们如此放肆,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俱变了颜色。林茠一直空着手打量着飞花的一言一行,暗暗点点头,无论她是怎样的恶魔,她对澈毕竟是真的网开了一面。她选择一种决绝的方式离开,断了澈的最后念想。
凌空却从她故作轻松的话语中听出了端倪,他已经完全相信,江逐月是易凌风。
“这是——真的?”麟德帝猛地站起身走下宝座,来到澈的眼前。
“是——父皇!”
啪 ——地一声
啪——地又一声。
澈被打到一边,正正身子急忙又跪直了。
“你个畜生!如果太子有什么闪失,你就与他作伴去!”
麟德帝颓然地垂下了手。
“答应她的条件,一切条件。”
“遵旨!”
“你们要完完整整地回来!朕自会亲自安排。”
“父皇!”
“去吧!”
时间紧迫,澈并不敢耽搁,急忙退下,自去安排一应事宜。
这里麟德帝看见澈退了出去,轻轻叹了口气,一挥手,几个黑衣人走了上来。片刻之后,悉数退出到殿外,转眼消失。麟德帝这才长吁一口气。
一辆辂车之上,飞花裹挟着太子灏坐在一侧,对面凌空和司马钺架着逐月,坐在车里,俱沉默了。飞花伸手拿出一枚丹药,扔给凌空,“麻烦给我家少主服下,无忧剑。”
凌空无奈接过,给他服下,逐月吃了丹药,自觉疼痛已经减轻,精神稍长,却仍是虚弱不堪。
“少主,无忧剑说他是你哥,下手恁地还这么狠。”飞花刻意提起。
逐月狠狠瞪了她一眼,对她今日如此放肆心有疑虑。
“少废话!”
飞花撇了撇嘴,一脸的促狭,并不在意,反而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很快辂车来到南城门外一处树林,双方各自下车。
烈日炎炎,蓬草低头,绿树打蔫,杂花昏昏欲睡。一干人等却如处三九严寒,个个如披冰霜,各怀心思。
“太子殿下,三日内,如果我发现有追兵,咱们的交易就算结束,千里外飞花自有把握拿你的命去!我下的蛊无人能解。”两汪春水霎时成冰,飞花异常冷漠。
“孤是君子!”
“我是小人!”
城南门外十里长亭,飞花松开太子,搀住逐月,眼睛再不肯去看百里澈。挥手夹起逐月上了马,双腿一夹,宝马狂奔之际,死命忍住,不敢回头。依稀感觉澈的两道眼神直刺后背,冰冷无比。
“易凌空,那个寒光是假的。卖你个人情,太子未中毒,若要拿我和逐月,还请三日后动手!”
凌空听得一声密音,蓦然一愣,抬起头,战马已经风驰电掣般窜了出去,只有一团烟尘迷了双眼。
澈负手站着,始终一语不发。许多前尘往事,看不清,道不明,却一任岁月如刀,慢慢切割,直至刀刀见血,痛彻心扉。
眼前美人如花,出手却连蛇蝎也自愧弗如,而自己居然心心念念地妄想救赎,她是不是一直将自己当作玩物戏耍,捏了自己的七寸,肆意拨弄。
有雀儿在天空无力啁啾,暖风轻轻拂过,花枝微颤,蓬草慢摇,他忽然就迷失了那个如花女子的容颜,一回头,那个女子也不过面目平常,实不曾想,原来不过如斯。
人最落寞的最好笑的,不是想等想爱的那人还没有来,而是蓦然回首间,这个人已经从心里走了出去,没有了位置。
“回去!”
“就这样放了他们?”
“跑不了!”
太子百里灏冷冷摆了摆手,几个人只得护住他返回城里。费时费力,功败垂成,个个垂头丧气。除了太子带着澈坐在车里,其余人等自觉地去骑马。
澈看着轿帘放下的一瞬早已经自觉地跪在了太子的面前,百里灏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并不理睬,任由他跪着。
辂车进了皇宫,百里灏这才看了他一眼:“先起来吧,总要给你留点体面。”
“大哥!”
“先去见父皇!不许说话!听见了?”
“是!”
百里灏领着其余诸人走进了大殿,麟德帝及易清扬几个都在等着。百里灏急忙带着众人见礼,看着父皇,将一干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只说是自己一时大意,没想到下毒失算,却被飞花钻了空子。
麟德帝看着太子又看看澈,面露不悦,却没有过多追究。“既然他们已经知道灏儿活着,传朕旨意,恢复百里灏太子身份,主理朝政。澈儿,你依旧做你的四王爷吧。”
“父皇!”
“传朕旨意,影卫全力追查,务要活捉两人!千寻已经率大军赶往落风山,不日将会有消息。”
逐月脱逃,几人本是难脱干系,都以为圣上定会雷霆震怒大加处罚,不想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翻了过去。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各自忐忑不安。
“朕知道你们不安,此次并没有击破暗月教的核心,不是你们的错。”麟德帝走下了龙椅。
“灏儿,诛恶务尽,此番定要除根。”
“儿臣遵旨!”
夜里,澈,林茠,凌空三个人跪在暗室里已经足有三个时辰,太子依旧没有令下。三人自知做错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跪得直直的。澈的眼神越来越愧疚,心里一直自责不已。
太子灏却只是看着他们一声不吭地处理着公文,任由三个人跪在那。
天际微明,灏才站了起来:“知道错了?”
“臣等知罪!”
“这件事绝不许再提,记住了!”
“是!”
“抓到他们,孤绝不会手软,若敢求情一同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