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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8.1万

114.逐月身陷冲霄楼

书名: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字数:3254 更新时间:2024-10-10 22:32:39

灯光大亮, 暗门刷地打开,澈,凌空和司马钺, 几个影卫鱼贯而出。

澈含笑看着带着面具的逐月, “四弟, 想找什么, 不如直接跟大哥说, 岂不容易?”

逐月眯着眼睛盯着百里澈,心里一凉,没有说话。

“江王爷, 上次你潜入皇宫,我们就已经认出了你。只是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 一直没有动你!”

人最愚蠢的, 不是没有发现眼前的陷阱, 而是居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落在他人的算计之中,还在暗自沾沾自喜, 自以为得计。

冷眼看着澈,又看看凌空和司马钺,良久突然笑了起来,只是一股极淡极淡的萧索之意盘旋在眉梢眼角。

“看来小弟我演技不精,过早露出了破绽。”说着撕下来面具, 气定神闲地回道。

“不束手就擒么?”

“困兽尚且犹斗, 何况是我?”伸手掣出宝剑, “我一直想好好领教无忧剑术, 看来这个日子提前了。”

“江王爷以为能冲出去?”

“太子殿下以为本王不能?”他自负地笑了起来, 唇边绽放了一丝微笑,诡秘而优雅。

“江王爷, 放下武器,本王不会难为你。”

“难为?哈!太子殿下将我的杀父仇人交出来再说。”

隐忍在心那刻骨的怨毒,一时之间,翻腾而起,五脏六腑,皆似被毒药侵蚀了一般,连寸寸骨节,都在隐隐生痛,逐月咬牙切齿指着他们几个。

长剑铮地一声,寒光四射,杀气立时布满全身。

“你说什么?杀父仇人?”几个人同时一愣。

哼——

鼻翼里不屑地震动一下。

“十几年前,我父王参加完易府主持的盛宴,回府就中了毒,不然他如何会英年早逝?”

“逐月,你说什么?你父王的死?”

“装什么算,总与你们的长辈脱不了关系。”

“你一直这么认为?”

“成者王侯败者寇,有仇不报非君子。无忧剑,这里面也只有你与我可以一战,出手吧!”他已经隐忍了这麽久,虽然不知不觉有了这许多莫名情愫,只是报仇的想法一直根深蒂固地禁锢自己的心,心中的爱与恨都太过强烈,如今看着百里澈更是彻骨的怨愤,恨不得撕裂他。

长剑在手,眯着眼睛打量,猜测完好冲出去的可能几乎没有,破釜沉舟,不如放手一搏,时间紧迫他已经无暇思考为什么今日会落入陷阱。横剑在手,亮出一个诡秘的姿势。

“你真要一战么?”

凌空眼底一黯,一阵惘然,对于逐月他的心里一直是怀着异常的感觉,星眸转沉,一身的书卷气瞬时收起,却并没有前进一步,兀自站在原地,坦然正直之气顺势席卷而来。人必非常人,在已是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依旧坦坦荡荡。

“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弃剑?”

逐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彷佛发现了好玩的事情,直笑到英俊的面容开始扭曲,不再顾及自己的世子威仪。双目狰狞,狂傲之气溢于言表。

行扁舟,赏垂柳,看桃红,携佳人笑看人生,隐姓埋名过得一世风流。曾经是自己准备复仇后唯一的愿望,只是这希望却在几个月前被百里澈掐死在了芳苑之中。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活得多么困苦,忍受了多大的煎熬,布了多久的局,才走到今日,到如今却轻易被粉碎。如今什么希望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何须隐忍?

“逐月,你真的姓江么?”

说者有心,本是话中有话,暗有所指;听者无意,却也一怔,只觉心中飘忽,站在云端,脚底无根,立足不稳,想找个地方靠下来。

“孤来告诉你——江王爷本没有遗腹子!”西侧墙突然洞开,百里灏站在光明里,龙眉凤目,一脸的威严。

“百里灏!你没死?”

他忽然有种深深的恐惧,神奇倏然紧绷,亲自施放的毒,居然有解?一时间满腹的疑惑与焦灼,狂野不羁的眼中透出了危险的信息,此毒除她谁还能解?难道是她?

这几股洪流更像是钱塘涨潮,以千钧雷霆之势汇聚于方寸人心,需要多强的自持力和理智,才不致神智错乱,陷入癫狂。他的眼神已经越来越疏离,越来越深邃下去。

“你说呢?”百里灏淡淡一笑,“你布置在四门的人早已经被拿下。没有人会来接应你。”

逐月盯着百里灏,半晌无言。两人对视良久,眼神已经相互较量了几十个回合 。百里灏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逐月,他的眼眸中闪耀着妖异的光泽——混杂着三分与生俱来的睿智,三分看透世情的倨傲,三分满是偏激的冷漠,还有一分,竟是沁入骨髓深处的不屑。所有情感深深刻在那双漆黑瞳眸里,闪着诡秘光芒。

百里灏虽是身经百战,天家龙威,依旧觉得一股森冷之气油然而生。

“看来本王与无忧剑一战可以免了,太子殿下不想喋血了?”逐月突然一笑,带着几许自嘲,他已经明白,今日绝无可能出去,打量四周,只怕机关早已经启动。娘亲和师姑绝不会任由自己身陷囹圄,如今不动方是上策,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念及此,长剑一甩,当啷一声跌落在凌空的脚下。

不过微哼一声,漠然转身,看着墙壁,双手背了过去。“动手吧!”

百里灏一挥手,凌空走上前来,运指如风,封了他几处大穴,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随即将他绳捆锁绑。

“江逐月,你来冲霄楼之前就已经有人通知了我们,不是孤的人——”

“多谢殿下提醒。”唇角的笑意愈加明显。“我的人会血洗皇城,我不担心。”

“押下去。”

“是。”

凌空和司马钺一左一右将逐月押了下去。一路上,逐月沉默不语,集中所有思想来分析这短短一夜发生的纷繁事情,理顺自己的思路,分析哪个环节出了错,居然败得一塌糊涂。

凌空看着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却只是沉默地押着他沿着地道向前走。一路上只有刷刷的脚步声,空洞而寂寞地响着。

百里灏转身带着澈和其他影卫沿着另一条密道走了出去,不久停在了一间宽大明亮的密室。

“儿臣拜见父皇!”两人急忙撩衣跪倒,齐声说道。

麟德帝笑着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站起来。“免礼。”

两人急忙又对着旁边的老者见礼:“外公!”

“非常时期不要多礼!”易天行捋着苍白的长髯,笑着扶起了百里灏。

“一切顺利,他没有反抗?”

“本来他是准备拼死一搏的,后来大哥出现,他琢磨了一刻,就放弃了。”

唔——

麟德帝和易天行对视一眼,似乎并不意外。

“然后呢?”

“他口口声声说要为父报仇!”

“什么?报仇?”

“是——”

“他也怀疑江王爷的死因?”

“是,父皇!看他的神情不像是撒谎。”

麟德帝蹙眉不语,转头看看易天行,“国丈,你看呢?”

“陛下,个中还有蹊跷。”

嗯——

百里珩点头沉思一刻,“灏儿,你暂时还是不要公开露面。”

“是,父皇!”

“江逐月就交与你审理,若不招,大刑伺候,但是不可坏他性命。”

“遵旨!”

兄弟俩急忙告辞出去,在影卫的护卫下走向密室。这里麟德帝与百里珩看着他们的背影,沉思起来。

“国丈,似乎暗月教里还有许多玄机未能破解,虽说捣毁了几个分坛,似乎主力还没有击破。”

“是,臣这就去安排!此番一定逼她现身。”

麟德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国丈,朕担心江逐月的身份!”

“陛下放心,臣绝不会徇私!”

“四弟,此番你不会心软吧!”兄弟二人并肩前行,百里灏看着若有所思的澈,笑着问道。

“大哥,怎么会?”

“他毕竟是你义弟,相处日久难免会有不忍。”

“臣弟不敢!江山社稷与个人感情孰轻孰重,臣弟分得清的。”

嗬嗬嗬——

“不过白嘱咐你!听影卫说你收了司马钺的妹妹做了良娣。”

“大哥,弟怎么敢僭越,不过是侧妃。”

“诶,跟大哥怎么这么外道了。”

澈急忙正了神色,“大哥才是国储,弟岂敢僭越,于礼不合。”

“听说有翩若惊鸿之态,倾国倾城之姿,什么时候大哥可要看看。”

“遵命!”

兄弟两个说着,时间飞快,不知不觉走到了地牢深处。很快两人在众人的拥护下坐在了地牢里的大堂上。

“押上来!”

逐月在凌空和司马钺的亲自押送下,手脚带着镣铐,走到了太子的前面。

凌空手下轻轻加力,逐月膝间一软,跪在了地上。

百里灏俯视着下面的逐月,没有说话。

逐月双眸只是盯着地上,思绪万千,却也不言语。

“不说点什么?江王爷!”

“棋差一招,满盘落锁,这局输了,还有下一局!”逐月突然诡秘一笑。

“你很自信!”

“只恨我出手太晚,太子殿下,不过错失了良机!”

“林王府的密钥是你偷的?”

“当然!”

“为了国库?”

“我对钱不感兴趣!”

“那又何须盗取,行蝇营狗苟之事?”

百里灏看了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

“百里澄是不是你杀的?”

“我替殿下除去了心腹大患,殿下该谢我才是——”

哈哈哈——逐月突然仰面一阵狂笑。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