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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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司马大帅返京都
澈的王府里。
晚上凌翼年轻竟要去闹洞房, 被凌空一声呵斥,从没见过凌空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吐吐舌头, 退了出去。凌空和林茠对望一眼, 推着几个年轻人陆续告辞各自归家, 只有司马钺负责太子府的防卫, 留在了王府。
澈喝了许多的酒, 一个人来到了书房,看着墙上的竹箫,伸出手去, 爱怜地抚摸了起来,深深叹了口气。
这时候黎季走上前来, “殿下, 夜深了, 歇息吧。”
澈点点头随了他缓缓走进了洞房。
几个宫女急忙搀起凤冠霞帔盛装的太子妃见驾,澈摆手温和地示意平身。坐在了桌子前, 宫女急忙将茶奉上。
他又一摆手,宫女们急忙躬身退了下去。
环顾屋内,布置得极尽奢华,合欢帐,鸳鸯被, 芙蓉枕, 一对宫中特制龙凤红烛高烧, 气氛却有些莫名的压抑。
太子妃夕颜坐在床边, 不时抬头看着丰姿俊朗的澈, 却又娇羞地垂了头,心里很是满意。
“殿下, 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臣妾,臣妾为您宽衣?”
“好——”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抬眸看着自己的妻子,端庄贤淑,美则美矣,却是观之可亲,难以心动。
两人并排躺在床 上,却是莫名的沉默了。
“殿下——”
“我累了。”说着闭上了眼睛。
夕颜一愣,想了想,这就是自己的夫君么?这就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么?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怎么?不禁怔了一下,却温婉地笑笑,不再说话。
不一刻传了均匀的呼吸声,貌似都睡着了。
‘等着我,我去找你!’‘嗤——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澈,我爱你!’
盈盈浅笑,紫衣霓裳玉箫,纷纷扰扰,渐次沓来,渐渐入了梦中。
太子的大婚之夜就这样过去了……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染成赤金。
飞花一个人坐在屋顶上,看着斜阳一点点的西坠,嘴角挂着的笑越发的淡了,却没有消散,像天外悠远的层云,不曾经历风,也不曾经历雨——无关地挂在那儿。
“什么事?”
“飞鸽传书,司马长风一行已经到了京郊,很快就会进城。”
“嗯——没有别的动静?”
“没有!”
“盯紧——一刻不许放松。”
“是!”
“退下罢!”
宛婆婆转眼消失在园子里。飞花依旧木然看着夕阳,面皮僵硬。人言落日即天涯,望尽天涯不见家!
“飞儿,怎么坐在这里?”
逐月飞身形跳了上来,坐在旁边。
“看落日。”
“不及咱们落风山,看的高远。”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两三年。”
“飞儿想离开这里,回江南。”说着倚在逐月的身上。
“报了仇,我们就再也不回来了。”逐月搂住飞花笑了起来。
“这回不拈酸了?”
“看你——”飞花蓦地想起那日梨花树下,脸腾地红了起来。
“娘说我不必娶那个婉儿了,你放心。”
“林王府的那个密钥什么时候去偷?”
“等司马长风回来以后,一起动手。”
“师兄,易府的最难办。”
“那个易天行貌似苍老,却精神矍铄,眼神犀利,我总觉得他的归隐不仅仅是易清扬的缘故。”
“可惜虎穴难入。”
唉——
“师兄慈悲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飞花冷眼看看,垂了头,只是依偎在他身上。心里默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飞儿,易府的那幅画你不奇怪么?”
“奇怪?”
“其实和你很象。”
“你和无忧剑也有些象,别说他是你大哥。”
“你——”
“师傅收我做弟子,就是因为这张脸。”
飞花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拨弄着逐月的手指,在指缝间绕来绕去。
“我还真怀疑你是那个妹妹呢。”
呵呵呵——
“师兄,那你岂不是易凌风?”
“去认祖归宗?”两人忽然默契地手一拍,大笑起来。
“那个易凌风是我教的药童!师兄。”
手指一硬,“真的活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飞花缓缓点了点头,回忆着那个见到的情景,从两三岁起就被教导如何收敛控制自己的表情,可是见到那个人的同时,她还是骇得几乎跳起,生不如死,果真是生不如死。
“江一柔和易凌兮都死了。还是死了好,一了百了。”
“你对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倒是知道的清楚。”
咯咯咯咯——笑语如珠。“我堂堂暗月小宫主,师兄!”
“那个三王爷,现在是不是沮丧的很?”
“他在疲于奔命。”
“等那个新太子杀他罢,我们看看热闹。”
“那个寒玉枕?”
“不碍!”
两人靠在一起,扬脸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暮色合璧,天缓缓黑了下来。
京都北门外,仪帐一字排开。
羽林卫围护左右,澈身着龙袍,端坐在马上,澄王爷和湛王爷分别左右,凌空司马钺近前保护。
澈带着文武百官亲自迎接回京述职献俘的司马长风。逐月此次被皇帝钦点随太子迎接,也是着了紫色公服骑在马上在人群里冷眼看着。
司马长风此次回京主要是献俘虏亲王萧瑾,时间紧张,接了圣旨只是带了十几个副将和卫兵亲随百人,军队一千押解亲王萧瑾和几个重要战俘,轻装简从快速赶来。
一路无话,几乎人不下马,马不卸鞍,快马加鞭奔京师而来。
终于远远见到旌旗招展,情知是朝中来人迎接。军队停下,司马长风带着十几个副将策马飞奔过来,看见太子銮仪,急忙纷纷下马。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司马王叔,快快请起。我奉父皇旨意来迎接得胜之军。”
百官纷纷上前与司马王爷厮见,司马钺待父亲与太子行了国礼,这才分开众人赶上前来与父亲见礼。
司马长风看见几年不见,看见儿子也是威风凛凛,成熟稳重了许多,不禁欣慰一笑。
司马钺四五年来一直任内卫统领司务皇宫,父亲却是边关大帅,父子并无见面机会。如今看见父亲两鬓染霜,心里一酸,几乎落泪。众人面前,却不敢多说。见过父亲,急忙退在澈的后面。
一张脸,轮廓粗犷而有力,斧劈刀削般坚毅硬朗;精烁而犀利的眸光中露出威严,颔下一部漆黑的胡须。骨子里透出一股浩然正气,咄咄逼人,不由得使人心惊胆颤
逐月冷眼看了良久,缓缓走上前来,百官知道江王爷和司马大帅的关系,早已经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他略一思忖,走到司马大帅的面前,撩袍服大礼参拜,按官阶他已经可以与司马大帅比肩,如此大礼,后面百官早有人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伯父在上,小侄江逐月给您见礼。”
这个名字在他的耳边早已经磨出了茧子,今日一见还是一愣。急忙双手扶起,上下打量,果然玉树临风,潇洒风流人物。
“孩子,不是伯父托大,受你这一礼也当得。我和你父亲相交多年,不成想如今你已经这么大了——”
“伯父!”
“待咱们回京再详细说。”说着用力握握逐月的手,眼睛已经湿润了。
逐月急忙答应,退到一侧。
众人拥护着太子澈和司马长风向太庙走去。一行人等在京城坚壁御道之上,浩浩荡荡,两旁百姓上万人夹道相看,只觉天家威严,不可正视。
早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兴奋异常。
飞花不得跟随,此刻也早已经找了得力的位置,瞩目观看。观察片刻,只觉旁边冷气凝聚,心里暗暗吃惊,缓缓退出人群,消失在了巷道里。
澈和司马长风一行很快来到太庙,麟德帝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君臣相见,司马长风急忙跪倒见礼,麟德帝上前扶起,四目对视良久,却没有说什么。
祭祖礼仪繁琐,足足有半日,麟德帝携了司马长风的手,礼毕出来。
早有礼部人等上来回禀盛宴已经备好,整个仪仗队才拥护着皇帝一行赶回明德殿。
麟德帝坐在上位,看着司马王爷也已经两鬓染霜,满面风尘色,不禁感慨万千。举起酒杯,“司马王爷,累年辛苦了。满饮了此杯。”
“陛下,这是臣的本分。固我疆域,臣万死不辞。”司马长风急忙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也老啦。”麟德帝看着不禁感慨万千,“太子,去,代父皇敬你王叔一杯。没有你司马王叔北方御敌,哪有你们在此安享太平。”
“是,父皇!”
澈急忙站起,端了酒杯,走到司马王爷面前。司马王爷早已经举了杯子,先躬身谢了皇上,这才谢过殿下,澈现在已经是太子,论理已经是君,不再是两个月前的那个闲散王爷。司马长风便不再按寻常对待,神情严肃了许多。
澈也明知如此,依旧谦逊温和。
众臣见太子澈起头,便也你一盅,我一盏的份额纷纷起身敬酒,司马长风情知躲不过,便笑着一一饮过,虽说廉颇老矣,酒量甚大,一时间殿上席间热闹了起来。歌功颂圣,吟诗作赋,响成一片,好一幅君臣和睦热闹的场面。
逐月看着,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借个由头出去方便,退出了宴席。司马长风虽说酒量甚大,也是有了年纪,司马钺急忙上前替父亲挡驾。司马长风也是有些年纪,只觉脚底无根,头脑发晕,径直出去透透气。刚走出殿外,看见逐月正在对着天上的明月发愣。
缓缓上前,轻轻按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