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重生记
作者:菩洐 | 分类:言情 | 字数:1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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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而被人救走的姜烟烟此刻正躺在冰冷的石板上, 皱着眉,她只觉全身非常疼痛,而后似有人走到她的身侧, 拂开她的衣袖, 替她上药。
她在石板上挣扎, 嘴里轻声唤着疼。
“你也知道疼?”说话的人似乎离她很远, 但语气熟识。
姜烟烟的手指在石板上扣动, 用尽力气睁开眼时,只瞧见了双紫灰色的锦鞋。
“主子,是我鲁莽了。”
那人的脚尖在地上点了三下, “嗯,知道就好, 锦鸢将她带下去上药吧。”
“诺。”
姜烟烟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幸好不是落在那个手段残忍的姜裳手里。
被人扶着带出去时, 姜烟烟朦胧间似看见那人在笑,心里一喜, 这么些日子以来,从未见他笑过,也许他是将自己放在心上了,心神放松之时,姜烟烟昏了过去。
昏暗的石室里, 被她称作主子的男子, 穿了身深衣, 面对着石墙, 身侧站着一人。
“主上, 看来此次姜烟烟,定然恨死姜家和姜家大小姐了。”
“呵。”他轻笑一声, “出乎意料的是,姜家的大小姐,这一手鞭子耍得还算看得上眼。”
“三皇子,是奴才估计不当。”
深衣男子原是三皇子宇沿邢,他摆了摆手,语气悠长。“没有什么估计不当之说,能见到出乎意料的事,就算是值当。”
“至于那姜烟烟,将她好生留着,总会有用到的一天。”
“是。”
“而姜家大小姐,我自会亲自会会。”
此夜漫长,先是前殿刺客突现,后有姜烟烟以鞭待姜裳,反被姜裳鞭挞,又现意外之人救了姜烟烟性命。
现下又是宇沿邢惊现石室中,深夜梦长,不知这汴丘城内,还有几场大戏正安静登场。
深夜,春风过明月楼,何人低声浅说。
风声混着打更的铜锣声,硬是划开寂静的夜幕,在汴丘城的上空飞转。
一酒楼,上四层,下面大门紧闭,招客的深红色酒幡在风中张扬。
贾宇辞正懒懒的坐在圆木桌旁,他右手握着细杆毛笔,静听斜躺在榻上的贾韫辛抱怨着。
“哥!咱们几时离开汴丘?我辛苦保下的城池,可不能落入楚人手中。”
贾宇辞落下最后一笔,又取来一印章,盖下一朵子午莲的标记。他优雅的取来信封,将信笺装入,而后提袖走到窗前,将信封往上一递,屋檐上立刻有人倒下身子,接过信封,消失在黑夜中。
这下事情已了,他方有了闲工夫。
“过几日就启程,这楚国边境图尚未到手,你我离去也是无用之功。”
贾韫辛的右手在发间上打着转,她有些好奇。“哥,楚国的这个内贼是谁?怎么有这么大的能力,替你取来楚国的边境图?”
这夏国大皇子贾宇辞坐回到圆木桌旁,翻开一本旧书,不知在看些什么,但仍旧分心回答了问题。
“是谁,你就不用操心了,这几日不准出门。”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许吝也不准见,我不管你是明着见还是偷着见,反正是不准出门。”
“哥!”
这最后一句话似乎戳到了贾韫辛的痛处,她猛地坐起身子,大呼道。
“哥!我不去见他,他会担心的。”
“呵,你以为他当真喜欢你?许吝这人,最为正直,一生皆为楚国而活,又岂会为了你一个异族之人舍弃他平生志向。你现在可是值一座城池,劳烦你可怜下我的劳累,别再惹祸了。”贾宇辞见书中的内容,摆了摆头,又提笔在旧书上写了几句。
“哥,前几年你来汴丘,是不是为了见这个内贼?”
他手上笔下一顿,语气责备。“她不叫内贼,于我们夏国是有功之臣。”
“哼,一个连自己国家都不爱的人,纵是将他放到我们夏国,难道你敢用他?”
贾韫辛向来看不惯谄媚的小人,纵是现下这人有用,她的言辞也并不委婉。
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话,会让贾宇辞好生思考下这内贼的用处,却见坐在油灯下的贾宇辞突然抿唇笑了。
“若她愿来我座下,呵,她想要什么我便给她什么。”
贾韫辛何时见过大哥这般模样,她摇着头,脸上全是不信。“哥,你疯了!这楚国的灯会就这般让你着迷?自你回来,改变得不是一星半点,现下连性情也大变,等回到夏国,我自会禀告给父皇,让他招来神医替你诊治。”
贾韫辛一边说着,一边跳下软榻,往屋外走去。
开门时屋外站着几人,贾韫辛知是来守着她的,也没什么反应,伸了个懒腰回屋了。
……
窦怀启背着姜裳走了几条街,终于到了姜府,姜父正守在门前,他脸上神色沉重,见窦怀启将人给带回来了,方才展颜一笑,脸上的褶子都快皱到一块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说完长叹一声,“烟烟至今没找到,苏氏已经日夜难寐,若是裳儿也没了踪影,我可怎么和青容交代。”
也许是怕惊动了孟青容,姜宏朗回府已有一个时辰,愣是没让人掌灯,只一人提了盏四角纸灯守在庭院中。
听有人走动,方才探头来看,见是姜裳回来了,终于是将高挂的心搁回了原位。
“裳儿既然睡着了,你且将她送回院里,司音在等着。不过……”
他左右一瞧,“这去时,她身边的婢女呢?”
窦怀启想了想,“回老爷的话,许是走乱了,想来改日,大小姐会唤司音找牙婆另要几个人的。”
姜宏朗也觉得此时风重,温度渐凉,何必因为一个婢女的事,将姜裳留在庭院里。
“你将小姐送回院吧。”
“是。”
刚回南云院,等候许久的司音便迎了上来,窦怀启皱了皱眉,绕过司音接姜裳的手,径直往屋内走去。
他轻轻的将姜裳放到床上,见她睡得正熟,脸颊上都起了红印子,许是刚刚枕在他肩膀上太久。
窦怀启背对着司音拉过锦被,趁着她瞧不见的时候,右手往姜裳脸颊上揉了揉,可红印子尚在,临走时又特地嘱托道。
“待我走后,你替主子揉揉红印。”
“知道,难道你还能比我对主子更上心吗?”
窦怀启走到门槛处,又回头望了姜裳一眼,真是不想离开,他在心里默默说道,手上却已将门带了过来。
出了院,已是深夜。
屋外连着天上的星月都藏住了脸,窦怀启的脸上不见疲惫,翻墙出了府,瞧着他东去的方向,应又是去了岩三那里。
赌坊虽是日夜不闭,可岩三这个时辰早已上床,正与周公相会,房门嘎吱一响,肩膀被人摇醒,他一个鲤鱼打挺蹦起身来,左手下意识的出拳,却被人半途截中。
“是我。”
窦怀启轻声一说,空着的左手袖口一摆,整个屋子眨眼就明亮起来。
岩三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彻底清醒了。
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走了下来,恭敬的说道,“主子发生了何事?”
灯影摇晃,映得窦怀启脸上的面具发凉。
“姜家二小姐姜烟烟现身了,但是被人救走了,从明日开始将她给我挖出来。”
岩三有些不明白,他迟疑道。“小的不明白,将她挖出来有何用处?”
“她既然对姜裳存着坏心,甚至对她动手,那么我就决计不会让她活得长久。”
岩三这才算是明白了,主子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姜裳二字。
他悲愤的看了眼床,这睡得安稳,却被人用这种事唤了起来,搁谁心里也不痛快。
可他只是抬头看了眼窦怀启,罢了,主上所做之事,都是正确的。
岩三这边刚应下,就有奴才敲门。
窦怀启踩着木桌,一个跃跳,蹦上了房梁。
“进来。”
来人脸色有些慌乱,他太过紧张,半天理不过神。
“管事,这屋外的赌场闹大事了,有人输了不认账,愣说是出老千,已经打起来了。”
岩三往屋外走了几步,果然听见一楼的的打砸声。
“荒唐!谁敢在我们赌坊闹事,我先去看看。”
岩三此话是说给窦怀启听的,可偏有木鱼脑袋接话道。
“奴才记得,是一群胡人,还给自己取了中原名,姓什么狄……”
岩三并不想多说,他一摆手,带着人离开了。
窦怀启又翻身下了房梁,见屋内已没人,探头往屋外小心看着。
果不其然,有几人正站在中央打斗,他揉了揉耳朵,也借着窗户离开了。
……
又过了几日,日光越发暖和的时候。
姜裳带着窦怀启从书院回来,心情愉悦的几步一小跳,正蹦哒着进了门,却迎面撞上个男子。
十四五岁的年纪,已初见几年后的风貌。
他对着姜裳点了点头,又对从屋内走出来送他离开的姜宏朗说道。
“姜老,下次再邀。”
姜宏朗笑着应了,男子离开后。方才用像是捡着便宜,高兴的模样说道。
“这三皇子可真是个讲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