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思源(女尊)
作者:丰盛幻觉 | 分类:言情 | 字数:3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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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四章
千秋节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宇文涟的千秋节就到了。在这期间,宇文思源将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们按例封了官。进士科状元照旧是七封了品翰林院编修。而其他科的状元,则按科目的划分打入各部,各自封了个从七品的官职。榜眼、探花也按此封了,不加赘述。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她将韩芝提到了鸿胪寺右寺丞,从六品,在入宫的伴读中,是升的最快的一位了。
“泸南郡沂水乡乡子宇文汕觐见,献紫檀嵌玉八卦如意一对,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随着司礼宫人的传唱,前来觐见的各位或有品秩或有封号的男子一一进殿叩见。
原本,宇文涟在千秋节应该只能接受后宫君侍们的朝拜。只是宇文思源并没有后宫,这些年的千秋节只有宇文思源与宇文涟一起过,这节过的确实是有些冷清了。宇文思源原本想着,父君原来还有朝政忙碌,无心他顾,现今放了权,心中略有失落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今年的千秋节才特许了宫外的已婚男子们与世族子弟和父君聚一聚,排遣下寂寞。
在下这道命令的时候,宇文思源还没能明白自己的心意,现在明白了,她却是有苦说不出。明白自己心意的她当然希望能够时刻粘着父君,千秋节这么有意义的日子,即使不能告白,也该与父君两人温馨的渡过这整整一日才是,今年却只能变为聚众会餐。
真是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再说这前来觐见的男子们,诰命之流且不提,单说这乡子,可以说是和宇文思源血缘最近的皇亲了。□□时,恐宗室供奉拖累太重,留下了四代以外不得袭爵的规矩。世袭也从亲王、郡王、县主、乡主依次传袭,男性则依次封为侯、郡侯、县侯、乡子,供奉比女子要少很多,传袭后权利越来越小,供奉越来越少。四代以外则需要分宗,从此只能姓余而不能再姓宇文,名字中也与庶民同,不得用偏旁带水的字,并且不再录入宗册。
因为相传□□来自凛渊的传说,所以水在凛朝是皇权的象征。史料记载虽然并没有忌讳的字眼,但是在起名字的时候,偏旁带水的字全被皇家子女独占了。也有些世家,效仿沿袭皇家的传统,比如,韩家。
宇文思源时常将凛朝与前世历史上记载的各个朝代做对比,她有种感觉,也许正是四代外不得袭爵的规矩,才是凛朝能够沿袭前年的根本。因为这个朝代没有产生大量贵族,使得民力不足以支撑,所以才绝少见到农民起义,保住王朝的根基。这个规定的确大大的削减了皇室的开支,但也令历代夺位之争尤为惨烈,有幸存余的亲王极少。父君那一代,只有一个皇女不得不说也是受此影响。
她皇祖母那一代,共有十余位皇女, 自然是你争我夺,朝中暗流激荡,稍有不慎就会跌的粉身碎骨。皇祖母在皇女中年岁较末,年轻气盛的时候并非没有起过夺位之心,只是在早期的争夺中腹部受了剑伤,从此不能生育,所幸还有一位女儿能继承爵位。皇祖母深感自己能力有限,也就绝了夺位的心,向曾祖母求了个安王,就自回了封地,好好看护才出生没多久的父君与那位唯一的女儿去了,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早早退出了夺位的是非圈。只是自那以后身子骨就差了许多。
也许是应了那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没两年,那些有心夺位的皇女们死的死、贬的贬,到最后一数,竟只剩下皇祖母那一个安王能继承大统,之后,先帝驾崩,皇祖母顺理成章的继承了江山,不能不说一句运气。
也许是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皇祖母也就淡了肉体上的欲念,身边只得沈凤君和几位年久伺候在身边的宫侍。而那几位宫侍因为无所出所以全没有封号,倒也博了个痴情的的好名声。当然,这也许只是宇文思源心底的一点偏见,总之在大部分人的口中,那还是位痴情的皇帝。
本来,如果没有宇文思源的出生,那么下一任的皇帝应该是从为数不多的几位郡王与县主中选取。可惜,宇文思源出生了。
人在极度的喜悦与失落中,总会做出些冲动的事情,所以在范妤反叛时,硬是将存余不多的几位郡王、县主拉入其中。范妤若成功,那么那几人最后也要互相咬起来的,可惜她逼宫失败了,这些人终究也只能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因此,现在剩余的皇族除了宇文思源和宇文涟竟只剩下乡主一级的皇亲了,乡主的财力已极微弱,在朝中也兴不起什么波澜,历来不得皇帝的重视,由于她们的封地太远,所以宇文思源极少与她们见面。这次若不是宇文思源下旨要那些男性皇亲入宫觐见,下次见面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时候了。
皇室宗亲的凋蔽带来的是外臣势力的显赫,譬如韩家,掌管了大凛几乎一半兵权,却不愿释权,“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宇文思源自是不满。但若用些莫须有的罪名冒然处之,先不说那众多武将的位置该由何人来继,就是朝中的大臣也是要心寒的,怕他们有兔死狐悲之感,她只能沉下心来徐徐图之。首先是人才,谋略一科就是为此而设的。其次,就是静待时机了。若从前她还因为与韩芝的情谊而略显犹豫,只想慢慢将韩府的权分了的出去,不想伤了韩府的根基。那么经过了这许多事情的现在,她能用的手段则要多上许多。
君王要置人于死地之时,通常会把那人的地位提的极显,爬的越高,跌的越重。
韩芝,棋局已经摆好,韩府的存亡,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见到觐见趋于尾声,宇文思源向白露点点头,她为父君准备的礼物酒杯抬上了大殿,宇文思源从座上起身,走向殿中,朝宇文涟微微欠身,“女儿只愿父亲与天同寿,福泽绵长。”说着掀开用明黄的锦布罩着的托盘,珊瑚宝石富贵满堂盆景显现出来。
举座惊叹,只不知惊叹的是与天同寿的祝词还是那美轮美奂、精雕细琢的盆景。
宇文涟点点头,笑的甚为端庄,说道,“皇儿有心了。”心中却有些失望,往年皇儿总会自己制作写玩物给她,去年是照人极其清晰的镜子,前年是精致的宫灯,哪怕是小时候粗陋的字画都要比这富贵的盆景得他的心,这些富贵的东西,他已看的太多,早已没了兴趣。每年他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皇儿将手制的礼物拿给他的时候,今年竟只有工匠们造的盆景,虽是好看,心意却差的甚远。
再一抬头,却见皇儿已经退去,想是去为了一会儿的节目做准备吧。最近演练节目也耗去了她不少时间,他有些后悔了,不该跟着沈家那姑娘一起参合的。
宾客已经入座,宇文思源等人走入殿中,表演所用的器具早已被摆放好了。
各自入位,乐曲奏响,宇文思源和古墨烟各自挽了个剑花舞了起来,经过教坊司专业人士的指点后的剑舞果然不同。且一般舞者并不习剑,至使诸多剑舞柔媚有余刚劲不足,这二人本都通熟剑法,舞起来有自是不同。只见那二人衣抉飘飘,时而矫如游龙,时而典雅优美,刚柔并济。抬臂转身间都是说不尽的风流。
虽然宇文思源已经让舞师将全部有肢体接触的部分删除,然而双人舞本就是注重双方互动的舞蹈,有些暧昧也是必然,她当时思虑不周,待舞排出来也是后悔的,可是却没时间更改了。见了他们的舞姿,不少世家主夫向古墨烟的生父谷雨投去艳羡的目光。早就听说古都督府与皇族关系匪浅,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瞧瞧人家的儿子,只怕入宫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谷雨朝宇文涟的所坐的方位上看去,只见他淡淡的笑着,那起面前的酒盏,用阔袖遮掩了面目,一饮而尽。谷雨心中微惊,将视线转到自家儿子身上,那傻孩子正在殿中笑的灿烂,满眼幸福,心中微微叹息。
宫宴直至日落人才散尽,宇文思源跟在父君的后面,抓住他的手,气喘吁吁的说,“父君,等等孩儿。”今日整整一天父君都不大说话,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原因应该是出在她身上,寻思半晌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却又碍于在众人面前不好询问,只得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日。她本就不高兴这么些人参合,又受了气,真是委屈异常。
“皇儿有事?今天与众人闹了一天,父君也累了,若没什么要紧,明天再说可好?”宇文涟转过头,淡淡的说到。他的确有些累,可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要紧,当然要紧,父君就再陪皇儿一会儿吧。”宇文思源抱住父君的手臂顺着他的话答了,虽然碰了个软钉子却并不在意,比起这个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那好吧。”宇文涟无奈的答应了,并没有想到女儿会这样缠人。
宇文思源欢呼一声,拉着父君向太清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