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一点点的挪开。

一张熟悉的面孔，渐渐呈现在大家的视线下。

“果然没让小爷失望。”

看着这张脸，小魔头咧嘴一笑。

其他人却纷纷傻眼。

特别是姬小月和顾三阳，无论是脸上，还是眼神里，充满难以置信。

是的。

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万天一。

如小魔头所料，是丹殿殿主！

“不是说，他是万天一吗？怎么会变成殿主？”

“还有殿主的修为，不是灵台初成？”

王小天转头看向小魔头。

“这就问他了。”

小魔头说完，便看着姬小月。

此刻姬小月整个人，都是懵的。

显然！

对于眼前这一幕，她无法接受。

陆小蝶看了眼姬小月，低声问道：“凡弟，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他的身份？”

“从得知李海的身份后，小爷就已经开始在怀疑他的身份。”

作为丹殿殿主的亲传弟子，李海怎么可能跟万天一搅合在一起？

所以。

黑袍人的真实身份，可能就是殿主！

陆小蝶叹了口气，看着丹殿殿主：“我们都低估了你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回想当初在冷家，殿主在面对姬小月的时候，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这人，实在太狠。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他眼里，亲情就这么廉价？

虎毒还不食子。

怎么能忍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杀手？

“他不是我父亲……”

“肯定是别人冒充的……”

姬小月突然一声大吼，取出一枚复容丹，塞进殿主嘴里。

可在她那紧张的注视下，殿主的面孔没有丝毫变化。

“不可能……”

姬小月摇着头。

容颜苍白，充满慌张。

顾三阳缓缓蹲在殿主身前，难以置信道：“殿主，为什么会是你……”

丹殿殿主看着姬小月和顾三阳：“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送我上路吧！”

声音虽然虚弱，但已经不再沙哑。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快回答我！”

顾三阳咆哮。

他很不理解。

作为丹殿的殿主，权势滔天，为什么还要干出这种事？

“顾伯伯，他肯定不是我的父亲……”

“他只是长得跟我父亲相似而已。”

姬小月就跟一个无助的小孩一样，望着小魔头等人：“你们要相信我，他真不是我父亲……”

“死胖子，去安慰安慰。”

小魔头低声道。

“凭什么我去？”

李有德冷哼。

“去不去？”

小魔头瞪着他。

李有德带着郁闷的心情，上前拍着姬小月的肩膀。

还没等他开口安慰，姬小月就一把推开他：“你走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他是我父亲！”

猝不及防的李有德，一屁股坐在地上，眉头微微一挑，起身吼道：“小妖精，接受事实吧，他就是你父亲！”

“不是不是，不是……”

姬小月怒吼。

李有德一把抓住姬小月的脖子，按在殿主面前：“睁大你的眼睛，给我仔细看好，他不是你父亲又是谁？”

看着眼前这张面孔，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姬小月的眼眶里滚落而出。

“我的父亲，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他在我眼里，比谁都伟大……”

“他善良，仁慈，有同情心，有怜悯心……”

“他是好人……”

李有德一叹。

伸手将姬小月，揽入怀里。

“死胖子，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他不是我的父亲……”

“我不相信我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死胖子，你快告诉我啊！”

姬小月砸着李有德的后背，哭得撕心裂肺。

李有德心头一酸，泪水渐渐模糊视线：“小妖精，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这就是摆在你眼前的事实。”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姬小月泪如雨下，哭成了一个泪人。

“看到了吧！”

“这就是你对小妖精的伤害。”

“时间神玉真就有那么重要？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看着难过成这样的小妖精，你的心不会痛吗？”

李有德转头瞪着丹殿殿主怒吼。

“你……”

殿主惊疑的看着李有德。

“是不是想说，胖爷怎么知道，你在贪图大师姐手里的时间神玉？”

“实话告诉你吧，当初南宫齐临死前，就已经把你的事告诉了我们。”

“所以我们早就知道，你也是杀害冷无风夫妇的真凶之一。”

李有德哼道。

姬小月身躯一颤：“死胖子，你说什么？我父亲他……”

李有德低头看着怀里的姬小月，点头叹道：“是的，你父亲才是隐藏在暗处的最大真凶。”

“是这样吗？”

姬小月抬头望着小魔头和冷月。

两人默默点头。

姬小月惨然一笑。

万万没想到，这才是父亲的真面目。

“这事是你父亲的错，与你无关。”

李有德安抚一句，转头看向殿主，继续道：“你以为南宫齐真的对你忠心？”

“其实他早就查到赵福的下落，早就知道大师姐的身份。”

“可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因为，他也想独吞时间神玉。”

殿主听闻，眉宇间顿时爬起一丝戾气：“这个该死的杂碎！”

“真正该死的人是你！”

“作为丹殿的殿主，可以说你已经是呼风唤雨的存在，可为什么还要这么贪婪？”

“就因为你的贪婪，因为冷家的无情，让大姐大这些年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

李有德怒骂。

殿主抬头望着昏沉的天空：“时间神玉这等神物，谁不想要？我不是圣人，做不到无欲无求。”

“成者王，败者寇。”

“既然今天我落到你们手里，那也没什么可说的，给我一个痛快吧！”

小魔头挑眉：“你不该给大师姐一句道歉吗？”

“还有你的女儿，她那么相信你，敬爱你，可你不但欺骗了她，还伤害了她，不该给她一句道歉？”

殿主癫狂大笑：“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我。”

锵！

噬血剑，出现。

冷月一把抓在手里。

姬小月开口：“冷月，你住手。”

冷月皱眉。

姬小月缓缓起身，低头看着殿主：“父亲，当初在冷家的时候，你真的想杀我吗？”

“是的。”

殿主点头。

姬小月身心一颤：“我是您的女儿啊，您真能狠得下这个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一句无情的话语，让姬小月痛彻心扉：“所以当初，你让我跟苏魔王他们一起去历练，就是想让我故意去接近他们？”

“不。”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冷月的身份，确实是因为看上了他们的天赋。”

“想利用你，笼络他们。”

姬小月面色惨然：“说到底，你还是在利用我。”

殿主沉默下去。

姬小月缓缓跪在地上：“无论您做错了什么，您都是我的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应该报答你。”

她磕了三个响头。

“现在……女儿就把这条命，还给你，你我今后，互不相欠！”

说到这，她一把夺过冷月手里的噬血剑，猛地刺入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