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和蛇的后代
作者:杜匠 | 分类:仙侠 | 字数:3.5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十章 调虎离山
敖韵在空中施雨。白熙说,她要出门晒晒太阳。他就让隐仙居周围一公里的地方没有一丝雨珠落下。
白熙坐在草地上,背靠一块大石,一本书斜摆在大肚子上。常玉饶有趣味地盘白熙的头发,给她插上花花草草。白熙一本正经地读着,常玉漫不经心地听着。
“……常玉,放眼卧龙岭,我生产的事就只能依仗你了,书上说要准备热水、剪刀……千万别忘了。还有,各种胎位如何矫正,你都记住没?”
“记住了。你这段文字都读了十多遍了。”
“书上说,女人生孩子如同走鬼门关,万万不能大意。”
“鬼门关算什么,谁还能拿你怎么样?”常玉从腰间抽出一面铜镜,“白熙,你看看我给你做的这个头型怎么样?”
白熙瞄了一眼镜面,道:“丑死了,跟刺猬似的。”说着,就去揪头顶的杂草。
常玉忍笑,道:“不会啊,一点都不丑。”
敖韵回来,见白熙头发乱糟糟的,像顶着个鸟窝,抿嘴偷笑。
白熙将花朝敖韵丢去,道:“笑什么笑,还不快帮我整理一下。过会儿,沈农先君采药回来,肯定也要笑话。”
“我家娘子只能我取笑,其他人不行。”敖韵进屋,拿了把梳子。发现常玉还杵在一边,道,“常玉,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去做饭吧。”
常玉吐了吐舌头,埋怨道:“不是有阿袁吗?我又不是奴仆。”
白熙道:“他一大早就跟沈农上通天峰采药去了。”
“哼。”常玉跺脚,边走边嘀咕,“从明天开始,我也跟沈农仙君学医术。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敖韵托着白熙的头发,梳齿划过发丝。
“娘子,刚才董家门前的喜鹊来报,恩人的转世有名字了,叫董蓁。”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寓意生命欣欣向荣,好名字。”
“还有一件事,浴苏城两天之内已有五六个婴孩丢失了,有目击者称,是一条黑蛇所为。我想,可能是玄武。”
“那怪物怎么到处为非作歹。他抓那么多小孩干嘛?”白熙略加思索,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该不会练了什么邪术,吃小孩增加修为吧?”
“有这个可能。”
“那还了得?”
白熙腾地起身。头发还被敖韵抓着,猛地一扯,头皮一疼。
“你急什么啊?”
“我怎能不急。说不定,小董蓁早就被盯上了。坊间不是都在传,董家千金出生时,天出异象,有百鸟朝凤之征兆。”白熙不由数落起来,“这帮喜鹊也真是的,拍马屁也不能低调点。非得成百上千地到处嚷嚷。”
“好了,好了。你这是关心则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罪魁祸首擒获,但愿那些孩子都没事。”敖韵脸上不乏忧色,“我得即刻启程,把事情调查清楚,若真是玄武所为,这次定不饶他。”
白熙把头靠在敖韵怀中,“玄武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如遇上他,你要加倍小心。叫阿默跟你一块去吧,他鼻子灵,兴许能帮上忙。”
“不了。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常玉和阿袁修为不深,沈农实在不靠谱。遇到稍微有点实力的妖怪,也只有指望阿默了。”
白熙也没有坚持,他相信敖韵的实力和判断。敖韵与常玉和阿默交待了一番,就离开了隐仙居。他这一走,白熙就有点魂不守舍,依着石头出神。
时至中午,沈农和阿袁采药回来。阿袁放下背篓,就去瞧沈农带回来的桃树。桃树种池塘旁,沈农还特意用五色土养着。他叮嘱阿袁要好好照料,运气好的话,来年可以吃上桃子。于是,阿袁只要一得空,就在树下遐想。陶华夫妇由于太过虚弱,已经无法维持人形了,行动不自由。有阿袁的陪伴,增添了不少乐趣。
午饭是一锅杂烩。常玉先给白熙盛了一碗,白熙心里记挂着其他事,也没在意,接过碗来,慢慢悠悠地喝着。见白熙吃得津津有味,常玉有点儿志得意满,又给沈农仙君盛了一碗。
沈农尝了一口,直接呛了出来,把碗往石桌上一磕,道:“这是什么玩意儿,猪食吗?猪都不吃。”
沈农说得太大声,白熙一下子回过神来,她把含在口中的豆子吐回碗中,道:“常玉,你怎么煮的?没熟也就罢了,怎么还有一股土腥气?”
“怎么可能,我都是跟阿袁学的啊。不可能他煮的能吃,我煮的就不能吃。”常玉犹自不信,就着勺子舔了一下,然后又呸了出来,气乎乎地把勺子往锅里一丢,道,“以后别让我干这种我不在行的活儿。吃力不讨好。”
“阿袁,把那锅汤倒了,重新熬。”沈农将阿袁使唤地得心应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阿默道,“大狼,昨天那帮打猎人留下的肉干还有吗?大家都还饿着肚子,你倒是拿出来给分享一下。”
阿默还在想,如果他先喝到常玉煮的汤,一定要夸好,不管多难下咽,也一滴不少剩,全部喝光,绝不让她难堪。思路突然被沈农打断,他没好气地回了句,“没有了,都吃掉了。”
沈农不信,小孩一般,到处翻找,最后在一摞竹子中找到了一袋肉脯。
阿默咬牙切齿,很不甘心地看着沈农将肉脯分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那一碗汤的缘故,白熙再吃什么,都觉得没滋没味。
沈农问白熙:“厅中的那堆竹子是干什么用的?”
“你说的是观音菩萨送的紫竹吧?上次搭屋后温泉棚子剩下的,没舍得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沈农大喜,道:“匀些给我呗,我用来装药。”
“你想要就拿去吧。”
自此,沈农除了采药之外,又开始截竹筒,做药罐子。因嫌竹子断口太过尖锐,还让阿袁用石头给他锉。
白熙觉得有趣,也做起风铃,打发时间。她将紫竹一节一节地断开,每节都是一端通一端止。几节一起,用细绳并联系在一根竹管上。她想,她要多做些,这样,只要敖韵一回来,她就能通过风铃感受到。她让常玉把做好的风铃挂在四周的树枝、门廊上。风一吹,四面八方响起“叮叮咚咚”的声响。
一连三天,敖韵都没回来。白熙有点着急,却又无能为力。她拿出佛经默默念诵,祈祷那些丢失的孩子早日寻找到,祈祷腹中的胎儿平安出世,祈祷外出的丈夫早日安然归来。她凝神静心,将竹子削成哨子,每个哨子只能发出一个音符,几个哨子编在一起,就是个乐器,不要人吹,摆在风口,就能发出一串音节。
时光是风铃的碰撞,是采药的来回,是百读不厌的经典,是一顿又一顿的饮食,是一茬又一茬的玩笑,是一日复一日的思念。
就这样,白熙要临盘了,敖韵还是未归。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整整五日,彷佛是一生一世。
原来,日久真得能生情啊。她一开始答应做的他的娘子,只因为他的孩子在她的肚中。现在,他的孩子即将从她的体内分离,她仍旧要做他的娘子,只因为他在她的心上。
好多事情似乎都凑在白熙生产的这一天发生。
来卧龙岭狩猎的人越发猖獗,他们甚至请来了道士,那些躲在山洞中的小妖,轻而易举地被捕获。鹦鹉前来报信,请求支援。
隐仙居大门紧闭。屋内,吊顶的山龟灵珠衬得客厅蓝光流转。白熙躺在地毯上,满头大汗,鬓发粘在脸上。她想要设置结界,将猎人隔在卧龙岭之外,奈何腹中疼痛难忍,一点法力也使不出来。常玉在一旁做示范,“吸气……呼气……”白熙跟着一吸一呼。
一门之外,沈农和阿默守着。阿袁在烧开水,大锅中的热水翻腾,他显得特别焦躁。
沈农道:“阿默,女人生孩子,你也帮不上忙。你跟鹦鹉过去吧,将猎人赶跑即可,切勿伤及性命。”临了还交代了一句,“速战速决。”
阿默风一般,追着鹦鹉走了。不多时,一个阴冷、恐怖的声音由远及近,“小白蛇,听说你要生孩子,我特地来看看……”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阿袁提着勺子,三步两步跳到神农身侧。两人齐望,只见一宽袍广袖的黑衣人站在小径尽头,光头,满脸横肉,长相狰狞。
沈农跨前一步,喝道:“来者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敢造次?”
里间,光听声音,白熙就知道来的是谁,她恨恨骂道:“这怪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