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菲若有所思的问：“哦，照仙君这样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喽？”

司命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难道你觉得是为了我？”

“你就一点好处都没有？”

想到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司命有点心虚，却强装与卿何干的样子：“我能有什么好处？”

柳芳菲点了点头：“哦，既然这样的话，我挺愿意被女鬼缠着的，其实啊，我觉得那女鬼还蛮好玩的，所以这尸啊，我不捞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司命见此，忙阻止她：“哎哎哎，我可是为了你好。”

柳芳菲才不信：“谢谢您嘞，您的好意我收下了，我就是觉得这捞尸吧，其实也是一件非常复杂辛苦的事情，您看这天这么冷是吧，虽然下去的人不是我，好歹也是我府上的人啊，我也心疼呢。”

瞧了瞧皇宫周围，她又说：“再说，这是哪里？这里是皇宫！稍不注意还会被宫的人发现当成刺客，随时威胁生命，危险，太危险，被女鬼缠总比丢命好，您说呢？”

扫了柳芳菲一眼，这丫头这副鬼灵精的样子他太过熟悉，上次她露出这样子的时候她就便宜占尽，于是司命心中多少猜到，她八成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司命很委屈，整件事与他根本就没有半分干系，他也得不到半点好处，为什么他反而还两头都不讨好？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那边要有个交代，他才不会与她在这里闲扯，爱捞不捞，随便！

然而现实却是，他陪着笑脸，认命道：“来都来了，这水都下了，怎么能半途而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谓好人有好报，今天你施了恩，他日因缘汇集，必定好人有好报。”

柳芳菲满不在乎：“我不稀罕。”

司命败下阵来，行！你狠！

“说吧，你又想要什么？”

柳芳菲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瞧着司命：“神仙就是不一样，这脑子就是要多比凡人多根筋。”

她这是在夸他吗？他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柳芳菲讨好道：“我听说你们神仙有一门换脸的法术？教给我呗？”

司命戒备道：“你学这个做什么？”

柳芳菲知道他最忌讳她做坏事，当初她扬言要报仇，他三申五令的警告她不要谋害人命，否则就打她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知道司命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她自然也不敢做谋害人命的事，否则那日抓破的就是不楚佳琦的脸，而是她的咽喉。

“我这不是好奇想学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谋害人命的事，不然你就把我打入事十八层地狱。”她说。

听她这样说，司命倒是放心了不少，又想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给她法术了，当即也干脆，便给了她一个册子，让她照着上面的练。

柳芳菲喜怒不形于色的翻了翻，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小主人见不得红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司命回答，她又问：“人有可能妖化吗？”

楚南烟那日的样子，跟妖真的很像，墨汁一样的眼珠，狼一样的獠牙，若不是妖化，牙齿怎么会变长？眼睛怎么会变？

事后她也问过温公公，温公公却只是叹了叹气摇了摇头，也说不清。

他也不知道楚南烟怎么会变成这样，自打那年突变，他母妃以及舅舅一家几百余口人被赐死，他就傻了。

第一次发现他见不得红是陛下登基，宫里一片喜庆，自然少不得有红色，他当即就抓了狂，好在当时拼死拦住了他，否则此事若是闹开，他怕是要被陛下当成妖处斩，哪里能活到现在？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就连王府里的花都不敢种红色，却还是难免有意外发生。

一听她问这个，司命就有种想要遁地的感觉，他推辞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人间的事情啊，本仙君断然不能插手。”

柳芳菲瞪了他一眼：“定数？这人间的种种还不都是你手底下的话本子？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司命叫苦不迭：“怎么会是我搞的鬼？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柳芳菲正要追问，却听放风的圆滚滚喵喵的叫，它这是在提醒他们有人来了，于是司命招呼不打的溜走了，留下柳芳菲在原地跺脚。

见真的有人来，她忙躲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偏偏这个时候平静的水面出现波纹，是捞尸的傅玖回来了。

好在这里被假山挡着，人还未走过来倒也看不见听不见，但来的若是武功高强的人，一点点动静都难以逃过他们的耳朵。

她压低声音对水里的傅玖吼别起来，在水里呆着，可他哪里听得见？情急之下，她干脆迈进水里，轻盈的将人扑进水中。

眼看他要推开她浮出水面，柳芳菲忙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的，一边用手指上面，以此告诉他上面有人。

明白了她的意思，傅玖终于安静下来。

柳芳菲还是那么神经大条，根本就不知道作为一个人，她刚才的举动有多不合时宜，又代表了什么，因此她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说，还嫌人家脸上的面具碍事，撞得她鼻子疼，气得她伸手就想去揭傅玖脸上的面具。

反倒是傅玖，僵硬的被她抱着，抓着她试图揭他面具的手腕，浑身都像是长了刺，格外不自在，不但如此，脑海中还总是浮现出她刚才的举动，以及那温软的触感……

不能再想了！

别开头，傅玖指了指上面，意思是我上去看看，xiong腔的气息已经快要不够用的柳芳菲点了点头。

见傅玖上去了，觉得应该安全了，她便也没了耐心再等，也跟着上去了。

刚浮出水面，她就听见一阵气喘，起初她也没在意，等出了水面，这才奇怪。

傅玖起初也是没在意，等他明白过来，转身想避开，就见柳芳菲不知什么时候也上来了，此时就站在他身侧。

他一僵，顺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靠在假山壁上，柳芳菲被傅玖拉着，也不好去一探究竟，只是奇怪的问：“谁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