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和布兰妮，站在十几米远外的栏杆边，杨帆和石川惠子相隔不到半米，从敌人，仇人，到现在，有点滑稽的关系，气氛也有点诡异。

石川惠子，还是那个同样的问题萦绕在脑子里，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杨帆没说话，石川惠子没开口，她是个谨慎的人，在没明确他的目的之前，石川惠子是不会贸然开口的。

到了现在，石川惠子别无所求，反正都是死，没什么好怕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成王败寇也是她作为石川家族的女人，所信奉的法则。落在杨帆的手上，她愿赌服输。

“谁在追杀你？”过了会，杨帆开口了，站在那里没动，双眼盯着正前方滚滚而去的江水。

石川惠子意外的看了杨帆一样，她以为等待她的将是死亡，她也没想过要反抗：“有必要吗？动手吧。”

“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

既然已经选择了认命，石川惠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石川家族的人要杀我？”

“石川家族？”杨帆终于转过脸看着石川惠子，这四个字让他很疑惑。

“你不用惊讶，事实就是如此。当初我妹妹死了，我听说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带着部下，一个人逃出来的，没有经过石川家族内部同意。我杀你的计划失败了，而且还把事情闹的那么大，给石川家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我必死无疑。在一个男人至上的男权社会，女人是不值钱，也不受人重视的人，所以你不用惊讶，更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帆相信这是实话，同样的也是这个世界的“现实”，杨帆没什么不理解的。

“你还恨我杀了你妹妹吗？”

石川惠子看着远方，双目之中那丝柔情，似乎好久没在她脸上出现过了。“你知道吗？我们家很多孩子，我有四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男孩子永远都是家里的最爱，只有我和妹妹不受人关注，不受人待见。妹妹不同，她从小就有着超乎常人的智商和能力，在家中她的能力碾压那些男孩子，哥哥弟弟，她小小年纪为家族做了很多其他子弟难以企及的事情，她通过自身的努力，让家族里的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得到改观，她也得到了和其他男孩子同样的待遇。我做不到，但她做到了，而且非常优秀，优秀到了让我望尘莫及的地步。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的人。她很可爱，是个好妹妹，一个有能力的好妹妹，我无法接受她的死，所以我来到了燕京，想要你的命，只可惜，我失败了。”

杨帆刚开始是沉默的，过了会他才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吗？”

“我不知道，但不难猜，你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死在你手上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杨帆摇头：“因为不杀了她，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她手上。”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随你怎么说吧。”

“你不信？”

“互为对手和敌人，被杀了，还有别的理由吗？你这个借口找的很没有水平。”

杨帆不由的笑了，当初的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是石川静香这个女孩所表现出来的睿智和能力，让杨帆不得不这么做，不然的话，假以时日，死在她手上的人只会更多。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杀她的理由。”

石川惠子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妹妹死了，如今的她又走到了末日，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能说什么呢？对她来说，妹妹死了，如今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用不了多久她们姐妹两就可以团聚了，她别无所求，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该做的都做了，她不后悔，奈何遇到了这个叫杨帆的妖孽。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石川惠子终于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你比不上你妹妹，没她那么妖孽，你罪不至死。当然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杨帆或许没那么慈悲，但是怀海禅师早上那些话，让他感慨良多，有时候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她已经杀了石川静香，惩罚已经足够，石川惠子罪不至死，她想杀了自己也不过是想报仇而已，有因有果，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想让我帮你找到证据，去自首，说出被杀的那二十八个人的真相？”

“你也不笨。”

石川惠子笑了，笑的很凄凉：“我对你来说，这就是我唯一的价值了，不是吗？”

“决定权在你手上，你自己选择。”

石川惠子再次笑了，笑的很大声，很仿徨。“好一句我自己选择，你也够虚伪的。”转身的石川惠子走向那边的汽车。

布兰妮跟了上去，冷锋从那边走了过来，将一张照片递给杨帆：“这是从刚才那伙人身上找到，估计是从石川惠子身上搜到的。”

杨帆看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两个小姑娘一大一小，那么熟悉，杨帆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石川惠子和石川静香两姐妹。

那时候，这两姐妹是多么幸福，那笑容是何等的灿烂。

杨帆拿着相片，仅仅看了一眼，随手扔了下去，哪张相片飘飘洒洒的随着滔滔江水向东而去。

“这……”冷锋满脸的不理解。

扬帆边走边说：“石川惠子应该活在现在，而不是她妹妹的世界。”

似乎明白了这话，又似乎不明白，冷锋跟在身后坐回了车中。

半路上杨帆给杨蕙如打了个电话，此时的杨蕙如已经和自己的上司汇合了，杨帆告诉她已经找到了那二十八人被杀的凶手，杨帆让警方派人将凶手带回去。

杨蕙如简直有点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快就找到石川惠子了，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算是为此次画上了一个完美句号。

赵明诚已经落网，一切可以尘埃落定了。

半个小时之后，石川惠子被杨帆带走了，杨帆返回车中，布兰妮问他：“现在去哪？”

“回家！”杨帆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钟而已，比自己所预想的提前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