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一世安
作者:缚瑾 | 分类:都市 | 字数: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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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烽火戏凤城_第九十七章 我和你,都曾那么用力想好好活着
我回到公寓已经快午夜了,卧房的灯还是我出去时候的样子,最暗一层的橘黄色,月白色的窗纱垂落在地上,窗户开着一个缝隙,被灌进来的风一吹,隐隐摇晃起来,像是一个跳舞的女子。
我走出房间,望了一眼门后的大衣,那一件还是我跟着权晟风刚到凤城不久,拉着萍姨陪我去逛街给他买的,深灰色他最爱的简约样式,我记得他换上的时候,还笑着对我说,“白鸢鸢,竟然正好合身,看来你趁我睡着时,没少占我便宜。”
他之后都不舍得穿,只因为是我给他买的,他也不收起来,就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他说那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我每次听他这样说,都觉得心里酸酸的。
我坐在客厅,将灯光上,月色笼罩进来,蒙在深黄色的地板上,一切都是静谧而轻柔的。
我抱着膝盖,一直等,午夜十二点半、凌晨一点、一点半,到凌晨两点的时钟刚刚敲击之后,门忽然响了起来,我身子一颤,没有立刻回头,脚步声慢慢清晰,接着“啪”一声,灯打开了,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从一直的黑暗里忽然陷入一片明亮,我觉得难以适应,来人一直没有说话,我觉得不对劲,若是权晟风,怎么会不叫我,我扭头去看,竟然是刚才那个在皇冠天堂门口亲吻权晟风的女孩,她定定的站在那里,手上拿着的钥匙,恰好是权晟风的那一串,上面还有我一张夹在框子里缩小的照片,是他用来当作钥匙链的,我有些惊慌的站起身,她看着我,声音很甜,有几分张扬和高傲,“你是艳艳?”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钥匙,她哦了一声,扔过来,我正好接住。
“明豪在我那里住下了,我来跟你说一声。”
我拿着钥匙的手倏然一顿,随后便紧紧握着。
“在、你那里住下了?”
“嗯。”
她走进来,挺随意的样子,“我是郑华仪,我哥是郑华东,你见过的。”
我看着她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了一番,“你收拾的?”
我没有说话,我不太理解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将钥匙放在茶几上,“那你还是给他吧,明天他回来,没有钥匙——”
“不用。”
她打断我,“他不回来了,我那里很大,足够住。”
我抿着嘴唇,心里倏然紧了起来,我定定的站在那里,那一刻觉得,自己有点像个被审视参观的小丑。
“他让你来的么。”
“嗯。”
郑华仪点了点头,“他洗了澡,睡下了,我就过来了。”
我咬着嘴唇,不知道有多么用力,“让你来干什么。”
“收拾东西,你看看吧,他有哪些衣服,我带走。”
我身子一晃,险些栽倒,我赶紧扶住一侧的立式空调,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他为什么不来亲自跟我说。”
“你烦不烦啊。”
她有些不耐烦,“他懒得说不行啊,我让我哥调查过了,魏明豪就是权晟风,他之所以成了逃犯,就是因为一个女人,你就是对不对?白鸢鸢,还艳艳呢。”
她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要不是你的话,他不可能到这么惨的地步,权晟风在凤城名字很响,我哥随便一打听就查到了,他做黑帮都多少年了,一直都相安无事,结果后来认识你就不行了,做什么错什么,他要是娶了那个什么和的女人,和她爸一起干,也不会让这次死的那个覃涛钻了空子,*都知道了,弄死他也没用啊,反而把自己抖进去了,从他出事到现在,身边始终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敢说不是你?”
她将一只空杯子递到我面前,“给我倒杯水,我要喝纯净水,没杂质的那种。”
我迟疑了片刻,弯腰把杯子拿起来,转身进了厨房,接了杯纯净水,然后递给她,她闻了闻,“是纯净水么?”
“我家没有,我是接了自来水,然后拿壶烧的,但是用了净水器。”
她的眉头都蹙起来了,特别没好气的放在茶几上,“我不喝纯净水之外的水,我哥从小就给我最好的,他把我宠坏了,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这些我早喝不惯了,你自己喝吧。”
她有推给了我,然后眼睛落在那串钥匙上,“照片是你啊。”
我点点头,她又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怎么没合影啊。”
“他不喜欢。”
“当然了,他那样的男人,是做大事的,可能陪着你玩儿么。”
她把钥匙扔在茶几上,“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坏人。”
我没有理她,我不确定。
“算了,凡是认识我的,都说我骄横跋扈,任性乖张,都说我是让我哥给宠坏了,反正没关系,都这么说,我也习惯了,从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因为犯罪进去了,我爸是死刑犯,我妈判了十五年,后来刑满释放之后,她就走了,也没来看看我和哥,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我哥,会不会也有一天出事进去,你知道么,要不是为了照顾我,我哥不会想法设法躲了追溯期,逃亡的那十来年,我哥真是过惨了。”
她说着话眼里有闪闪的泪滴,“我一直喜欢我哥这样的男人,我最讨厌的就是*,他们害的很多人家破人亡,没错,他们只抓坏人,可你说,是所有坏人就一定坏的彻底么?魏明豪这样的,在外人眼里也是打了坏人标签的,可他最起码没害无辜的老百姓,我就觉得不算坏,那些说是好人的白道儿上的,还不是一样坑蒙拐骗恶性斑斑,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其实那天魏明豪为了你在包房和江老板打架,我就看见了,我就在对面的包房里和我同学唱歌,当时我觉得他帅惨了,和我哥一样,我哥也为了我打过别人,但我们是亲情,你们是爱情,我觉得后者更有味道。”
她说着就笑,我那一刻觉得,她不是个坏人,应该是个挺口无遮拦没有心机的女孩。
“我告诉你吧,我下个礼拜去墨西哥,我哥都安排好了,你知道我哥要做什么么。”
我摇头,她眼底闪着纯真的光芒,“啊,你傻吧?我哥要做大事,但不是好事,我发现这条路上的人,很轻而易举的就会沦陷进去,为了钱为了名,其实这些东西,能让人好也能让人坏,我哥就属于,从一开始为了生存养活我和他,到最后变成了坏人的那种,这次的货物,由魏明豪去送,我哥做过几次了,哪次都没有这次大,但是之前的,一多半都覆没了,有的自己跳火车卧轨死的,还有的被警察追啊追到了楼顶跳楼死的,总之我哥说了,只要接手了,不可以被*问出来谁是幕后的,一旦把我哥供出来,就杀了他最亲近的人,一般我哥愿意委以这样重任的,全都是有把柄在我哥手里的,而魏明豪的把柄就是你,你还不明白我哥为什么让你们住到这里么,魏明豪第一天来就明白了,你看那边。”
郑华仪站起来,给我指了指那边的矮楼,有点像炮台一样,“我哥安排人监视你们,凡是住在这里的,都是我哥最看重的,也是有本事背叛他算计他的,所以那边我哥安排了两个人,倒班拿着望远镜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接触了不相干的人,或者有要离开的迹象,你们就活不了了。”
我被她说得身子一颤,吓得险些瘫在地上,幸亏她扶住了我,“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喜欢魏明豪,我觉得他很男人,我有英雄情节啊,他那天晚上为你打架,我就瞧上他了,可我跟我哥说了,我哥说不行,他说魏明豪他还有大用,如果我跟他在一起,我哥就要考虑我的想法,不能给他危险任务了,而且我哥也不放心,他现在也并不确定魏明豪会不会真的为他所用,他已经知道了我哥要出货的事了,一旦被他抖落出去,我哥就活不了了,所以我哥做了两手准备,把我在出货之前送出国,他墨西哥有接应的人,他很多钱也都转过去了,一旦出了事,他就留在这边鱼死网破了。”
我的后背有些汗涔涔的湿意,我定定的望着她,许久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我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钳住了,惊恐的感觉密密麻麻的侵袭了我。
“我不舍得让魏明豪送死,虽然我哥跟我保证了,以他的智慧和本事,不太可能出事,但我还是不放心,因为本身送货出省跟买家接头就是一件危险的事,十有八九都会出麻烦,*也不是傻子你说对不对?我哥虽然和*的关系私交还可以,但是这种大事,提前会派人打通到火车站内部,*常年在滨城和南通那趟线上潜伏卧底,就为了一网打尽这些贩毒的人,*早有准备,也许现在就已经盯上了我哥的举动,你说,魏明豪要是替我哥做这个,还能平安么?”
我听完这番话,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哎哎的叫着,用力将我拖起来,她拽着我坐到沙发上,叉着腰喘气,“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这个都听不了,那要是别的呢,我都不敢跟你说了。”
我抬起头,颤抖而惊恐的望着她,“你是在骗我么。”
她愣了一下,“我骗你干什么,你又不是瞎子,你跟着魏明豪这么久,还没看到那些危险场面么?我哥告诉我,这次他去带着人解决那个覃涛,你就在现场啊,我告诉你,这是黑帮人之间的争斗,要是掺进来*,他们还狠呢。”
我定定的窝在沙发上,许久都没有缓过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在那里看着,慢慢的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挺可惜魏明豪,我很喜欢他,我不想看他送死,即使他不替我哥做,我哥也可以找别人,只要我去求我哥,我说我非要他,不然我不出国,要他陪着我才可以,我哥从小就宠我,他不忍心拒绝我的。”
我仰起脸,泪眼婆娑中看她的眼睛,她似乎很真诚,带着几分期待和纯真,像极了我十七岁刚到莞城的样子,对白唯贤,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希冀,最终却被现实骗得体无完肤。
这个残酷无情世间,最不怜悯的,便是纯真的人。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我可以去说服我哥,但是魏明豪怎么说服啊,他不可能同意的,我看的出来,他就是喜欢你,他对你那么真心,他怎么可能抛弃你跟着我出国啊,万一我哥这边出事的话,我们就不会回来了,在墨西哥定居,你不要以为签证和护照拿你们的假身份就能办,你们自己想逃出国是不可能的,我哥有熟人,可以把我们偷渡出去,不然他作为通缉犯,还没到机场呢就被抓了。以前吧,我哥做这种生意从来不会把我送出去,所以这次我明白,肯定是特别大的那种,而且这批货他在仓库压了很久了,就是在等待一个特别得力的人出现,据说能卖千万呢,我哥看上了魏明豪,这件事除了我去磨他,任何人都不会让我哥改变主意,再说了,好像还是魏明豪主动跟我哥交易的。”
我抿着嘴唇将头垂下,她仍旧用灼灼的眼神望着我,我那一刻忽然就很想笑,程鸢禾,你既是害了权晟风的女人,却又是可以因为一句话救他的女人,你到底活着是错还是对。
我低着头,将脸埋在膝盖中,头发顺着两侧倾泻下来,我一言不发,就这样静默得待了许久,忽而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闪烁起来,我不经意看了一眼屏幕,是权晟风的号,我身子又是一颤,郑华仪拿起手机,看着我,急忙站起身,“我先回家了,你不要跟他说我来过。”
我将目光移到自己的手机上,它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条信息和电话。
他不管我了么,他不在乎我了么,连个消息都不肯给我,他不知道他不回来,我根本睡不下么。
我靠着沙发,脑海里想了许多,他对我的每一次好,每一次容忍,都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绳,全都将我缠绕起来,我越想挣脱越觉得被捆绑得更紧,渐渐的意识变得朦胧起来,我就陷入了一场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迷迷糊糊中,我的身子忽然腾空了,似乎在空中漂浮移动着,一颠一颠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人抱着,我困得睁不开眼,可当我陷入了一片熟悉的柔软中时,我忽然就清醒过来,我眯着眼,缓缓睁开,权晟风坐在床边为我脱衣服,一侧是柔软的像是细腻皮肤的蚕丝被,像是怕他下一刻又会突然消失不见抱着别的女人离开,丢我在原地,我猛然用尽全身力气去抓住他的手,他身子一僵,然后看着我,“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终于放下心来,我笑了笑,“真的回来了啊。”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许久才俯下身吻了吻我的额头,“郑华仪来过。”
我嗯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没有。”
我忘了她告诉我,不要跟权晟风说她来过,可是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微微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白鸢鸢,你不擅长撒谎,因为太笨了。”
我吐吐舌头,“你怎么回来了。”
“我怕你误会。”
我哦了一声,“可我已经误会了啊,她突然拿着你的钥匙开门进来,我就想歪了,而且,我还看到了你和她在夜总会门口——”
我没有再往下说,细弱蚊虫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看到他微微俯下身子却似乎也听不太清楚,他看着我,“你看到了。”
我点头,他叹口气,“她不是坏人,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解开衣服,随手放在椅子上,然后绕到我的身侧,躺下来,将我搂过去,他的胸膛很硬、很烫,我被暖暖包裹住,觉得无比安心。
“郑华东跟我谈了一下下个星期出货的事,我们顺便喝了不少酒,出来时郑华仪也去了,郑华东还走不了,让我送她回去,她借着酒劲跟我说了些私事,我没有回应,只是知道她是郑华东很在乎的妹妹,不好伤了她,毕竟你我现在都握在郑华东手里,我不在乎,我怕他拿你下手,所以我就没有拒绝,到了她家,我酒劲忽然撞上来,她让我住下,我就在客房自己睡下了,她趁着这个功夫拿了我的钥匙回来见你,我醒了看表已经凌晨,就立刻起来打算回家看你,发现钥匙不见了,我就想到了是她。”
我淡淡的笑着,眼睛深深望着他,他的胡茬、鼻梁、眼眸还有眼角细碎的皱纹,都在我眼里是那么美好蛊惑,我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他听到我的吸气声,低眸看我,蹙着眉头,“怎么哭了。”
我摇头,“我信你,我从不会怀疑你。”
他的脸色舒缓许多,“那就好,早知道你这样大方,我就在那里睡下了,省得起来这样折腾。”
他笑着,将我的头按在他胸前,他将我搂得更紧,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忽然哭的更厉害了,我的手指落在他脖子上,轻轻划着,他的喘息便越来越乱,越来越重,他忽然睁开眼,“是不是要我满足你。”
我笑着摇头,“才不是,你怎么不问问她找我说什么了。”
他再度闭上眼,“无非就是要你离开。”
“不是。”
我望着他胸前的那一枚牙印,还是我那一次咬上去的,他那个夜晚特别激烈,特别疯狂,我险些被他弄得腰都断了,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我就抬起头朝他胸口咬了一下,猩甜的味道充斥在嘴里,我知道我给他咬破了,可他反而在最后,更加激烈,后来他完事了拥着我说,“白鸢鸢,你果然没有脑子,你不知道这样刺激男人,只会让你在床上更受苦。”
所以我便记住了,告诫自己,下次承受不了,再咬就咬自己,可不能咬他了。
“晟风,你跟她出国吧。”
权晟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胡说什么。”
“我想让你平安,许怜九和姚温和,可以为了你去死,我也可以为了让你平安,牺牲我自己。”
他忽然抬起手捂住我的嘴,指尖尼古丁的烟味在我鼻尖流窜着,我贪婪的呼吸着,似乎要记住他最后的味道。
“白鸢鸢,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他有些责怪的目光看着我,“你明知我不会那么做,废话做什么。”
他将手挪开,翻身压上来,他嘴里有烟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灌进我的唇齿间,和我的纠缠在一起。
衣服全都被褪下去,我眯眼笑着,他撞进来那一刻,同样笑着,唇贴在我耳畔,“这次记得不能咬我了,不然你明天就势必爬不下床。”
我嗯了一声,抱紧他,这一次的疯狂带着些珍惜和不舍,似乎有一种诀别的味道,他每一下虽然用力,却有些许迟疑,像是要在意我的感受,又恨不得疯了一样的释放自己,矛盾而激烈的要着,我望着头顶的灯,身子在来回移动中视线也旋转着,我没有再克制自己,我叫了出来,像是他强、暴我的那一次,我的指尖划过他精壮健硕的后背,骨肉厮磨中,他喊我的名字,我也在喊他,记住吧,就这一次彻底的记住,权晟风,我程鸢禾,就像是疯了一般的爱过你。
他翻下去早已精疲力竭,这一夜,我们都没有睡,我等着他回来,他在街头来回穿梭,不停的往家里赶,我们把这一夜的时光都赠予了颠沛流离,而我们也许把一生的岁月,都赔尽了这段未亡却将亡的路上。
我很想跪在佛祖面前问一句,程鸢禾和权晟风,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一世又犯了什么错,我们不过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不曾奢望天荒地老,不曾许下海誓山盟,我们小心翼翼近乎卑微,只想过上像人的日子,不用再逃亡,能光明正大走在路上,吃一顿大排档,能趾高气扬的挤进人群里,看一次热闹的庙会,而不是渐渐的,窝在黑暗里,都不再习惯灯火通明。
拼尽性命也想要活下去,我为了他,他为了我,这有错么。
佛祖,你说你是菩提树下拯救沧海众生的神,你法力无边,你惩恶扬善,我曾把你看作能救我的稻草,现在我放弃了,我愿一辈子活得像个鬼一样,卑微而凄惨,只求你将我给自己积攒的福德,送给晟风吧,我真的怕,怕我有朝一日,会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他。
我睁开眼,两行灼热而滚烫的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浸湿了洁白的枕巾,我侧过头,他的睡颜在我眼前,睫毛微微忽闪着,似乎是浅眠,还在念着一份执着的心事,两抹浓重的剑眉轻轻缱绻诉说着他的痴心和深情,我的指尖轻轻点在他鼻梁上,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醒。
“晟风,答应我,这不是最后一次和我缠绵,我要你一定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