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一世安
作者:缚瑾 | 分类:都市 | 字数: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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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痴缠三生叹_第六十六章 留得你一晚骨骼都相缠,人世的流言谁爱谁评断【2】
我从下午五点一直待到了午夜十二点多,腿已经坐的发麻,小区从人来人往到现在空无一人,我瞥到另一侧的小路保安在拿着手电巡逻,他恰好将灯光停在我这里,哼哼唧唧的叫唤着,“是什么人?举起双手!不然我扔砖头了啊,偷车的还是要饭的?”
我哭笑不得的举起手做投降状,保安溜达过来,将灯光打在我脸上,若有所思,“是你啊。”
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雨夜帮我将昏迷过去的权晟风送上急救车的保安,他将手里的砖头扔掉,“你怎么又藏这儿了,一会儿不会又要打架吧?”
我摇头,他弯腰往地上看了看,“想起来那天晚上我还害怕呢,那个男人是不是住这儿啊,我之后看到他两次,他不认识我,我也没跟他打招呼,看着不是好人吧,好人谁看着那么煞气啊,那次他可算命大,我真没见过流那么多血还能活着的,我当时百分百以为死了。”
他在我耳边说了很多,我听的都烦了,可他毕竟帮了大忙,我也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听,他好不容易说完了离开了,我再一看时间,都凌晨一点多了。
我撑着最后这点困倦之余的意识,躬着身子站起来,缓了许久,脚才刚刚能走,这是我在这里等他的第四天,我明知道也许他不会再来,他既然要彻底消失在我生命里,哪里还会留有余地等我找到他,是我还天真的以为,他不舍得,再坚强的不舍得,也会被现实击垮,我伤他太深。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很多次,全都是黎艳惜,我掏出来给她打了过去,她大抵一直在等我,还没有半分钟她就接了,她急急的喊着,“白唯贤住院了,在谈霖的医院。”
我愣了一下,“什么病。”
“急性肺炎,起初是着凉,后来就发烧,他一直拖着,现在严重了,不过你别担心,谈霖医术好,虽然他主修妇科,可没有他治不了的病。”
我哦了一声,“不要跟我显摆你男人医术好,肺炎我又不是没得过,是个大夫就能治,把面瘫说得天上有地上无一般。”
面瘫是我给莫谈霖起的外号,总听身边的人说,某个老总某个政客平时工作不苟言笑,下属都说是个面瘫,连点表情都没有,总是十年如一日冷冰冰的德行。但我觉得再冷漠的也比不过莫谈霖,即使他和黎艳惜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几乎很少瞧见他笑,总是浅浅的,不笑的时候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多少钱一样,我最瞧不惯,要不是看在他马上就要娶黎艳惜又几次照顾我的份儿上,我见了他都懒得搭理。
“你不去看看么,谈霖说,他输液睡着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喊你名字,鸢鸢鸢鸢的叫着,大抵烧糊涂了吧,现在清醒过来了,前儿晚上送来的,我想了想没告诉你,你不是去找权晟风么,都好几天了,估计也不会回去了,你还不如来医院看看。”
我摇了摇头,“我和白唯贤再也回不去了,如果没发生我流掉一个孩子这件事,我也许会去看,但现在我不会去的,白唯贤于我于晟风,都是仇人,我怕我见了他忍不住质问,连最后这点旧情份都存不下,我这么懦弱,我这么爱反悔,我不想这一辈子都毁在他身上。”
“幡然醒悟,为时不晚。”
黎艳惜笑着给了我八个字的评价,我无奈的摇头,“也许晚了,晟风到现在还——”
我说着话,将身子转过去,忽然那边两辆汽车前后停下,下来六个穿着整齐划一的男人,距离远,夜又黑,根本看不清楚脸,只隐约瞧出来是男人的轮廓,西服革履的样子,皮鞋走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格外好听悦耳。
我捂着手机听筒,“我先挂了,不知道是不是找权晟风来的坏人,我藏起来了。”
我再次躲到垃圾桶后头,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蜷缩得小小的,几个人愈走愈近,为首的那个高大挺拔,风姿出众,穿着黑色的风衣,看不清脸,但只是那轮廓和动作,我便一眼认出来,是权晟风。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停在路灯外围,恰好被灯光扫到,露在空气中半张脸,他比我在医院昏迷刚醒来看到的样子精神了许多,胡茬也干净了,脸庞也不那么憔悴苍白了,恢复了以往的戾气,他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腕表,“不早了,都回去吧,今天晚上的事都咬死了,如果有*查到我头上,知道怎么说么。”
“权总放心,我都安排下去了,绝对口供一致。”
权晟风淡漠得点了点头,“她有消息了么。”
“您让我们跟踪,到了阜城之后您说收兵,到现在只知道白小姐又回来了,但是公寓没见到人,白唯贤的公寓也没有人。”
“她有个女性朋友,是莞城第一名、妓,她那里去看了没有。”
“看了,黎艳惜和男朋友住在一起,没见到白小姐出现,调了保安室的监控,除了白小姐昏迷住院的三个月,之前一个月和之后这半个月,都没去过。”
权晟风眉头蹙起来,想了许久,“隐尼庵有没有多出来一个尼姑?”
我捂着嘴险些笑出来,那个男人似乎也愣了一下,“这个,权总,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她能把往女人酒杯里吐口水都当作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求佛祖原谅,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他说罢自己就笑了,“去查,三天之内还没有消息,你们就废了自己的手再来见我。”
“权总,您不是都不管她了么。”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去打听就够了,看看过得好不好,死没死,是不是做了尼姑,其他的不要多嘴。”
权晟风冷声训斥了男人一句,提步就要往楼道里走,我赶紧蹿出去,横在他身前,他看着我愣了一下,并没有说话,而是立在原地不动了,蹙眉望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权晟风,你找我啊,不用麻烦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