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笑笑接起电话稍微应了几句后，又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机交到程枫手中：“让你来接。”

程枫接起来后，里面就传来了龙毅略带遗憾的声音：“行动已经收网，越狱犯们因负隅抵抗，被悉数击毙……只是，方圆几十公里内，并没有什么接应的船只出现……”

“欧进声也死了吗？”程枫心中吃了一惊，看来警方的行动并不像想象得那样成功，“你们就等不到船只出现时再行动？”

“全死了……我们在四周布控完毕，耐心等待着船只出现准备一网打尽的时候，被越狱犯们察觉到了……这次行动称不上完美，但至少也算是能给公众一个交代……后续我们再查吧！”龙毅语气里有些无奈，又道，“这次多亏有你提供的消息……不过，今夜我是去不了医院了，现场这边还得清理，明早我再到医院去……笑笑还得麻烦你照顾下。”

在龙毅看来，后半句话说出来很是正常。在他心里，自从上次女儿把程枫带回家之后，早认定他就是龙笑笑的意中人了，程枫也能为了她舍命，这两人感情恐怕已是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程枫答应着放下了电话后，龙笑笑就忙问父亲都跟他说什么了。

“他说明早过来……你再吃点吧。”程枫笑着就又把一调羹的食物送到了她嘴边。

龙笑笑甜蜜的一笑，望着眼前体贴入微的男人，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而此刻，程枫却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坠机事件中的幕后黑手，一直如一团挥散不去的阴影，笼罩在他整个心头。

龙笑笑到了夜里两点多才沉沉睡去，程枫卧靠在病床旁那简易看护床上，却是一夜未曾合眼。凌晨发了个信息给秦明生，得知他已经订了两张火车票，明天中午十点驶往港岛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大早，当程枫眼皮直打架刚有点困意时，外面响起了警卫们朝人打招呼的声音。

程枫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是龙毅来了！

龙毅轻手轻脚地进来，见龙笑笑还在睡着，就对程枫轻嘘了声，示意他不要说话。

程枫对着他点了点头，并示意龙毅到外边说话。

两人到了外边走廊无人的地方后，程枫就面带歉意道：“龙局长，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要先走了，笑笑就麻烦你亲自去照顾了。”

龙毅面带诧异，心想这小子哪里这么多私事，能比自己女儿还重要？他道：“你要去哪儿？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没告诉我，现在自己去做调查？”

程枫沉吟了下，笑道：“怎么可能……该告诉你们的我全都说了。”

正说着话，龙笑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她听到程枫说要走，就对龙毅道：“爸，我感觉好多了，我想回警局。”

程枫见龙笑笑过来了，就关切道：“笑笑，你不再睡会儿么？”

“不睡了。你要不要送送我？”龙笑笑摇了摇头，笑道。

“那行！”时间还早，警局也比较近，去新浦航空公司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程枫就笑着答应道。

龙毅对自己女儿性格清楚不过，她决定回警局，谁都是阻拦不住的了。况且总局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自己也确实没时间待在这里陪她，他就道：“那就又麻烦程枫你了……笑笑，你好好照顾自己，这几天也就暂时住在分局里吧……”

那个龙岛花园七楼的家肯定是不能再住了，龙毅想着这几天先让人帮忙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暂时租住下来。

三人话别，程枫和龙笑笑上了一辆警车，开始往浦南分局驶去。车子到了警局外，刚要下来的时候，程枫瞥见车外不远处有个人正快步往警局大楼里边走去，那人面庞有些黑，尽管也是穿着警服但却一脸稚气未脱的样子。

程枫心底里大吃一惊，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就指着那人的背影问龙笑笑道：“他叫什么名字？新来的吗？”

龙笑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下后就诧异道：“他叫何业，是川渝警校痕迹学毕业的，新分配过来负责帮忙现场勘察这一块的。这孩子不大爱说话，挺腼腆的……听说他在这方面的能力非常突出，所以才跨省界招录了。怎么？你认识他吗？”

自己没看错，那人居然真是何业！程枫苦笑了下，道：“想不到他什么时候到浦江来了……他哥哥是我战友，你认识的……死在石龙金行。”

龙笑笑也是猛吃一惊，石龙金行的抢劫案她自然是记得的，当时跟程枫一起来的那部队军官，带着一大队人马差点还跟特警们起了冲突，那事情的影响也特别大，最后申述到上面也是不了了之。想不到这斯斯文文的何业会是那死者何宏的弟弟！这可是命运中冥冥的安排了！

扶着龙笑笑从车上下来后，程枫就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先走了。”

当初于宁带部队从高旭东手里强行带走自己，想必这里头的警官们还是记忆犹新，为避免给她造成麻烦，程枫不打算进到楼里边去了。

“那……你不去见见何业？”

程枫四周看了看后，就指着一家早餐店道：“我在那边吃点东西，你方便的话，就让他出来找我吧！”

既然知道他在这里工作，那好歹也见个面，问问他家里的情况吧。程枫心想。

……

很快，何业就径直往程枫这边过来了。他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兴奋，有一丝激动，更多的是一种不可思议。

“枫哥，真想不到又碰到你了。”站在前面，激动得满脸通红的何业正了正帽子，有些手足无措。

程枫忙站起身，低声笑道：“坐下说话……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挺出息，原来是个警c，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何业低头腼腆道：“枫哥别笑话……警c也分很多类，我是属于那种摸枪就发抖的。”

“那你勘察现场的，就不怕那些个死尸无头尸什么的？”程枫笑道。

何业抓了抓脑袋，讪笑道：“那个不一样……没有危险性的东西我都不会怕，他们又不会变成丧尸咬人。”

有一类人看上去很普通，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但他天生就有一种异禀，就是干某一行的特殊人才。眼前的何业，此刻在程枫眼里就是属于那一类人！

“怎么到浦江来了呢？家里的情况现在还好吧？”程枫又问道。